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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兰亦咽了口唾沫,“你这意思,如果凤姑娘走出这院子,那针就会刺进她的手腕?”

裴济赞赏地道:“兰亦,你真聪明。”

南宫凤却笑嘻嘻的,毫不在意,“瞿姑娘,我说了不走,五哥却不相信,没办法,只有让他拷住我了。”

瞿兰亦对这一对奇葩兄妹很是无语,自己走到了屋子里,去瞧姑爹了,替他号脉之后,见他气息平稳,比以前好了许多,松了一口气。

裴济跟着走了进来,道:“说吧,兰亦,你家又有谁出事了?”

瞿兰亦道:“你怎么知道?”

裴济指了指她的脸,“兰亦,一瞧你这张脸,就知道你的心事了,还用得着问么。”

南宫凤叮叮当当地走了来,笑嘻嘻地看着两人,“五哥,很少见你对一个人感兴趣成这样的,连瞿姑娘的表情,你都研究得透了?”

裴济瞧了她一眼,一弹指,不知道弹到了她哪处穴道上,她哎呦叫着,弯下腰,蹲下了身子。

瞿兰亦道:“你老有事无事欺负她干什么?”

裴济道:“别理她,她这人一日不被欺负,身上的骨头都散了。”

瞿兰亦无语,默默地搬了张凳子坐了,道:“裴济,你知道夺春症么?”

裴济慢慢儿坐了下来,“夺春症??他回过头去,看了南宫凤一眼。”

南宫凤忙摇手,“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你不是你师傅的得意弟子么?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一听这活儿,就知道是那家伙的手笔,什么春夏秋冬的害人玩艺儿。”

瞿兰亦双眼冒出光来,“六公主,你听说过这病症之名?”

南宫凤摇手加摇手,屋子里叮叮当当直响,“不知道,不知道,我是猜的,五哥,你不急着把你师傅杀了,也许会知道这个。”

裴济眼眸陡然阴了下来。

南宫凤缩了缩脖子,倒是安分了下来,屋子里顿时清静了。

“兰亦,你家里什么人得了这个病么?”

“是我四弟!瞿兰亦垂着头,身上长满了红疹子,吓人得很。”

裴济瞧了她一眼,似想伸去手去,抚了抚她的头,手伸到了她的头顶,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便缩了回去,道:“兰亦,季如常也不一定会知道,我总会替你查个明白的,别担心。”

“可四弟只是七日的性命了。”瞿兰亦黯然地道。

前世,四弟并没有出这样的事,一年后才领了大将军之职出征,死在了战场之上,是不是因着她婚事变了,他才提前染上了这病症?

想到这里,她不由悲从心来。

“兰亦,别哭,别哭,会有办法的。”裴济想上前替她擦擦眼泪,却伸了手又缩回去了。

南宫凤看得恼火,实在忍不住,“五哥,你杀个把人都像切菜一样,怎么替瞿姑娘擦个眼泪,那手倒伸缩个不停?”

裴济回头瞪了她一眼。

她头一缩,“本来就是么!”

瞿兰亦自己拿了袖子抹干了眼泪,倒是没办法在这两兄妹面前继续悲伤了,道:“我先回去了,姑爹这儿,便托你多加照看了。”

说着,向裴济施了一礼。

裴济避过了她的施礼,挠着头笑,“兰亦,你瞧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瞿兰亦道:“你一直都在帮我,受得起这个礼的。我暂时没办法还你的债,只能向你行几个礼来抵数了。”

“那你四弟的病怎么办?”裴济道。

“我想进宫瞧瞧,他的病,是宫里带出来的,如果能找到根源,也许能治好。”瞿兰亦道。

“你要入宫?”裴济提高了声音。

南宫凤也从椅子上下来了,两兄妹互望了一眼,齐声道:“不成!”

瞿兰亦眨着眼道:“怎么不成?”

“兰亦,你怎么不明白呢,这病,听这名字,就知道它不是一种自发的病,你进宫,危险着呢。你不能去!”裴济道。

南宫凤道:“这摆明了你们大周皇帝在利用此病清除宫里不该存在的人,你还跟着去凑热闹,不是找死么?”

裴济点头,“瞿兰亦,你既是知道了你的姑爹并非真正的皇帝,那便要明白,这十几年,宫里某些妃嫔皇子是不得不死了!”

瞿兰亦道:“我怎么会不明白?裴济,可他是我的四弟啊!”

裴济默默地垂下头去,“兰亦,这事,你管不了的。”

南宫凤也跟着沉默了下来,隔了一会儿,瞧了他一眼,道:“五哥,这种东西出自你师傅的手,宫里边是不是有你们师门啊?”

瞿兰亦忽然间脑子灵光一闪,定定地瞧住了他,“妗妃儿,是不是妗妃儿?”

裴济摸着鼻头没有说话。

瞿兰亦倒是全弄明白了,裴济怕是早就知道这病是妗妃儿搞出来的。

她气得不成,拔脚就往外走,“裴济,我不靠你,也会治好我的四弟!”

裴济怔怔地站着,冲着她的背影道:“兰亦,你等等,你不能进宫管这件事儿。”

瞿兰亦回过头,朝他笑了笑,“裴济,我知道的,宫里现在情形险着呢,但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任何人查觉。”

裴济道:“你要怎么管,你连怎么治这病都不知道。”

瞿兰亦道:“你不是说了,妗妃儿与这件事有关么?”

“你要去找她?”

瞿兰亦点了点头,转过身往前走,裴济一个侧身,拦住了她,“兰亦,你要怎么找她?你要知道,现在宫里边可不比以往了,依我估计,此事未必事出无因,宫里现在是懿贵妃作主,你这么去,只怕又会被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盯上了。”

南宫凤在一边嘀咕,“没错,天底下婆媳关系最难搞了,你可别还没成婚,就把这关系弄得僵得不得了。”

裴济道:“六妹,你倒是说了句人话。”

南宫凤喜了,“五哥,头一次听你夸我呢。”

裴济转过头去,“兰亦,别的我不劝你,你既是知道了你们大周皇帝的事,大周皇帝又没立刻处置你,你应当知道,他只是暂且放你一马,如果你真有什么惹恼了他,他怎么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