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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沿着零零散散的掉落的毛发走到了一个山洞前,山洞入口的墙壁上滴答滴答滴着融化的雪水,洞内看上去很是潮湿,五人靠着许兴生手里举着的火把的亮光走进了阴冷湿暗的洞里。

“嘎吱。”

左子安心里咯噔一声:“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许兴生拿着火把凑过去,左子安脚下踩着一根断裂的骨头,旁边的地上还有着零零散散的白骨,骷髅头那空洞的双眸里的黑暗似在冰冷地盯着猎物。

“会不会是宋天冬他叔叔?”左子安轻轻挪开脚。

程昭明笑道:“你问问他。”

左子安听后弯了弯腰,问道:“请问您是宋天冬他叔吗?”

众人:“……”

再往里走,山洞里面仅剩下火光,叶轩仪嘱咐大家跟紧些,左子安扯住了前面殷子放的衣角,他可不想再遇到什么山洞里的鱼头怪什么的了。

一股热风吹过左子安的脖子,左子安人都不好了,心里想着,乖乖,早知道就不走在最后面了。

他僵硬地扭过头,后面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殷子放被他扯着走不动,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可能是错觉吧。

左子安转念一想,又跟了上去,可没过多久那股热风又呼了过来,一次、两次,每次都看不到东西,最后他受不了了,喊道:“够了,是人是鬼快给小爷滚出来!”

程昭明一脸懵逼:“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什么东西老在我背后吹气,要吓我就突然蹦出来吓我啊!”

许兴生举起火把往后看,边四处望边问道:“谁啊?”

“咚。”

一截手骨清脆的打在了左子安的头上,听声音就是个好头,左子安疼得嗷了一声,抬头一眼,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他们,那白毛怪四肢的爪子钻进洞顶,嘴里嚼着骨头。

左子安气不过:“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属狗的?”

程昭明笑出声来:“你快看看你头上有没有它的口水。”

这话一说,吓得左子安赶紧去擦头发。

殷子放扶额,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叶轩仪此时早已亮出胜邪剑,一个跃身,干净利落的一剑,将白毛怪的左肢斩下,那白毛怪失去一臂,气得将嘴里的骨头咬碎吞下,跳下来与叶轩仪他们交战。

只见它双脚着地,断掉的左臂也不流血,挥舞着右臂冲去,叶轩仪身形一闪,那白毛怪扑了空,一爪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洞壁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凹口,胜邪宛若巨蟒缠绕,白色的剑影在这黑暗的洞穴里闪烁犹如夜空的明星,叶轩仪每一个动作,或闪躲或进攻,都像是一条优雅的灵蛇。

反观白毛怪却粗俗得多,张牙舞爪,可是十分霸道,这不,才一会会就砰砰砰地给洞壁整出了好几个窟窿。

他们打他们的,许兴生、左子安、殷子放和程昭明闪到了一旁看戏,程昭明用胳膊顶了顶左子安:“你带瓜子了吗?”

左子安摇了摇头:“我也想磕,许兴生你带了吗?”

“没有。”

三人将目光转移到了殷子放身上,殷子放别过脸,意思很明了了。

倒不是说众人偷懒,好吧,确实在偷懒,但是叶轩仪一个人对付这白毛怪还是绰绰有余的,本来许兴生还想去练练手的,可是没人接火把,算了,看戏吧。

阮嫣然蹲在地上研究那被砍下来的手臂,看了好一会,说道:“好像是个人……”

“啊?”左子安都懵了,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殷子放道:“就算是人,如今也成了妖了吧。”

“没错,”叶轩仪冷冷道,“已经解决了,之前用剑插入它的心脏时发现那里异常坚硬,只好把它的头给砍了,嫣然,你要去看看吗?”

阮嫣然有些疑惑:“心脏异常坚硬?好,我去看看。”

她拿过许兴生手里的火把,走到了白毛怪的遗体前,刚刚俯下身打算近看,一阵寒风涌进洞中,火把灭了,洞里闪着点点白光,像是白色的萤火虫般,一双冰冷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左子安之前受伤的手臂,本来还有的轻微疼痛也消散了,那个朦胧的光影飘了又出去,待火把再次燃起时,白毛怪的心脏位置已经空了。

“她来了。”左子安望着进来时的方向轻声道。

“谁?”程昭明问道。

“雪女。”

叶轩仪握紧胜邪剑:“我去追她!”

“不用了,”左子安拦住他,“天晴了。”

她应该回去了吧。

北国。

美艳的女子坐在高高的雪山上,雪女之心已经取回,她也因此知道了那段她不知道的回忆。只是只有在那老者死去之后她才能够再次感受到雪女之心的所在。

自那次一别之后,老者的身体日渐好了,而她也因此陷入沉睡,在那片陌生的深林。

后来啊,老者的孙儿也长大了,像一棵壮硕的松柏,跟他的名字一样,只是小松已经茁壮常青,老松却似乎不再老了。长大后的松儿看着似乎没有再老去的爷爷,心里由原本的欢喜渐渐变成了害怕,老者身上开始长出白毛,行为举止也变得怪异,夜里眼睛会冒绿光,喜食生肉。

他很爱自己的爷爷,但是他怕别人发现他的爷爷已经变成了怪物,于是在一个夜晚,他带着爷爷来到了那片林子,住进了他准备了很久建好的木屋,慢慢地减少了与外界的联系。

在松儿与那个女子分别的不久,他也去约定的地方找过她,可是等了很久她还是没有来,松儿哭着去问爷爷,爷爷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也许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家了。”

那太好了,松儿止住了哭声,为他的朋友由衷地高兴。只是他还是会时常去那个地方,开始时是每隔几天,后面是每隔几月,再后来,每年去一次。

不知过了多少年岁,小松成了老松,而原本的老松却忘记了小松,老者渐渐的完全不像人了,在一个烛光昏暗的晚上,老去的小松成为了老松的养料,那个约定的地方便再也没法去了。

“为什么会下雪呢?”

“大概是有人在哭泣吧。”

雪女接住落下的雪花,大概是她在哭泣吧。

“朋友?什么是朋友?”

“我和姐姐现在就是朋友呀。”

雪花在她的手里融化,那一刻,她的手拥有了温度。

“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