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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做了什么!”王老头捂着头怒吼道。

左子安负手在祭坛踱步:“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在祈福带上下了咒,其实我很好奇,宋家村的事跟你们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这个咒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兴许可以饶你一命。”

就在他们谈话之间,薛源承已经一剑斩下了九娘娘的左臂,莲台下的煞气缠绕在石像周边如同护身的魔障,石像的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山洞内阴风呼啸,九娘娘开口,冷彻入骨的声响在洞内回荡。

“如我轮回,解万般苦。”

石像那周身的煞气幻化出张张鬼脸,不断地重复着九娘娘刚才的话语,分出的煞气冲向薛源承,薛源承冷哼一声:“云破,一字斩。”

一道剑影如若蛟龙,冷冽的寒气卷动洞内的阴风将面前的煞气尽数斩灭。

“如我轮回,解万般苦?”左子安抬头看了一眼,冷笑道,“臭老头,你还不说吗?”

“我说……我说……”王老头痛苦地哼出声来,“我说你妈!我王成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被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威胁过!”

王成手带劲风,掌心的煞气犹如黑色的猛虎向左子安扑去,左子安又是一个响指:“哎呀呀,好好的怎么骂人呢?也许你应该看一看你额头上是什么咒。”

王成掌风未至就停在了半空中,他那额头上的那只金色的眼渗出血来,左子安从包里拿出一面铜镜甩了过去,掉在了满地打滚的王成面前。

王成看向铜镜中自己的额头,大惊失色道:“怎么会?你为什么会我们青峰派的……”

话未说完,王成已经没了气息,左子安也一脸疑惑:“我也想知道你们怎么会我的咒法呢,怎么就死了?”

“如我轮回,解万般苦。”

九娘娘的声音再次响起,王成的魂魄被吸入了九娘娘石像内,片刻之间,九娘娘被斩断的左臂又重新长了出来,阴风已停,九娘娘村变成了荒村,跟先前在罗盘上看到的无异。

薛源承回到左子安身边:“子安,你没事吧?”

“我没事。”左子安抬头看向九娘娘,对方已经变回了开始时的那副慈善模样,他思考良久,忽而发现薛源承在一直看着他,“你看着我干嘛?”

薛源承别过脸:“没什么。两座坟山上埋的人可比这个村子里的人多多了,剩下的亡魂应该就在……”

“宜兰城。”二人异口同声道。

左子安捡起地上的铜镜,吹了吹上面的灰:“九娘娘应该只是一个工具,被青峰派操控的工具,不然他们也不会留下王成在这控制九娘娘,野神的力量来源于那两座山的亡魂,小轮回会制造虚假的生人,人对九娘娘的信仰又会增强野神的力量。”

薛源承摇了摇头:“不对,能量是不会……”

“能量是不会凭空产生的,”左子安知道薛源承要说什么,“所以他们以九娘娘村所谓的生人为媒介,去宜兰城获取活人的力量,即为生机。”

“这两座山的亡魂即是九娘娘,先前的村民们即是九娘娘,此刻的宜兰城应该也存在类似的存在,他们也是九娘娘。”

“本体和分身。”薛源承淡淡道。

“没错,”左子安眯着眼微笑道,“四相镜碎片应该就在九娘娘体内,将分身聚为一体才能完全将其消灭从而取出碎片,只是没想到青峰派竟是始作俑者,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薛源承一脸凝重地看向左子安:“这件事我会请示师尊。只是子安,你的术法看上去……”

“看上去像邪道?”左子安跟薛源承对视,笑道,“交学比武的时候你们应该就能看出点什么,正邪只看人不看术,不是吗?师尊都没说什么。”

“至于宗门的师兄弟们、其他门派的人们怎么看我,我管不着。源承兄怎么看呢?”

薛源承握紧了手中的云吟剑:“我信你。”

“谢谢师兄!师兄真好!”左子安搭着薛源承的肩膀,而后平淡地说了一句,“这便足够了。”

薛源承“嗯”了一声:“去宜兰城吧。”

二人御剑飞向宜兰城,此时的宜兰城上方远远望去已经笼罩了一层死气,左子安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不出手吗?”

虽说这种邪祟作恶之事都是宗门或者术士去处理,但宜兰城内一城百姓生死未卜,官府不可能不知情,至少他们也该去请宗门来处理。

更何况朝堂上也有术士,只是他们大多数时候对付的是会术法的罪犯罢了。

“师尊说过,如今的朝廷与宗门,早已不比昔日了。”薛源承语气冷淡道。

左子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岔开话题道:“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进城吗?”

薛源承拿出一个香囊丢给左子安:“这是出发前嫣然做的,你我一人一个,可以解一般的瘴毒。”

左子安接过香囊,别在腰间,薛源承道:“进去吧。”

二人御剑而下,直接进到了宜兰城内,城内一片昏暗,浓厚的雾气笼罩,街边的店铺亮着白灯笼,如果不是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子安,跟紧点,别丢了,”薛源承警惕地看着四周,“雾气里有阴气,有什么东西就在附近。”

左子安从包里翻了好久,拿出一段红绳,两头分别绑在了左子安和薛源承的左手小拇指上,不一会儿那段红绳便消失了。

“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了。”左子安勾了勾手指,薛源承那边也有所感应。

薛源承点了点头:“你自己也要留心四周的情况。”

二人走在宜兰城的主街,阴冷的风带动着朦胧的雾气,一只白灯笼滚到了左子安的脚边,左子安蹲下去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就一脚把他踢开了。

“怎么了?”薛源承见他停下来,问道。

“没什么,一个灯笼。”

可左子安刚踢开不久,那只灯笼就又滚到了左子安面前,左子安往灯笼来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就又把灯笼踢走了。

灯笼如此反复被踢走了三次,却在第四次时,那滚来的灯笼变成了一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