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语愣在原地，望着于佳琪那惊为天人的行动，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于佳琪趴在窗户边，半边身子都探了出去。
“佳琪，你别站窗户旁边，我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那个人已经掉下楼，摔成肉酱了。”
“不行，你快点回来。”
“别那么胆小嘛~”
于佳琪缓缓转过头。
聂星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最熟悉的闺蜜已经变了模样，她居然和刚刚那个猥琐男长得一模一样。
……
魏来和问久一起来到了聂星语的公寓楼下。
小吵闹从魏来的怀里钻了出来，一副蓄势待发，跃跃欲试的样子。
“锵锵！”
“安静点。”
魏来内心焦虑无比。
白魁是他见过最狡猾的敌人，这种人如果不能斩草除根，后果会不堪设想。
相较之下，问久的表现就淡定了许多，他双手插兜，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走吧。”问久伸了个懒腰说道，“如果那家伙真的是白魁，他应该早就跑了，现在你的任务是确定那两个妹子怎么样了。”
“好。”
魏来点点头，一前一后地与问久走进了公寓楼。
于佳琪和聂星语的家住在十楼，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走楼梯上楼。
在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情况下，电梯是最危险的。楼梯间里的空间更大，有转圜的余地，如果遇到麻烦无论是上楼还是下楼，都非常方便。
“十楼到了。”
魏来站在楼梯间的大门外，伸手搭在门把手上。问久浑身一哆嗦，赶紧扼住了魏来的手腕。
“等等。”
“怎么了？”
“我感觉有些不安。”问久摇摇头道，“里面很危险，我有些……害怕。”
问久的眼神闪烁，魏来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嘴里说出“害怕”两字。
“你等下，我看看。”
魏来点了下眉心。
在灵魂视野里，楼道里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只飞蛾飞过，这都是属于正常现象。
楼道的最深处有些许诡异能量的波动，应该就是来自那只“小兔子”。
“没关系的。”
“好吧，一起上吧。”
问久点点头，松开了魏来的手腕。
魏来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猛然回过头，只见身后的走廊墙壁突然向中间靠拢，将问久夹成了肉饼。
问久躲闪不及，只有半边身子逃了出来。他抬起脸，有气无力地说着。
“我……在……”
问久的遗言没有说完，长长吐了口气，脸色立刻变得灰白无比，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败。
短短三四秒钟，魏来就已经看到了问久的尸体变成了一堆白骨。
“啊！”
魏来大叫一声，退到了走廊尽头。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地看着四周。
“锵锵……”
小吵闹从魏来的怀里跑了出来，骑在他的肩头，他手里拿着左轮枪，警惕地环视四周。
“别紧张，小吵闹。”
“锵锵？”
“我紧张？我害怕？我怎么可能？你别诬陷我！”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
魏来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小吵闹跳下魏来的肩头，扭头看去。
白魁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他的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破碎心脏挂在胸口的窟窿，显得异常恐怖。
“锵锵！”
小吵闹举起手枪，连射六枪。
子弹在白魁的脑袋留下一排弹孔，血液如同果酱一般从他的脑袋里流了出来，发出刺鼻的恶臭味。
小吵闹浑身一哆嗦，丢掉了手中的左轮枪。
魏来抬起头来，抱起了小吵闹。
“你在装神弄鬼？”魏来冷冷地说道，“你不是白魁，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白魁，我是白魁的鬼魂。我是来杀你的。”
“世界上没有鬼魂。”
“呵呵呵……魏来，世界上谁都可以说世界上没有鬼魂，唯独你不可以。你忘记你杀了我之后，是如何窃取我记忆的吗？”
魏来咬紧了牙关。
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知道自己拥有天蓝色纹身的人类，这个怪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越是恐惧的时候，魏来越是冷静。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双腿打颤，他害怕的不是死而复生的白魁，他害怕的是自己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
