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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雾,推开窗牖,白茫茫的雾气就携着寒气往屋里涌,翻涌的雾气如海浪一般。

许夫人看着床榻上裹着被子不露头脸的女儿,虽然心疼,还是冷着脸说:“行了,你赶紧起床,误了时辰当心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去。”

许眉婷蒙在被子里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不去,每日给谢韫那个活死人伺候汤药,我感觉自己都要死了,我不去,不去。”

许夫人眉间染上哀愁,自己的女儿如花似玉,正是说亲的时候,却每日要去给别家的女郎伺候汤药。女郎间打打闹闹难免失手,许家愿意赔些银两,那谢家只是一个七品的太医,难不成还要和许家抗衡不成。可是长公主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

这时许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冲着许夫人没有好脸色:“已经去了好些日子了,眉儿也该歇着呢,你给谢家传个信,就说眉儿病了,难不成他们家的女郎是女郎,我家的女郎就不是女郎吗?”

老太太又来捣乱,许夫人心肠不禁硬了硬,这些日子长公主虽然不言不语,但是难保这些事不会传到长公主耳中:“眉儿,你先起来,今日你不想去谢府就不去吧。娘带你出门逛一逛。”

一听说不用去谢府,还能出去逛街,许眉婷一把掀开被子,快活得像一只百灵鸟,抱着许老太太的胳膊:“祖母,还是您对我最好,有你给我撑腰,娘都只能听您的。”

许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就你最甜,穿祖母刚让绣娘给你做的那套粉色交领长裙,大雾散了,太阳就出来了,正是春日好风光,女郎也该出去赏赏春色。”

“好,就听祖母的。”

收拾好了,许夫人就带着许眉婷乘着马车出了府。

许眉婷掀开车窗帘子,往街道两侧看去:“娘,我们是去东市还是西市啊,之前被杜钰绯抢了那对香妃玉的手镯,我这心里总惦记着,要不我们去东市瞧一瞧,看有没有品相好的镯子。”

许夫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女儿心思单纯,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整个京都都知道她出手伤了谢家女郎,她的婚事已经十分艰难了,公主又下了那样的命令,难不成自己女儿一辈子都不嫁人吗?不是她心狠,如果这样,谢家那女郎还不如死了算了。

“娘!”许眉婷瞧着母亲有些发呆,便推了推她的胳膊:“怎么了?”

“今天不去东市和西市,我带你去广仁寺给谢姑娘祈福,希望她早日康健醒来。”

“啊?娘,我不去,谢韫整日躺着,瘦得就像骷髅了,我看见她就怕,才不想给她祈福呢,娘,你跟爹说说嘛,我不想再去谢府了。”

“好的,我会同你爹爹说的,只要你这次和娘好好去广仁寺祈福。”

谢眉婷虽然有些不乐意,还是嘟着嘴巴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

这几日漱玉白日里都呆在徐府,眼见着徐老太太渐渐好转,虽然身子还是不能动,但每日里也能进些蔬菜粥。一大早她煎好药就准备去医署一趟,之前周柏霖传信过来说他明日要去掖庭看诊,问她有什么东西需要他带进去的。

从醴泉县回来,她就拜托周伯霖打听翠娘的下落,得知她的确被冲入掖庭,心中松了一口气。

漱玉刚出徐府门,就看见徐浥青骑马回来了,看到她便跳下马:“秦艽,我送你去医署。”

徐浥青一早就去了医署,他也托周柏霖往掖庭和冷宫送东西。

宫外的吃食是送不进去的,只能送些金银细软。

漱玉记挂翠娘的身体,装了一匣子药丸,带了一些碎银子。

周柏霖是大夫,带药丸是没有问题的,碎银子能在宫里过得轻松些。

“不用了,老太太待会要喝药了,公子去瞧着些,这副药下去,老太太估计会吐得厉害。吐了没关系,喂些蔬菜粥,两个时辰之后再喂药。”

“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多谢!”

今天的雾实在太大了,人与人对面都不相识,漱玉行得很慢,街上的人也不多。

出了府学巷再往前就能绕到朱雀大街上去。

医署就在朱雀大街上,靠近皇城。

只是漱玉刚出府学巷,就看见面前的雾气如疾风一样朝自己袭来,几乎是本能的,她身体一转,然后就看见一柄利剑穿过雾气凌厉地朝她刺来。

刺杀!有人要杀她。

漱玉转身冲进浓雾中,可是那人却想长了狗鼻子一样对她紧追不舍,厚重的雾气人影憧憧,她不敢确定哪些人是要啥她的,所以不敢出声呼救,只能不断躲藏。

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黑色的身影裹在雾气中,让人辨不清容貌。

她扯开荷包,冲那些人撒出药粉,药粉散去,那些人却无丝毫同感,渐渐超她逼近。

漱玉一连试了几种毒都没用。

今日只怕命丧此处了,她却不愿意认命:“不知我哪里得罪诸位了。”

