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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醴泉县城笼罩在大火和烟雾中,城中已经乱了,不少人还是想奋力逃出城,可是城门紧闭,城墙高耸,任凭他们怎么敲击锤打,城墙依旧纹丝不动。

郭檠带着他们往西边走,西边有一座荒废的宅院,穿过宅院是一片荒地,那一段城墙年久失修,有个破洞能够钻出去。

宅子虽已荒废,但是亭台楼阁,假山湖泊,想来这家的主人曾经也是一位富户。三人小心翼翼地在府中穿行,外面大火似乎把天都点燃了,宅子里却寂静无声。

郭檠似乎对这里异常熟悉,绕过假山直奔后门,一路上廊庑坍塌了不少,他在前边开路,提醒漱玉和长青小心避过。

明明刚刚就要死的人,现在竟然生龙活虎,长青这才认真观察郭檠,身量极高,皮肤泛着一种惨白,三十来岁,脚步沉稳,腰间挂着一柄大刀,虽然刀已入鞘,依然能感觉到刀锋的锋利。

一路行到后门,三个人行到荒野处,身后突然轰的一声,荒宅也难以幸免,沾上火箭即燃。

大火包裹着荒宅,漱玉眉头紧皱,心中竟然有一丝异样。

郭檠看着宅子,那火光印在他的眼眸中,湿漉漉的,最后一转身:“走吧!”

年久失修的城墙的确缺了一块,也算是绝处逢生。

到了那个洞口,郭檠本来要先钻出去的,突然弯腰的动作一滞,整个人缩了回来。

长青不明所以:“出了什么事?”

“外面有人!”

如果朝廷的兵马守在外面,他们出去就是一个死。

此时身后的大火已经蔓延到荒地了,这里杂草丛生,一下子就会烧过来。

进退两难。

出去也是死,留在这里也是死。

漱玉咬了咬牙:“先出去,告诉他们我能治城中时疫!”

郭檠的目光在漱玉那张清冷的脸上扫了一眼,抽出腰间大刀,一阵寒光闪过,他已钻出了破洞,接着外面传来了兵器相交的声音。

“我们有能治时疫的药方!”郭檠大喝道。

打斗声暂时停了。

漱玉和长青也从破洞里钻了出来。

外面果真是朝廷的兵马,整个醴泉县被围成了一个铁桶,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领头的将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眉头微挑:“你们真的能治时疫?”

漱玉上前一步:“我乃孙国医的徒弟,这时疫能治!”

那将军满脸横肉,在听到漱玉的话时,脸上的肉抖了抖,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一挥手:“哪里来的江湖骗子,陛下有旨,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醴泉县城,射箭!”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漱玉太阳穴突突直跳,郭檠已经率先迎战,一把大刀挥得虎虎生风。

长青和漱玉被他护在身后,那些火箭竟然无法靠近他们。

箭虽然伤不了他们,但是箭带着火油,落在地上,草就燃了。

身后的火已经烧到了城墙,他们想再回去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四周都是火,不被烧死也要被呛死,而且郭檠染此大病,才堪堪解毒,不到一刻钟就精疲力尽地拄着大刀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

漱玉握紧拳头,难不成今日就要命丧此处了,她扯开荷包,就算死也要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荷包里有毒药,遇火变成毒烟,这些将士都会死,或许他们还能有一线生机。

“鹤拓王有令,不许射箭,不得伤人!”一个令兵骑着马沿路传令。

本来还要继续射箭的将士们放下了弓。

那个将军却喊道:“我们是陛下的兵,只听陛下的命令!”

他弯弓搭箭,直指漱玉。

漱玉已经感觉到一股寒气直逼自己面门,郭檠奋力挥刀要去斩断那只箭,但他已经力竭,手中的刀并没有阻拦住火箭。

这时横空一只箭破空而来,钉的一声,那火箭直直落下,在漱玉脚边缓缓烧了起来。

只见一匹马冲破黑暗,马上坐着身穿玄色劲装的蒙夜酆,他的身后是被烧红了的天空和漫天的黑烟,他骑马而来,犹如天神降临。

身下是奔驰的骏马,他坐在马上,对着那个将军缓缓抬起了弓箭。

不待将军避让,箭已经没入了他的眉心,将军轰然倒地,周围的兵士俱是后退一步,惊惧不已。这个蒙夜酆简直是个疯子,竟然敢射杀朝廷命官,而这个将军还是骁勇卫的指挥使,可不是一个无名小卒。

蒙夜酆收回弓箭,拿出马鞭往漱玉跟前一挥,那些燃烧的荒草地被他扫除一条路来。

“上马!”蒙夜酆骑着骏马立在漱玉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漱玉伸出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时疫,而这里,只有鹤拓王的话管用,她正好有事和他商议,也就没有扭捏。

蒙夜酆却带着她直奔京都。

“王爷!”漱玉眉头紧锁:“你干什么?”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关我什么事?我是来救你的。”蒙夜酆说得义正严辞。

“王爷,你放我下来。”漱玉声音不禁冷了下来:“我能治疗时疫,我们离开的话,那些人都会死的。”

“死就死了,关我什么事。”

漱玉的整个身体都被他拢在怀里,连转身都做不到,听到他的话竟然气得不行,恶狠狠地转头瞪他。

蒙夜酆却丝毫不在意,继续疾驰回京。

“停下,停下!”

