“之……之前是我们不知道这傻……这位大侠是大师您的人，要是我们知道，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大师您是猎鬼师，诛杀恶鬼是您的职责，您快灭了它啊！”金银着急道。
他多看一眼那个恶鬼，就感觉命不久矣，只恨自己没本事，不然会毫不犹豫将其灭掉。
这时候躺在地上一个奄奄一息的打手说道：“少爷，他好像……好像是林傻子。”
“林……林傻子？”金银闻言，满脸抗拒地朝那恶鬼看过去，被人提醒后，他这一看，还真觉得那张鬼脸有些熟悉，“真的是林傻子，他这是死了变成恶鬼回来索命的？”
“既然还认得我，那你们心里应该清楚，你们是该死的！”地上的恶鬼开口，浑身都被恶念包裹着，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徘徊了。
从那些漂浮的恶念缝隙中可以看到，这个所谓的林傻子已然成了一个红衣恶鬼。
“你……你……”金银指着林傻子，想威胁两句，结果对方一龇牙，他就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转而质问商绯鸢，“猎鬼师大人，您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杀了它啊，难不成你一个猎鬼师还跟恶鬼同流合污吗？”
在这个鬼怪横行的年头，猎鬼师就是所有人的希望，也是恶鬼绝对的敌人。
金银也就是依仗着这个规律，才敢这么对商绯鸢说话的。
若是换一个猎鬼师，听到金银这话，恐怕就要自我反省，将人类的安危视作第一位，先杀了恶鬼再说。
商绯鸢没下山之前，她师父也是这么教的。
可她到底还是一个独立的人，她有自己的判断。
“你没听过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吗？我方才看到他只想杀你们，却没有对那些女子动手，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商绯鸢反问金银。
殷不惑蹲到那恶鬼面前问道：“是他们害死你的？”
林傻子却桀骜地扬起下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问这些废话。”
这话把殷不惑气到了，他好心询问，却被这样说。
他动了动嘴巴，把脑子里知道的骂人的话都想了一遍，最后他选了一个自认为最狠的，骂道：“你这个狗蛋！”
林傻子：“？”
这是什么了不起的词吗？
殷不惑会这么骂，只因商绯鸢说过，狗蛋不是个好名字。
商绯鸢在一旁听到，面上冷酷的表情险些裂开。
“镇上死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商绯鸢换了个问题。
林傻子语气透着浓浓的愤恨，“没错，他们跟这几个畜生一样，都该死，全都该死！”
他情绪一波动，周身的恶念就越来越多，他很快就要被恶念吞噬了。
被恶念吞噬的恶鬼，跟魂飞魄散没区别。
殷不惑微微皱眉，然后抬手吸收了他身上的恶念。
没了恶念缠绕，林傻子冷静了些许，身上的红衣也露了出来。
“你先别激动，别你的仇人还活着，你先化为恶念了。”商绯鸢提醒道。
金银听到商绯鸢这话就很火大，“你什么意思？你可是猎鬼师啊，你竟然帮着恶鬼害人？”
“我不帮鬼害人，同样我也不帮畜生害人，你们对他做过什么？他为何要杀你们？”商绯鸢见恶鬼林傻子不开口，便转而询问金银。
金银梗着脖子不说话，可那些打手却不这么想。
他们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只想活命。
“我们以前是伤害过他，他不是一个傻子吗？经常在街上晃，少爷……不是，我们看到了就忍不住欺负一下他。”那个人说完就赶紧低下头，生怕被林傻子的鬼魂盯上。
“往死里欺负一下是吗？”商绯鸢想到了白天在街上看到金银戏弄殷不惑的场面。
殷不惑是自己有本事，即便被金银骗走，也不会出什么事，可要是换做一个普通人呢？
能被他们称之为傻子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供他们取乐的，他们肯定是对其做了许多惨无人道的事。
“你别乱说啊，他的死跟我们可没关系，再说了，欺负他的人又不止本少爷一个人，他一个邋里邋遢的傻子，就跟过街老鼠一样，镇上谁见了不踹他两脚？”即便是到了这样的境地，金银也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在他眼里，傻子仿佛不配活着，况且商绯鸢看林傻子根本就不像个傻子，起码跟殷不惑比起来，他要聪明多了。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我只是不爱说话，不想和你们打交道，可你们次次将我往死里打！”恶念消去后，林傻子的思维没那么混乱了，眼里不再只有仇恨。
“你说谁是傻子？”金银被林傻子这句话给激怒了，红着眼瞪过去，甚至还想动手，却又在看到对方的鬼脸后犯怂。
商绯鸢在一旁观察着金银，见他这般模样，她忍不住问道：“你很恨傻子？你随意骂别人都行，怎么别人说了一句就不行了？”
“他自然是恨傻子的，因为他母亲就是一个傻子，他父亲还没当上镇长的时候，他一直被指指点点，还被姨娘虐打，他长大一些就将他姨娘给杀……”
林傻子的话还没说完，金银就放声喊道：“你给本少爷闭嘴，你才是傻子生的，你才是！”
金银彻底被激怒了，吼完后搬起椅子朝商绯鸢砸过去。
他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只觉得在场听到了林傻子这番话的人都要死。
商绯鸢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准备等金银靠近了就制服对方，不料殷不惑速度极快的冲上前，一头撞到金银肥硕的肚子上。
金银一身无用的肥肉，哪儿经得住恶念化身这一撞？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不过他运气比较好，正好落到了院门口那几个打手身上。
有三个本就只剩下一口气的打手直接被他给砸晕过去了。
“你们两个果然跟恶鬼狼狈为奸，亏你们还自诩是拯救苍生的猎鬼门，我看你们就是邪祟门派！”金银爬不起来，就直接躺在地上痛骂。
林傻子顺势就道：“他们若真是帮我的，现在就应该放开我，让我杀了你们！”
夹在中间的商绯鸢眉头皱起。
她师父没教过她这个局面应该要怎么处理。
猎鬼门的确是有为世间除恶鬼的义务，可这恶鬼有冤情在身又该怎么说？
“殷不惑，你说该怎么办？”商绯鸢问道。
殷不惑表情凝重地想了一会儿，“放了恶鬼，等恶鬼报仇后，我们再杀恶鬼。”
这样就两全其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