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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穿过薄雾,宛如人间仙境。

漱玉在西郊住了一晚,一早就辞别了徐岚。徐岚要安排马车送她回城,被她谢绝了。

漱玉骑一匹马独自入城,早晨的微风吹拂她的脸颊,过来赁一匹马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一大早,百姓们推着车挑着担往城里去,路上笑声、骂声不停,却是最真实的民声。因为人多,马就跑不起来了,她便牵着马跟着大家缓缓入城。

只是今日不知道出了何事,城门口十分拥堵,周围都是人,牵着的马就有些焦躁,她怕伤到人,就把马带出了人群,想着先让它吃些草,等城门口通了再入城。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天渐渐热了起来,漱玉寻了一个树荫处遥望黑压压的城门口。

此时谢韫抱着一个包袱,覆头盖脸地在城墙根处乱晃,她被母亲逼迫着离开,第一件事就想去西市找秦艽,可是又想起谢家如果处事了,秦艽肯定也会被牵连,犹豫不决之时就听从母亲的先出城。她出城时,安定门的查验十分松散,可是她刚出门,就来了四位官差,出入查验就十分严格了。

出了城,她就有些慌乱,不知道要往何处去。她在京都出生,在京都长大,去的最远的地方是西郊,现在,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

因为天气炎热,不少妇人孩子都把头包了起来,她覆头盖脸的倒也不显得奇怪。

可是,总是要迈出第一步,虽然胆怯,她还是尝试着往前走。先躲起来,可是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往何处呢。这时,一阵马蹄声声,几位官差骑马冲了出来,估计是自己刚刚出城时用了符牌被查出来了,可是符牌不能用的话,她哪里都去不了。

眼睛发酸,她害怕得手脚冰凉,却强迫自己不要哭泣,因为哭泣根本解决不了目前的困境。那就先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可是没走出多远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靠在树干上,旁边一匹灰色的马在吃草,有细碎的阳光从树叶中照在她身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想像往日那样朝那人飞奔而去,在她的脖颈处蹭一蹭,娇娇地喊一声阿姊。

可是如今脚步似有千斤重,娘说了,谁都不能找。如果谢家真的摊上了大事,那九族都脱不了干系。

漱玉本来盯着城门口瞧,算着还有多久能入城,却突然感觉到一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转过脑袋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影隐在人群中,不时朝自己身边瞟。

看到那个人,她眉头一挑:“谢韫,你干什么!”

本来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谢韫被这一叫,吓得怀里的包袱都掉在地上了,她赶紧蹲下身。

漱玉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怎么?被家里人罚了,这是要离家出走?”

漱玉知道谢韫因为去香象馆被惩罚了,就是她这个始纵俑者也被老太太派仆人过来训斥了,便没有不识趣地登门。

谢韫忘记了谢家的人都是大夫,认骨不认皮,就算她覆头盖脸也是骗不了神医的。

漱玉一把把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见她双眼红肿:“怎么?打得很重吗?”

谢韫本来还能忍住,看她撸起自己的袖子要查看伤口,眼泪越流越多:“阿姊,家里出事了。爹爹母亲他们都被大理寺的官差抓走了,祖父去了宫里,他们说,说家里摊上事了。”

漱玉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往远处带:“你说清楚一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大早官差就来了,我在祠堂跪着,娘拿了包袱让我赶紧走,我不走,娘就用钗子刺自己的脖子。”谢韫已经崩溃了:“娘别我走,她脖子都流血了!”

要谢夫人逼着让谢韫离开,谢府摊上的事情恐怕不会小,漱玉看了看高悬的太阳,把她揽入怀中:“你娘让你离开是爱护之心,但是你一个女郎,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我先送你去一个地方,你在那里呆一会,等我回城看看是什么情况,再安排你离开。”

看到漱玉,谢韫便有了主心骨,点了点头:“我听阿姊的,只是谢府出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我姓王,你姓谢,早就出了五服了。”漱玉安抚道:“来,上马,我们走。”

西郊的庄园里,徐岚已经用完了早膳,正坐在阴凉处看翠娘带着小丫鬟们在院子里采花做脂粉。庄子里还有一片湖,等太阳落下去之后,她还要去钓鱼,今晚就喝鱼汤。

这时有仆妇过来找翠娘,翠娘听后放下手上的剪刀走到徐岚跟前:“女神医去而复返,不知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嗯,你去瞧一瞧!”