蒙夜酆充耳不闻。

漱玉急得不行,双手都被他困住了,突然恶从胆边生,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含糊地说:“停下!”

蒙夜酆真的停下了,马是停下了,身体也变僵硬了。

他的下巴上全部是她的口水,但是却并不恶心,甚至还有一丝丝香味。

双手终于被松开了,漱玉推了他一把,跳下了马。

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就见徐浥青带着御林军跑了过来,看到漱玉之后慌忙下马:“女公子,你没事吧。”

除了徐浥青,御林军们根本不敢上前,他们害怕漱玉染上了时疫。

漱玉微微点头:“我已经研制了治疗时疫的方子,只是城中打乱,药材不够,我且写了方子麻烦公子差人送去医署。请告知郑医正,按照药方我已经治好了病患。这次不是时疫,是中毒!”

听说能治疗时疫,徐浥青大喜,王家女公子连时疫都能治好,那是不是真的能治好祖母,他一个劲地点头:“好好好,我亲自送到京都去。”

“那麻烦公子了!”漱玉把之前写好的方子递给他

徐浥青接过后冲蒙夜酆拱手:“王爷,那我先行回京!”

月亮高悬,远处是燃烧着的醴泉县城,蒙夜酆脊背笔直地坐在马上,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时疫至关重要,只要蒙夜酆没有反对就等于默认了,徐浥青飞身上马往京城奔袭而去。

身后的御林军一头雾水,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打马上前:“王爷,徐公子一人进京都恐叫不开城门,属下点两人跟随可否?”

蒙夜酆还是一动不动,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刚刚被咬的地方就像醴泉县城的火一样,把他整张脸都烧红了。她咬自己的样子太可爱了,像急了的兔子,让人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时疫容不得耽搁,漱玉也不知道鹤拓王又在发什么疯,只能冲那个御林军说:“时疫紧急,还请你安排人随徐公子进京,药材来得越快,死的人越少!”

“好!”

两位御林军立刻挥动马鞭去追徐浥青。

此时的京都,已经到了下半夜,坊市间的热闹渐渐歇下了,只有一些醉鬼穿梭在大街小巷。

那些醉鬼走过,地上落下白纸黑字的告示。

那告示上的字简直骇人听闻。

......

急行一个时辰,徐浥青和两位御林军到了城门下,御林军有鹤拓王的手令,叫开城门并没有废多少功夫。

徐浥青顾不得城中不许跑马的禁令,直奔医署。

今夜对医署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虽然子时已过,他们并未研制出药方,但是他们依旧不放弃,上百个药罐子冒着热气。

徐浥青飞身下马,一路小跑:“郑医正!”

颍州被烧已经让郑医正大受打击,这是他这个医正无能才造成的结果,没想到醴泉县城也要布颍州的后尘,他彻夜不眠,翻看医书,依旧束手无策。

上次他们还能在颍州治疗患者,这次,陛下竟然都不允许他们靠近醴泉。

没有人试药,加大了炮制药方的难度,他已经上折子要进醴泉城,但是到现在,禁中也没有消息传来,或许陛下已经对太医院、对他这个医正失望了。

冲到郑医正的公房,徐浥青赶紧拿出药方:“王家女公子已经研制出药方了,请医署速速准备药材运往醴泉。”

听说有了药方,郑医正赶紧迎了上去,拿起药方一目十行,骇然大惊:“药方里怎会有如此多的毒药,胡闹,简直是胡闹。”

“医正!王家女公子让我告诉您,她已经按照药方治好了病患。还说,这不是时疫,是中毒。”

“是中毒吗?”郑医正这才认真地看手上的药方:“她这是要以毒攻毒?什么毒这么厉害?”

徐浥青当然不知道,他摇了摇头:“女公子说药材去得越快,就能救越多的人。”

郑医正盯着手上的药方天人交战,颍州的那一幕充斥着整个脑海,再糟糕也比不上全城百姓被烧死差了,已经等不了禁中的圣旨了,他大手一挥:“医官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