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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暑气大盛。

再次见到周夫人,漱玉有些讶异。上次见她还是在暖冬宴上,她穿着华丽,容光焕发。短短一年多未见,她瘦得只剩皮包骨,夏服穿在身上,风一吹,瘦骨嶙峋,面容憔悴枯萎,与当初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周夫人来了,周柏霖赶紧上前去搀扶。

周夫人在经过廊庑下的周绅时,竟然连眼神都不曾给他一个,她眼神冷漠、面容坚硬,微微带着不耐烦:“不是跟你说了吗?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吗?”

自从周绅去年收了一位小妾入府,并且对那位小妾宠爱有加,周府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周夫人和周绅为此吵了好些架,后来干脆搬离了正院。那小妾比周蔷还小,当时府中闹得难看,周夫人怕影响女儿的亲事,就赶紧把女儿嫁了出去,索性女儿早就和娘家的侄子定亲了。

女儿出嫁后,她就更少出院子了,只是心被伤透了,越发不愿意出院子。虽然她已形容枯槁,但是还是记挂两个儿子的婚事,但是两个儿子都执拗,她也时没办法,小儿子遣人来请时,虽然百般不愿,她还是来了。

周柏霖心疼母亲,却又无能为力,子不言父过:“王家女公子过来瞧了瞧,问父亲卧房里有没有暗格。”

周夫人进了卧房四处瞧了瞧:“那个浪荡女子呢,我不是把正房都让出来了吗?见你爹爹病了,就跑了?”

周柏霖汗颜,那女子的确是跑了,在爹爹发病之后,她说要出去请大夫,却一去不回,正房里不少金银玉器都被带走了。

周夫人冷笑一声,指了指一面墙:“那里有一个暗格,是你父亲用来收藏字画的。”

周柏霖上前敲了敲,的确是空心的,只是整面墙严丝合缝,根本不知道如何开。

周夫人伸出手掌在墙壁上用力一按,然后后退半步,一扇五尺来高的门开了,里面的字画已经无影无踪,只有一尊五尺高的观音像,竟然和谢氏的那尊观音像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更大一些。

周柏霖一愣:“这是什么?”

周夫人双眼一眯:“这是京都最近非常流行的观音像,但是木质的观音像上不了台面,我一直用的白玉观音。”

“爹竟然偷偷供奉观音?”周柏霖眉头紧皱:“爹爹不是总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朝廷命官都自诩孔子学生,在外都不会谈鬼神之说,但是保不齐会偷偷信奉鬼神,但是周绅是男子,就算要信奉鬼神,也不会供奉观音,供奉观音像的多是女子。

“把这尊观音像拆开!”漱玉上前把观音像拿了出来,这尊观音像有一个成年女子那么高了,但因为是木质的,并不重。

“拆开?”周伯霖一惊,就算父亲偷偷供奉观音,也不该把观音像毁了。

“拆开!”漱玉盯着那尊观音像,感觉观音的笑容像是在讥讽他们这些烦人,见周柏霖不动,她用力地把观音像一推,观音像裂成两半,空荡荡的腹中竟然藏匿着一根树枝。

看到那根树枝,漱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树枝就是三儿带他们在深山找到的那棵树上的树枝,那棵无名树能让人失智,难怪周绅的魇症时好时坏,人也恍若痴呆。

周柏霖还在观音像裂开的震惊中,突然看到了那根树枝,他蹲下身上前就要捡起来瞧一瞧,观音像里面为什么会有树枝?

“不要动!离远一点!”漱玉用脚把那根树枝踢了出去,然后拿了火折子把树枝点燃,烟雾燃起,飘散到四处,周柏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恍若在梦中。

不一会烟雾散去,漱玉给周柏霖扎了一阵,他才眼神清明,一脸疑惑:“刚刚怎么了?”

