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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不比先朝,豪门世家家大势大,诸位皇子若想登上皇位,不得不依靠着世家支持。

方容阻了他娶名门贵女的路,他若还像前世一般对她不离不弃,瞿兰亦倒是佩服他了。

裴济竖起了大拇指称赞,“瞿兰亦,你让我刮目相看啊!”

瞿兰亦好不容易得了个人的称赞,顿时得意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想的办法?”

裴济定定地望着她,狭长的凤眼流光溢彩,“兰亦,正是这个理儿,对咱们不好的,咱们便要将他们踩死踩残了。”

为了他添上一句,“兰亦,你可真对我的胃口!”

瞿兰亦听了这话,毛骨悚然,没好气地道:“对你胃口,我是个肉包子么,还对你胃口!”

裴济笑了笑,站起身来,“好了,兰亦,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瞿兰亦一听这话,头顶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怀好意!

绝对的不怀好意!

裴济拂了拂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什么意思?当然是替夏侯旭找点儿麻烦的意思了!据我所知,你那几位闺蜜,一回去就跟自己的父兄说了在方府上见到的,这不过一日,定是满上京贵族圈里都传开了,有夏候旭推波助澜,夏平含不得不纳了方容去,但是,我怎么能让夏侯旭这么顺当呢?”

瞿兰亦弹了起来,“裴济,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裴济侧过头看她,一脸无辜,“消停?我为什么要消停?小傻子,我这是在帮你啊!”

瞿兰亦气坏了,“我不要你帮!”

裴济脸一沉,眼底瞬间便阴了下来,冷冷瞧着她,“这可由不得你不!”

说完,一转身,便往窗子走了去,临到窗边才回头道:“兰亦,要乖哦!”

瞿兰亦后退一步,手握住了椅背,定定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窗棂,掌心冒出汗来。

他会怎么样插手这件事?

她闷闷回到榻前坐下,想了半晌也猜不出来,这裴济对她而言,前世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听到的大多都是传言,也只是与他联系了几次,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个人的!

翻来覆去想了半宿,她却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来,不由坐起身来,摊开了纸,开始默写前世记得的那些药方子来了。

前世为了给夏候旭治病,她在藏书阁找了不少方子出来,有许多更是奇方药理,在圈禁的十年之中,她除了照顾夏平含,便是研究这些方子了,到了最后,终于找到了能治夏侯旭那症状的方子,还把自己当成了实验对象爬上了夏侯旭的床去。

为了让夏平含出了牢笼,她真是什么都做尽了,只可惜,到头来,还是一切成空。

想着想着,她手下落笔便重了一些,手里的笔杆子一折,便断在了掌心,笔杆子刺进了掌心处,刺得她生疼生疼。

她手一颤,便打翻了桌边的热茶,热茶倒在手背上,瞬间便起了泡。

推开手一看,掌心流出血来,她忙拿了手帕去按住那伤口。

此时,她脑子里却闪出了个方子来:大黄9克,苦参9克,黄柏9克,石膏9克,龙骨9克……

她闭了闭眼,那方子越发的清晰。

脑子在告诉她,这是治烫伤和刀伤的方子。

这是前世她看了许多医书记得的,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奇怪自己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

仿佛整本书中跳出了这一段一般。

她重生了,倒也没有白过那十年,那十年学的东西,看的书,全都记得,不,仿佛比那时记得还要清楚。

帕子很薄,那鲜血便渗了出来,流到了手腕之上,她手忙脚乱地拿纸捂住,却忽然间发现,手腕之上现出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她以为是血迹,可用纸擦了半晌,那印子却越发的清晰,那形状,却像一个断了的镯子的一截。

她忽然间想起了重生的那天晚上,她的魂魄在皇宫上空飘荡,被一截断了的镯子吸了进去,那镯子的形状,不就是这样?

忽地,她脑子剧痛了起来,一行行的字闪在她的脑里,各种药名,各种药方。

而手腕上了那印记,却越发的清晰。

她明白了,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赏赐,让她能够一展所长。

她想起了娘生的病,如果她能弄清楚娘生的什么病,找到方子救娘,娘便不会去世了。

想到这里,她兴奋起来,闭上眼睛,把脑子里记着的娘的病症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娘的病象中毒了,只是却弄不清楚,娘中的是何种毒。

她想了半宿,直到大天亮了,才睡了过去。

……

瞿兰亦一走进大堂,便觉气氛不对,大哥二哥四弟都在,爹和娘在堂前坐着。

她老老实实地上前行了礼,瞿长卿也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便让她在一边站着了。

她站在了四弟身边,低声问,“弟,怎么了?”

瞿希墨低声道:“别出声,听着便成了。”

“孽子,你说什么,你把刚刚说的再说一遍!”瞿长卿道。

瞿庭生身子一哆嗦,却站得笔直,大声道:“爹,我要娶容妹妹,她已经这么可怜了,若我不理她,她会死的!”

瞿夫人捶着胸膛气得脸孔紫涨,颤抖着嘴唇道:“你,你,你明知道她心底里没有你,你还要娶她?你怎么这么糊涂!”

瞿庭生垂下头去,犟着脖子道:“我知道她心底里没我,但我喜欢她,只要我对她好,她迟早会对我一心一意的。”

瞿长卿一声怒吼,“孽子,你娶这个女人进门,就别想再姓瞿了,我不再认你这个儿子!”

说完,手里的茶杯便丢了过去,打在瞿庭生的头上,他的额角流出血来。

瞿夫人则跌坐在椅子上,既心痛又着恼。

瞿兰亦急了,生怕她病发了,忙走了过去,替她抚着胸口。

瞿庭生却捂着额头不肯松口,“爹,你今日打死我,我也要娶容妹妹进门……”

瞿长卿大怒,一个杯子又丢了过来,瞿希墨一闪身上前接住了,和瞿知远一起,一左一右地架着瞿庭生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