白魁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
“魏来，我已经连接上直播网站了。”
“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大家看看，你那神奇的纹身。
我想让大家看看，如果只要杀死你，就能继承你纹身能力的时候，大家会做什么事情。
想想看吧。
现在的异学会拿出来的悬赏只有百万而已，如果大家知道你自带一个神奇的遗产……
悬赏可以有多高呢？”
“我要杀了你！”
魏来怒吼一声，朝着白魁冲了过去。
白魁不屑地冷哼一声，用食指轻轻一点，便按住了他的脑袋。他高傲地昂起了头颅，笑着说道：
“你是斗不过我的。”
“我能杀死你一次，就能杀死你第二次。”
“不，你不能。”
啪！
白魁轻轻在魏来的脑门上弹了一下，魏来闷哼一声，捂着脑袋摔倒在地。他连连后退，直到撞在了墙壁上。
白魁哈哈大笑，张开嘴巴，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大群小兔子。
“去，咬死他！”
兔子们发出尖叫，朝着魏来冲了过去。
魏来冷笑一声，“我明白了……”
……
哗啦——
问久从焚尸炉里爬了出来，他浑身黑不溜秋，到处都是焦炭。他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黑灰。
“这次是火。”问久撇撇嘴，“现在这些人选住址真不讲究，居然在殡仪馆隔壁盖住宅。”
问久现在浑身赤裸，没有衣服穿，于是他只能掀开隔壁的棺材，拔掉了那人身上的寿衣。
“对不起呀，小兄弟，我先借你一套衣服穿上，等我出去以后我会给你烧纸的。我跟阎王爷很熟的，到时候我会让他给你在下面安排个好差事。”
死者年过八十，神态安详，看上去应该是寿终正寝之人，死前没有受过什么苦难。
问久穿上死者的衣服，灰溜溜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这里是……”
问久眉头紧锁。
对面有一个煎饼摊，摊主正在与其四目相对。
问久心中一凛。
从五年前开始，帝都的市区里就已经见不到小摊小贩了。这里要不然就不是帝都，要不然那对面的就不是小贩。
问久没有心情去判断真假，他立刻调转方向，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别跑！”
路边看手机的人突然伸出脚，绊倒了问久。
问久向前扑倒，他双手往地上一撑，用一个空翻轻松化解了敌人的偷袭。
“发现A-055，重复一遍，发现A-055。”
A-055。
听到这个编号，问久立刻从头凉到脚，这是他活了一千多年以来，最害怕听到的数字。
他浑身颤抖着，喉咙火烧火燎一样难受。
“王八蛋异学会，老子是人类，老子不是怪物！”
问久大声尖叫着，发了疯一样往前狂奔。
吱呀——
一辆汽车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直奔问久而来，司机重重踩下刹车，刚好堵在问久的必经之路上。
问久冲的太快，来不及停，一头撞在了车头。他顺势翻滚而去，越过车头。
“放电！”
滋滋滋！
电流从问久的脚底板流入，窜遍全身。他趴在地上，不停发抖，脑袋瞬间空白。
“执行A-055号收容协议。”
“是。”
特工们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他们·揪住了问久的下巴，将一个大铁球塞进了问久的嘴里。
接着，他们拿出了几把大砍刀，当街砍断了问久的四肢。
“唔——”
问久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低沉的怒吼声，他疼得快要晕过去，可是口中的大铁球却自动喷出了精神饮料，让问久始终保持清醒。
“止血。”
特工们继续在问久的断肢处进行下一步的处理，他们用药物喷洒在问久的伤患处。
这种药不仅可以止血，还可以止痛。
问久眼角挤出泪水，双眼通红地看着那些抓住自己的特工们。
“你们……不得……好死！”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工作。”
“我迟早……杀了……你们！”
特工小组的组长站了出来，打断了特工和问久的对话。
“不要和A-055对话，也不要对他有任何同情。他只是一个收容项目，不要对他抱有任何人道主义的关怀。
他为人非常狡猾，千万别被他的言语蛊惑了。A-055在历史上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我没有！”
“时刻保持警惕，收起车上所有尖锐的东西，一定注意不要让A-055自杀，迅速前往最近的收容基地。”
“我没有……没有！”
问久不停地大吼着。
那只大铁球突然胀大，顶住了问久的上下颚，问久再也没办法清楚地说话了。
咔嚓！
问久的下巴终于脱臼了，他被特工们削成了人棍，如货物一般塞进了汽车里。
他扭头看向车窗外，那些人捡起了自己切断的四肢，像是丢垃圾一样丢进了收容箱里。
问久眼角带泪……
这一次的收容，他又应该如何才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