“那根树枝能让人失智。”漱玉把周夫人扶到一边坐下:“现在还是要把周大人治好,只有这样才能知晓这尊观音像是怎么来的。”

周夫人看了一眼廊下的周绅,满脸嫌弃:“男人一旦好色,就会招来鬼魅,真是活该。”

周夫人没有坐一会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漱玉和周柏霖把正房的窗户全部打开,先用艾草熏了熏,这才把周绅扶回卧房,炉子上煎了药,她开始替他施诊。

不一会恍若痴呆的周绅就睡着了,漱玉收了针正准备出去看药煎好没,突然扫到床榻边有指甲印。

“子瑜,你看看这是什么?”漱玉喊了一声。

周柏霖上前蹲在床塌边,看着指甲印掐出来的痕迹,他歪着脑袋仔细辨认:“北,方,粮,草。”

“什么意思?”漱玉一头雾水。

周柏霖也摇了摇头,周绅很少跟他说公务,他了解的也不多。

此时,一声报传遍了禁中,引得朝臣们猜测不已,不一会禁中钟鼓齐鸣,已经下了朝的大臣们又冲冲赶往禁中。

兴庆宫,萧霆的几乎咬碎了银牙,手上捏着的文公几乎是从血水中拎出来的,他看着满朝文武,声如泣血:“鲁岙,送往北方的粮草呢,粮草呢?”

鲁岙惶恐地跪地:“夏季的粮草一开春就送走了,还是周绅亲自督促的。”

“周绅呢?”萧霆双目通红,恨不得把周绅撕掉。

“周绅翻了魇症,陛下让其在家中禁足。”

萧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北方鞑子突然袭击,镇国将军亲自迎战,但是粮草不济,骑兵无法出击,我军节节败退!”

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现在不是追究粮草的时机,他拼命压制怒气:“鲁岙亲自督促北方的粮草。”

“是。”

“兵部尽快支援北方,坚决不允许鞑子往南一步。”

“是,兵部能出兵五万,但是让人领兵。”

萧霆思考良久,一锤定音:“着徐天领兵。”

“给席幕下旨,留左懋在南诏善后,着她带一万神兵驰援镇国将军。”

“是!”

......

萧霆恢复冷静,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幸好当初对待南诏时他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席幕屠了太和城,其他的城池就乖觉了,南诏才能快速地平稳下来。

三日之后,周绅跪在宫门前负荆请罪,宫门前一座巨鼎燃烧着熊熊火焰,不时有百姓拿着观音像投入巨鼎,众人都带着面罩,即使是这样,宫门前的百姓还是昏昏沉沉的,幸好他们都含着孙氏医馆出的药丸,否则就要像周大人那样发狂了。

“难怪最近京都杀人案件那么多,都是这些观音像惹的祸。”

“啊呀,要不是女神医发现端倪,到时候京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大家心有余悸:“是的呢,前段日子我屋里的婆娘也说要请一尊观音像回来,我觉得供奉神佛禁忌太多了,我家里娃娃有多,怕惊扰了菩萨就没让她请。”

“是啊是啊,那观音像只要十文钱,不少婆娘就是贪便宜。”

“二狗子,你不是说也请了一尊菩萨吗,你咋没事?”

“哈哈哈,他和她婆娘打架,把那尊观音打碎了,还不敢说,还是他家柱子说把观音当柴烧了。”

“看来和婆娘打架也是有好处的,能保命,哎呀,我头还是有点晕,要再吃一粒药。”

周绅跪在宫门前毁得肠子都断了,他死不足惜,却让鞑子有了可趁之机。现在五月份,正是草原水草丰盛之时,鞑子一般都不会这个时候出兵的。偏偏选了此时,肯定是粮草的事情被泄漏了,他给了自己几个巴掌,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次如果不是王家女郎,京都不知多少高官都被控制了,细细思量,他的后背已经升起一层冷汗,忍不住又给了自己几巴掌。

不一会,宫门大开,言福公公带着圣旨走了出来:“户部侍郎周绅昏聩无能,酿成大祸。现,革去官职,打入天牢,择日宣判!”

没有即刻问斩已经是陛下的恩典了,周绅匍伏跪地:“罪臣周绅谢主隆恩!”

......

南诏太和城,神兵们又一次攻破了太和城,且这次更加残忍粗暴,整个太和城被屠,鸡犬不宁。

这次屠城瞬间把其他的城池都震住了,有其他的反抗也是快速地被镇压了,各种公务纷沓而至,席幕几乎被淹没在公文里,此时天使带着圣旨而来,听到要驰援北方,她心中一喜,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席幕拍了拍左懋的肩膀,笑得灿烂:“好了,这边就交给你了,务必要保证南诏不生乱,你姑奶奶要去杀鞑子了。”

左懋看着成堆的公文几乎要哭了,手上还拿着一份名单:“之前朝廷派过来的官员,死了的已经圈出来了,剩下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办?”

席幕叹了一口气:“尽力找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向朝廷说明。如今南诏刚刚安定下来,北方就生了乱子,你可千万要守住南诏。”

“你放心吧,对这群南蛮子就不能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