翠娘出去了一会便带着漱玉和谢韫一起进来了。

漱玉没有向徐岚隐瞒,说了谢家的事情:“阿韫没有出过远门,贸然让她离开我放心不下。现下我还不知道谢父到底犯了什么事,最多一日我就来接她。”

徐岚看着她一直牵着谢韫的手:“青尘同我说起过你,不是你,我母亲也不能康复。在我徐家落难之时,你雪中送炭,伸出援助之手,如今你有所求,我自然全力以赴。你放心,在这个庄子里,我抱她平安。”

昨夜与徐岚相谈,漱玉就知她性子洒脱阔达,便松了一口气:“夫人的恩情,我铭记在心。”

把谢韫放在庄园里,漱玉立刻快马加鞭地往京都敢,索性城门口的拥堵已经通了,她一路疾驰先去了谢府。

谢府的门口有官差把守,门上贴了白色的封条,她又往医馆去,刚下马,长青就迎了上来:“出了事!”

漱玉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径直往屋里走:“到底怎么回事?”

长青在城里,消息比较灵通:“不仅是谢府,周府也被围了,你说,周家也真是命途多舛,周大人不是刚刚放出来吗?”

“到底为什么要抓人?”

今日风声鹤唳,大理寺官差到处抓人,两位坐诊大夫都告假了,不仅医馆里没患者,就是西市也没有几个人。

长青赶紧把门关上:“说是谢家和周家弑君?”

“弑君?”漱玉一脸不可置信:“弑君?谁弑君?”

长青摇了摇头:“不知道,消息还没有传出来,谢大人和周大人被带入了宫中,两家的男丁和家眷已经下了牢狱。一大早上,人心惶惶。”

本来漱玉还想去周府打探一下消息,没想到周府也遭难了,她脑中如走马灯一般,现在只能去找徐浥青了:“把店关了,你先回府学巷,让大丫今日不要去学堂了,安抚好我娘亲。”

长青点了点头:“你不回去吗?现在最好不要乱跑。”

“没事,我心里有数。”出了医馆,漱玉径直朝安国公府,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徐浥青的马车停在门口,他似是刚从外面回来。

“青尘!”漱玉喊了一声,她与徐浥青早就交换了表字。

徐浥青脸色不好,听到唤声看向她,双眼一亮,便跳下马车迎了上去:“我正准备去找你,走,入府说。”

徐府的大门在他们的身后缓缓关上。

徐浥青把她往前厅领,两人边走边说:“昨夜宫中有人弑君,那人你也认识。”

电光火石之中,血液一下涌上脑袋,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郭檠?”

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当初在岭南,她以为他已经歇了报仇的心思,后来认徐天为义父,又在北地立了功,进了御林卫,前途无量,她突然明白了郭檠为何要在认亲宴前和徐府闹翻了:“他......”

徐浥青也明白了,如果徐天认了郭檠为义子,这次弑君之祸便会牵连到徐府,他顿时懊恼不已:“当初我竟然没有发现,如果发现了我一定安排人把他从御林卫调出来。”

漱玉更是慌乱不已,入了京都之后,自己对他的关注着实少了一些,他半辈子都在找自己的下落,已经成为了执念,知道她被萧霆下令入药之后,便把所有的恨意都放在他的身上,早知道他要弑君,她就不该瞒他:“谢家呢,谢家是怎么被牵连的。”

就算没有被郭檠牵连,徐浥青也被叫到宫中问话了:“和周府相比,郭檠只能算从犯,他在禁中突然犯了臆症,向陛下挥刀,太医院查出他被下毒了,而昨天下午谢院判见过他,而且给过他一个药包。”

“我外祖下的毒?”漱玉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可能,不可能。”

“谢院判陈词说那药包只是用来驱散晦气防止染病的。”

“郭檠怎么说?”

徐浥青眼神一暗:“他说药包被他烧了,如果他没有被人下毒,陛下早就身首异处了。”

郭檠这时抱着必死的决心了,药包被烧,那就没有了证据了,只看陛下相不相信了。

“那周家呢,是周家的谁?”

“周衡宇,趁着郭檠发臆症带着十来个御林军要杀陛下,这是做实了弑君,翻不了案了。”徐浥青只觉得一团乱麻:“李洛娘也牵连其中,昨天还死了一个南诏的刺客!”

漱玉瞠目结舌:“李洛娘是怎么回事?”

徐浥青疲惫不堪:“陛下散了后宫,洛娘不想出宫,她暗中查出了那个南诏的奸细,想趁着那奸细刺杀之时以身相搏救下陛下。”

漱玉目瞪口呆:“她为何要这么做?”

“固宠!”徐浥青叹了一口气:“她指望着救了陛下就会成为后宫第一人。”

后宫妃嫔被散出了宫,皇后之位空悬,李洛娘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