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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骄阳似火。长公主府门口是重地,无树荫遮蔽,只有手拿长矛的部曲严阵以待。

漱玉一袭豆绿色的长裙,衬得她如一棵破土而出的树苗一般,白净的脸庞,纤细的腰肢,她看着紧闭的大门,仆人已经离去了半个时辰,还没有人来通传,长公主这条路子只怕是走不通了,今日这闭门羹真是吃得实实在在。

知道她今日要来长公主府,徐浥青抽空从衙署过来,就看见她一个人立在骄阳之下,身前是紧闭的大门,他坐在马车里瞧着,捏着窗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周家人被斩得干净利落,谢家人和郭檠却迟迟没有宣判,他不相信这其中没有猫腻,有一双手在织一张天罗地网,网的人恐怕就是面前之人。

短短十丈的距离,他想替她撑一把伞,却知道只要自己迈出了这一步,徐家就会是另外一个周家,萧霆的狠戾和无情他已经见识过了,他轻轻地敲了敲车壁:“走吧!”

门迟迟不开,长公主的态度昭然若揭,漱玉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她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难道真的要看着谢家和郭檠落得如周家一样的下场?如果,如果,她告诉萧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以救下他们吗?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闪过了一瞬,她就立刻否决了,萧霆心性坚定,绝对不会被别人左右。

这时轰隆一声,公主府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白色蟒袍,脚踏祥云长靴的男子,正是许久不见的蒙夜酆。

蒙夜酆一眼就看见她立在骄阳之下,一张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便招了招手:“过来!”

漱玉这才走到门口阴凉处,看向站在台阶之上的蒙夜酆,跪地一礼:“拜见太子殿下!”

蒙夜酆眉头一皱:“起来回话!”

漱玉顺从地站起身。

蒙夜酆更加不悦了:“你找长公主什么事?”

她没有想到在长公主府能遇到蒙夜酆,一时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蒙夜酆似乎没有耐心了。

今日长公主肯定不会见自己了,她只能抓住这个机会:“郭檠也是糊涂,他被人下了药,因为漱玉娘子的事情对陛下心存怨恨,胡言乱语惹了陛下不快。我可以用姓名替谢家担保,他们绝对不是那等不忠不义之人,谢家以医术立家,学的是治病救人的本事,绝对不会毒害其他人。”

蒙夜酆最近都在苦学,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没想到这段日子出了这么多事:“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情交给我,如果郭檠和谢家真是被奸人陷害,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含冤。”

有了蒙夜酆这句话,漱玉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了,她又想下跪,却被蒙夜酆拦住了:“行了,天气太热了,你回吧,有消息的话,我让耗子给你传信。”

“是。”事情总算有了一点进展,漱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

蒙夜酆没有留在长公主府用膳,立时就回宫了,他先是调阅了弑君案的卷宗,看着周衡宇的供词,眉头紧锁:“来人,请尤大人过来问话。”

这个案子是尤桦负责的,他最是了解,他刚刚从兴庆宫出来,准备出宫,又被请入了东宫。

见到他,蒙夜酆面色不善:“周衡宇的供词已经言明,是他让人给郭檠下的药,令其失智,他们才能趁乱行刺,为何还要拘押谢府之人?”

“虽有供词,但无证物,况且郭檠公然表露了对陛下的杀意,就算此次刺杀不是他主谋,他也包藏祸心,不可饶恕。”尤桦详细解释:“在周衡宇行刺之前,谢院判曾亲自去过御林卫,给了郭檠药包,也见过不少人,如果仅仅把这归结为巧合也着实无法让人信服。”

“谢院判是与人密谋了吗?”

“那倒也不是,但是万一他们用的暗语呢。”

“周衡宇的供词里并没有提到谢院判。”

“可是其他的御林军说谢院判与此事有关。”

“那些人是净土宗的人,哪个人不攀扯,我看他们攀咬了朝中大半朝臣,你怎么不把那些人都抓起来。”蒙夜酆猛然提高声音,把卷宗狠狠地掷在地上:“放人,马上放人!”

尤桦普通跪在地上:“殿下息怒!不是臣不愿意放人,实在是陛下还未表态,陛下若信了谢院判的陈词,这案子自然就简单明了,可是现在没有证物,贸然放人的确不合规矩。”

蒙夜酆站起身:“你的意思是,只要陛下相信谢院判,你就可以放人?”

“是!”

蒙夜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径直出了东宫往兴庆宫去。

萧霆正在用膳,一抬眼,就看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怎么?谁惹你发那么大的火?”

