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止没去在意她的言论,他只知道他被悬着,揪着的五年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忍不住在她的发顶,额头,留下轻柔细密的吻。
穆弦思享受着他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围,无比的心安。
直至观星楼下赶来的帝王护卫军发出声响,询问帝王可安?
楼上高台无人应。
众人闯进来时,却发现他们的帝王正紧紧拥着一名看不出面目,衣衫怪异的女子。
穆弦思僵硬的睁开双眸,迟疑了一会儿。
陌生的环境。
陌生的人群。
还有……深入骨髓里,熟悉的怀抱。
让她回了神。
她猛然将人推开,对上他那双赤红的双眸。
抬手触上了他刚毅的脸侧,迫切的想要证明着什么。
有温度,真实的触感。
甚至他两日没刮的下巴,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扎着她柔嫩的手心。
对比五年前,男人瘦了些,面容没有多大的变化,但那双眼眸,藏了太多沧桑。
男人半跪在她身侧,亲自执了她的手,放入了自己正在急剧跳动的心脏处。
穆弦思自然是感受到了心脏的搏动。
二人就这般定定的对视,都没有开口。
外界的雨,好像停了。
此处无声胜过有声。
她眼角处晶莹的泪珠,就这么滚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被带着薄茧的手掌,轻抚她的脸颊,擦去她的泪。
穆弦思蹭着他的掌心,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却不知能够说些什么。
攒了五年的思念,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诉说的。
因此当男人再次将她拥入怀里时,穆弦思也心领神会的反拥住他。
她没有问他这五年过的如何,他也没有问她是如何回来的。
更不敢开口她可以在他身边待多久。
只要她此刻,在他身边就好,其他的,他并不敢去奢望什么。
直到宋行止将人抱着起身,台下的禁军才尝试着出声,这女子……
“陛下……”
宋行止脚步微顿,搂紧了怀里失而复得人儿,沉声言道,“昭告大礼百姓,减免三年赋税,他们的帝后,回来了。”
怀里的穆弦思心尖一颤,身后的禁军,也是膛目结舌。
帝后?
传言那个死在京都王宫旧址的女人?
观星楼距祁阳宫并没有多远。
路上跪了一地的宫人,皆是不敢抬头看君主怀里如同至宝般抱着的人儿。
宋行止脚步却缓的不能再缓。
他怕怀里的穆弦思只是昙花一现,回到祈阳宫内,又是孤零零的自己。
穆弦思这会儿心绪已然缓了很多。
她主动勾上男人的脖子,让他对上自己,后者很明显僵硬了一瞬。
“宋行止……”
终是忍不住开口。
没等男人迟钝的应声,她郑重的撞击他的心脏。
“我……很想你。”
他知道。
此后三天,君主一直迟迟未上早朝。
那道帝后回来,减免赋税的旨意一出,自朝堂到百姓,无一不哗然。
可造成这一系列反应的正主,却在祈阳宫发呆犯愁。
她已经回来三天了。
却除了那天晚上,没再见过宋行止。
只因那晚回到祈阳宫,他亲自为她沐浴换衣时,她不小心说了一句她自己来。
就让男人失了神,沉默着退了出去。
穆弦思有些慌,天地可鉴,以前和宋行止成婚后,妙吟和秋容就像失了业,事事都由宋行止亲力亲为。
而这五年她在现世,没有宋行止,当然是自力更生。
这会儿二人再次亲密相处,虽然只是沐浴换衣,但她也是有些羞涩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这男人……应当是误会自己什么了。
宋行止扯着易碎的笑容,留给了她私密的空间。
甚至躲了她三天了。
应当是以为她不肯让他碰,受了心灵创伤。
这样可不成。
穆弦思左思右想,还是打算与他说清楚,她可以发誓,这五年来,她并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亲密接触。
因此让宫人去请他回祁阳宫时,得到的回应却是他政务繁忙。
穆弦思咬紧了下唇,他不肯来。
那她就主动……过去。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然沉了下去。
穆弦思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提着手中的食盒,有些忐忑的朝着甘露殿而去。
临近甘露殿时,她看着自己外衫里轻薄的衣衫,又打了退堂鼓。
这种妃子勾引帝王的伎俩,她用了好像……过于不齿。
虽她的本意不是勾引宋行止行床榻之事,总觉得难为情。
但一想到宫人来传话时,学着宋行止淡漠的口吻,说他繁忙。
她就一咬牙,提着食盒就往里冲。
襄城新都皇宫里的禁军并非京都里的那批,自然不认识她。
因此穆弦思被拦在殿外,等了许久。
天都黑了,她也没作声。
直到里头的宫人出来替宋行止传膳,才将守殿门的士兵骂了一通,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主子……”
“被陛下知道了,非得打断你们的狗腿……”
宫人见她提着食盒,心领神会,擦着额上的汗珠,“娘娘……您快请进……”
穆弦思谢过,宫人只称不好当,又好意提醒道,“陛下今日见了大臣议事,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现下还未曾用饭呢……”
穆弦思点头,二人行至内殿时,宋行止仍旧在垂着头写着什么。
没见到来人只听见脚步声,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官员去而复返。
当下就沉声说了句滚。
身后宫人自是麻利的滚了,并带上了门。
穆弦思却立在原地,殿中现下只剩二人。
她望着阴沉着脸色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
随意搁置在一侧。
食盒放在案桌一角时,发出一道轻微的声响。
宋行止皱眉,将要开口时,却嗅到一股熟悉的清香。
笔尖一顿。
往日二人情到浓时,她的这股体内自带香气更是醉人,他自然是不用看便知,身侧是何人。
想着这几日他有意无意的躲着她,宋行止内心便有些慌乱。
他不敢抬眸对上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只因他的,太过阴暗。
一想到穆弦思消失的这五年很有可能遇到其他的男人,和别人接触。
内心的嫉妒和占有欲就疯狂滋长,酸的要命。
这几日克制自己不去见她,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里的邪念,强迫穆弦思做了些什么她不肯原谅自己的事。
毕竟都五年了,谁又知道思思是否腻了自己。
那日替她宽衣,她不就拒绝了么?
他默默苦笑。
穆弦思见他现在不肯看自己,干脆又壮了胆子,一把夺过了他的笔,勾着他的脖颈,坐到了他的腿上。
宋行止下意识勾住了她细软的腰肢,这才发觉她今日的衣着……
瞳孔微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