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担心魏来没有理解，还贴心地再解释了一遍。
“超人药到了二期之后，人体机能会彻底改变，如果不对志愿者们使用这些药物，他们就会变得非常消极。
你千万别把这些东西和某些违禁药物画等号，我们使用的技术可比那些黑帮分子卖的糖丸高级多了。
事实上，人类的所有需求我们都可以通过药物来满足。
吃饭的满足感，获取进步的成就感，和朋友相处的愉悦感，与爱人厮守的幸福感，这些都是你的大脑欺骗你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的手段来完成，我们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老皮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大门口。
这时候，已经有一些客人结束了他们今天的幻想之旅，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似乎根本没有觉得夜总会这样的娱乐模式有丝毫不妥。
魏来的眼神十分平静，但是内心却充满了鄙夷。
老皮并没有觉察到魏来细微的感情变化，他兴奋地指着身后的大门，笑着说道：
“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人类进步的方向。”
“呵呵……”魏来不怒反笑，“进步？”
“当然是进步啦，在我们时代科技的药物作用下，人类的效率出乎意料地高。
想想看，如果你在外面的世界，你找到一个心仪的伴侣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
从认识、到约会、再到最后结婚，少则月余，多则几年，你在其中需要耗费多大的成本？
但是在这里，我们可以帮你体验你在恋爱中的各个阶段。
你想要柏拉图式的爱情？
可以，我们也可以给你制造，只要你想，我们都能帮你实现。因为那不过是你大脑的生理反应而已，而我们的药物和科技可以完美地重现这种生理反应。
你想想看，我们每天买菜、做饭、吃饭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你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做出一桌家常菜。
更不用说农民们播种、施肥、收菜等等工作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了，在我们这里我们全都可以进行合成。
时代科技已经把合成食物的成本降到了最低，如果可以进行大规模生产，那么这个成本还可以再降低。
我们甚至可以不用吃菜吃饭，只用一粒胶囊就可以解决你的所有生理需求。
你觉得胶囊没有味道？
没关系，我们依然可以用药物和科技满足你的口腹之欲。
在摒弃所有的生理性的需求之后，我们人类就可以空闲出更多的时间去工作、学习、研究。
这就是我们人类进化的正确道路和方向！”
老皮越说越自豪，就好像他自己也是参与研究的科学家一样，殊不知他不过就是一个替时代科技打工的可怜虫罢了。
魏来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看了看身边的路人。
他们在二期药物的作用下，个个都身强体健，他们的脸上也全都是欣喜和愉悦的表情。
但是，一旦他们体内药物的作用消失之后，他们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满脸要死不活的样子。
——生活区绝对不能再来了。
魏来的脑海中立刻跳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任由时代科技施展，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那时候，自己就会彻底变成他们的傀儡。
“我先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
“我的室友还没有苏醒过来，我需要去照顾他。”
“这……好吧。对了，你以后要找乐子就来找我，你只要喊老皮大家就都知道了。路上小心啊！”
魏来与老皮道别，回到了缓冲区。
房间里，百特曼依然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体温好像也没有降低的迹象，睡着的时候也在不停说着梦话。
“不对劲……不对劲……”
魏来扭过头去，笑着与昏睡的百特曼聊天，“什么不对劲？”
“药不对劲……”
“我当然知道药不对劲。”
百特曼说完，开始打起了呼噜，那一串毫无意义的梦话对魏来没有丝毫帮助。
……
第二天一早。
研究员和保安再次来到了魏来的房间，他们还是像上次一样游说魏来。
“龙傲天，你想好了没有？”
魏来低着头，没有说话。
研究员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调查过你的档案了，你可是背负着几百万的债务的，你也知道放贷断供一个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
“只要你和我们合作，别说是房贷车贷了，你就算在三年内再买一栋别墅都是小问题。
我可以对你实话实说。
在我们注射药物的时候，你必须保持意志清醒，并且不能对药物有任何意识上的反抗。
三期以后的药物会产生一定的超自然现象，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不断给你做心理建设。
傲天，你真的是我们见过最有天赋的志愿者，你只要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包括自由吗？”
研究员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只要你能撑到第五期的实验，你就可以离开我们的实验基地，拥抱你想要的自由。”
“如果我现在就想要呢？”
“交易是有条件的，我们不能给你免费的帮助，你想要离开，就得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心甘情愿地与我们合作。”
“给我五分钟。”
魏来托着腮帮子，不自觉地把手指塞进了嘴里，又忽然想起什么，尴尬地把手指头藏了起来。
研究员和安保似乎没有注意到魏来细微的小动作，他们正在替百特曼做身体的全面检查。
魏来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三成。
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但他已经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房贷和车贷，因为他根本买不起这些东西。
他隐隐记得，自己会使用一些超自然的能力，可是这些能力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魏来觉得，这一切都是项圈搞的鬼。
而且——
谁能保证二期志愿者的手环，不会是一个便携版的“项圈”呢？
只要在他们的实验基地待一天，魏来就要忍受一天的监禁和控制。但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去反抗或者逃脱。
将计就计，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想好了。”
魏来手撑着膝盖，从床上站了起来。
研究员点点头，笑着看向魏来，“你决定合作了？”
“没错。”
“好吧，那我们签合同吧。”
“等等，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
研究员没有丝毫不耐烦，他耐心点头道：“尽管说。”
“我想知道林潇的情况。”
“哦，那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不过我们检查过她的身体，发现她的发育非常缓慢，她的身高水平可能才只有小学生三四年级。
我们其实一开始不想让她试药的，可她还是偷偷摸摸地吃掉了舍友的药，在吃了药之后，林潇居然又重新开始发育了。
她现在的个头已经达到170了，现在是一个很高挑的小姑娘，我们对她的研究也在跟进，也许她和你一样可以冲击第五期的实验。”
魏来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此时，他对林潇的印象还不是很清晰，他仅仅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很熟悉，但她到底长什么样，魏来没有丝毫印象。
因此，林潇现在的容貌身材改变了，对魏来而言也没有丝毫意义，反正他还是一样无法分辨真人与否。
“那我可以见到她吗？”
“如果对方不同意，我是没办法让你知道她住在哪个宿舍的。不过，三期的志愿者住宿都很近，你可以在那里找她。
我们预测过，再过两三天，林潇就能进入三期了，而你从现在追赶的话，应该也来得及。”
魏来闻言，点点头道：“什么样的条件可以注射三期药物？”
“杀死三期。”研究员嘴角微微上翘，“就像是你杀死二期的保安一样。”
“杀人？”
“是的。我听说昨天你一直在生活区闲逛，所以没有机会去研究区，是吧？”
“没错。”
“你签订合同之后，就有权利进入研究区了。等你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明白。”魏来点点头道，“把合同拿来吧？”
“可以。”
研究员点点头，示意身后的手下拿出纸笔合同。
正在此时，一直在说梦话的百特曼也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走到了魏来身边。
“等下，我也要和我的兄弟一起签订合同。”
“你醒了？”
“是的。”
“呵，你们俩的身体素质都很好嘛。”研究员满意地说道，“这下子，我们又多了两个新同事，百特曼，你对合同细则有任何疑问不？”
“没有，我刚刚已经醒了，你们说的什么，我都听得见。”
“很好，二位签字吧。”
二人签完了字，研究员便丢下了两枚药，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你们今日份的二期药物，他可以巩固你们的身体素质，别忘了吃。”
说完，研究员转身离开了房间。
魏来好奇地捡起了柜子上的药丸，百特曼却走了过来，一把按住了魏来的手腕。
“兄弟，这东西你最好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