“周家的人都伏法了,你为什么还关着谢家的人。”蒙夜酆草草行了一个礼。

萧霆本来带着笑意,听了他的话便沉下了脸,放下箸子:“谁告诉你的?”

“秦艽告诉我的。”蒙夜酆神情激动:“你的要求我全部都做到了,为什么你还要针对她?周衡宇的供词都已经承认了是他让人给郭檠下的药,你为什么还要把这盆污水泼到谢家头上,你这样不就是针对秦艽吗?”

“哦?她去找你了?”萧霆的双目危险地眯着。

“是,她走投无路,求告无门,我找我能找谁?”

萧霆强忍着怒气安抚他:“好,这件事我再和刑部议一议,你先回去,万万不可荒废了学业!”

“你真的会放人?”

“如果真的确定谢家无罪,自然会放人。”

“好,说话算话。”

好不容易把蒙夜酆送走了,萧霆立刻招来了他安在漱玉身边的暗卫:“王婉今日去找太子了?”

“不是专门去找太子的,王姑娘本来是要求见长公主的,长公主闭门不见。正好公主府今日招待镇国将军女眷,长公主就把太子接出宫了,太子殿下撞见纯属意外。”暗卫回禀道。

萧霆的怒火这才熄了一些,但是此时自己若让人放了谢府中人,她肯定就认定是蒙夜酆的疏通,说不定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言福!”萧霆突然面色一沉:“传旨下去。郭檠和谢宗祛弑君之罪,罪证确凿,因避讳太子大婚,五月二十日于午门问斩!”

她知道找长公主,知道找蒙夜酆,就是不愿意找自己,那么,就让她找谁都没有用,猫咪在外面野惯了,连谁是主人都忘记了。

“这些日子对东宫严防死守,外面的消息不许传进去。”

“是!”

......

萧霆最是宠爱蒙夜酆,只要蒙夜酆帮着求情,郭檠和谢家或许都能免于一死。

提着这么久的心,漱玉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今晚总算吃了一顿舒心的饭食,早早就歇下了,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可是第二日天没亮,她就被敲门声惊醒了。

卢七娘拿着一张临摹的公文惊慌地走了进来:“谢家的案子判了,你看看吧。”

漱玉本来心中一喜,想着萧霆果然宠爱蒙夜酆,但是见卢七娘的脸色不好,心慢慢地往下沉,待看清公文上的字,她身子一晃,用手臂支撑着桌面才站稳,不可置信地说:“五月二十日问斩?”

“上面写着是要避讳太子大婚。”卢七娘浑身颤抖,太子大婚的日期是五月十六日:“那谢韫怎么办?”

“对,要赶紧先把她送走!”漱玉有些手忙脚乱:“彦良呢,借给我,先把谢韫送走,送得远远的。”

“你先别急,我们从长计议。”

漱玉告诫自己要冷静,事缓则圆。

两个人坐了一上午,详细地安排了谢韫立刻得路线。

“符牌!”卢七娘在纸上画了一个圈:“阿韫自己的符牌肯定是不能用的。”

“没事,我去找苏瑾!”

漱玉随意套了一件衣裳就去隔壁敲苏宅的门。

过了一会门才开,是昌伯。

“昌伯,苏瑾在吗?我有事找他。”

“公子早就走了。”

“去哪里了?”漱玉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苏瑾了。

昌伯憨厚地笑了笑:“公子去找席将军了。”

看来苏瑾对席将军也并不是没有情谊啊,她又问到:“那云雀呢?”

“跟着公子一起离开了,哎,我也想去伺候公子,但是公子嫌我年纪大,这副老骨头经不起颠簸。”昌伯笑嘻嘻的,话虽然这么说却知道是苏瑾心疼他。

这下就有些棘手了,漱玉眉间的愁绪化都化不开,如果没有符牌那就是寸步难行,之前的老荣行已经被朝廷连根拔起,苏瑾也不在,想找一个可以通行的符牌还真是难,她看了一眼昌伯,试探地问:“昌伯,你知道哪里有做符牌的地方吗?”

听到她的话,昌伯立刻变脸了,把她拉到宅子里,关上门,压低声音说:“你要符牌干什么?”

做符牌,那肯定不是做自己的符牌,那么就是要弄一个假的。

“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和我年纪相当,个子比我矮一点点,圆脸。”漱玉描述了一下谢韫的外貌:“你有路子吗?”

“有的,来了京都之后,公子之前老荣行的那帮手下我都见过,明日,明日我把符牌给你。”

漱玉喜出望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