没有人回答自己,那四人纷纷举起剑。

突然,空中一声鹰啸,穿过厚重的雾气,一个金色的影子划破长空冲那四人袭去,一阵血花摔在雾上,重重落下。

不一会,四个人都倒在地上,脖颈血流如注。

那个金色的影子却直接落在漱玉的肩膀上。

她的余光能看到它的爪子锋利且带着血肉,身子不禁有些发颤,她看出来了,这是一只金雕,难不成沧澜山庄的人找到自己了,她想拔腿就跑,但是金雕的爪子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

漱玉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低着头,发现这些此刻竟然身穿鱼皮服,脸也用鱼皮覆盖,难怪她撒出的毒药没用。

可是金雕锋利的爪子直接划破了鱼皮肤。

这是空中传来哨声,她肩上的金雕回以一声鹰啸。

片刻,苏瑾一声红衣脸色慌张地出现在了漱玉跟前,他看到金翅立在一个女娘的肩上,四周躺着几句尸体,他看向那个女郎,垂在广袖里的手微微颤抖。

“先离开这里!”

漱玉却不动,冷眼看着他:“你是沧澜山庄的人?”

苏瑾瞳孔微缩:“你知道沧澜山庄?”

漱玉一扬手,手中的药就落到他的脸上,只片刻,他的脸就肿成了一个猪头。

苏瑾摸着自己的脸惊恐地大叫:“你干什么?”

漱玉扫了一眼肩头的金雕:“你让它离开,我就给你解药!”

苏瑾还未说话,金翅就委屈地缩了缩爪子,然后用脑袋去蹭漱玉的脸,呜呜呜地叫着,如泣似哭。

苏瑾气得面目全非,这时听到有声音过来,赶紧抓住漱玉的手腕就跑着离开了。

直到离开了一段距离,苏瑾才肿着脸跟她说:“你是谁?”

漱玉却冷着脸看向她:“苏行主,原来你是沧澜山庄的人啊,既然早就发现我了,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是,我是沧澜山庄的人,不,不是。”苏瑾顶着一张猪头脸,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变成了猪脑子:“我的确在沧澜山庄出生,但是十几年前就离开了。沧澜山庄的人在抓你?难不成你是药女。”

漱玉冷眼瞧着他,明明是他用金雕抓的自己,还装傻。

“我是药女,又不是药女。”漱玉一脸嘲讽:“我已经让自己变成了毒物,你们抓我回去也没用。”

苏瑾骇然,上下扫了一眼漱玉:“你还挺聪明的,不过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沧澜山庄除了在抓药女,也抓毒物,苗家的人都快死绝了。”

漱玉握紧拳头,失去了耐心:“巨毒入脑,你也活不成。”

苏瑾才惊觉自己还中着毒,赶紧安抚她:“你放心,我和沧澜山庄不是一伙人,虽然我们老荣行做的不是正经买卖,但是我们不杀人的。我也不吃人肉,毒物更不敢碰,你赶紧给我把毒解了。我这金翅是在找一个故人,我还以为找到了人,但是你不是王家女公子嘛?这年纪就对不上了。”

漱玉脸色缓和了一下,拿出一粒解药递过去。

苏瑾毫不犹豫地就接过吞了下去。

漱玉却阴测测地看着他:“你刚刚吃了我给的毒药,每七日我给你送一次解药,如果不吃解药的话,腑脏皆会绞痛致出血。”

苏瑾气得血气上涌,这个女公子真是八百个心眼:“你不是说是解药吗?”

“之前给你用的毒只能让你的脸肿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自然就消了!”

苏瑾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果然这些会用毒的人就是不能惹:“你真的会给我解药?”

“只要你不暴露我的身份!”

“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苏瑾看向金翅:“金翅,走啦,你认错人了。”

金翅已经收起了自己的利爪,用肉垫踩在漱玉的肩膀上,呜呜呜地缩在她的脖颈间,根本不理会苏瑾。

苏瑾急得不行,他素来爱惜自己的容貌,现在不仅肿成猪头,还中了毒,要是再惹了这位祖宗,说不定会被破相。

漱玉一直强装镇定,肩上的金雕让她只能挺直脊背,一动不敢动,就怕那利爪直接割开自己的脖颈。

可是金雕却收起了利爪,带肉垫的脚踩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竟然踩得她心间发软,说起来,如果不是这只金雕,自己今日只怕凶多吉少,反正它的主人已经被自己控制住了,一只金雕,它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我还有事,它不愿意走就算了,等它愿意回去就回去吧。”漱玉斜睨了他一眼:“你记得七日前要来找我拿解药哦。”

苏瑾立在原地看着一人一雕离开了,一身红衣已经没有往日的张扬了,想他老荣行的行主,何时受过此等奇耻大辱,那只不要脸的金雕竟然收起了翅膀作小鸟依人状窝在她的脖颈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