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秀芝着急的要自己下去救人的时候，顾明东咧开嘴，露出了顾明娇第一次看见她大哥的傻笑。
顾明娇也跟着她奶站了起来，“奶，鱼鱼，有鱼鱼。”
“啥鱼？”许秀芝还没明白。
河里的顾家几兄弟高兴的都要掐腰大笑了，看见他奶还没反应过来，大声喊着：“奶，河里有鱼。”
他们的声音很大，但是由于现在是上工时间，后山的河边空无一人，所有的东西都便宜他们老顾家了。
许秀芝往前走了几步，清楚的看到一条条的黑鱼挤在狭窄的河里，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密密麻麻的成堆，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啥呢？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
许秀芝一句话，让河里的几个孙子也清醒过来了，顾明东招呼着几个弟弟弯腰抓鱼。
其实几个人的抓鱼技术都不咋地，长这么大都没见在河里有过鱼。
但是耐不住鱼多啊，顾明东随随便便弯腰伸手，一出手就是一条鱼。
顾明南那边也是，他完全不会抓鱼，鱼身上又是黏黏腻腻的，稍微不注意，又滑进水里了，就这，鱼还傻楞的往自己手里钻。
顾明东两只手都抓到了鱼，叫妹妹和奶躲远点，他一使劲将鱼扔到了岸边其他几个兄弟纷纷效仿。
没一会儿，岸边的鱼拍着鱼尾巴在挣扎，看的许秀芝眼睛都花了，叫小孙女在河边站好，不许乱跑，她跟火箭一样，“嗖”的一下跑了。
之前的胳膊腿，腰疼、腿痛的也都没了，看的顾明娇那叫一个惊讶。
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许秀芝带着老顾家的一堆人急吼吼的往河边跑，顾大哥手里拿着家里的铁盆，顾二哥扛着洗澡的木桶，几个儿媳妇儿也拿着桶。
要不是家里的铁锅太重了，许秀芝恨不得叫人把铁锅也带上。
“娘，你喊我们拿木桶干啥？”
许秀芝一马当先，老当益壮的走在最前面，听见二儿子的话也没有心思回答，只是催他们再走快一点。
身后的顾大嫂和顾二嫂对视一眼，咋还走快啊，那大腿跟胯都接不上了，再走快也就是飞了。
也不知道婆婆咋了，回来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自己要扶她回屋的时候，婆婆还不乐意，招呼大家赶紧拿着能盛东西的家伙什跟她走。
最后急急忙忙的门都差点没锁。
许秀芝不说，后面的人也主动闭嘴不再问了，等老顾家一家子到岸边的时候，顾大嫂脱口而出，“俺的娘唉。”
河里好多活蹦乱跳的鱼啊，岸边也有好多，自家儿子在河里忙的抬不起头，家里的小娇娇蹲在岸边好奇的看着。
身后的顾家人都愣住了，连一向见识多的顾老头也默默放下了他的旱烟，手颤抖的止不住。
这是老天爷送饭来了吧，顾家村的这条河自打顾老头记事开始都有了，以前还能摸到鱼，后面连鱼鳞都看不见。
这突然一下咋来恁多？
许秀芝见一大家子没有一个动的，一个眼神甩过去，“愣着干啥，进去摸鱼去。”
顾大哥、顾二哥和顾明娇的便宜爹嘴里啧啧称赞，脱了上衣直接扑水里头，顾二哥在水里轻轻松松就抓到了鱼，高兴的看来看去，“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事。”
顾大哥入水以后，身子猛地一凉快，“别说你了，我也是第一次。”
老顾家的爷们团团出动，收获自然不少，他们比顾明东要厉害的多，岸边的鱼扔的没有地方下脚。
顾家的几个儿媳妇儿也没有闲着，在盆里、桶里灌了点水，将鱼捡起来扔进盆里。
顾大嫂看着手里这条张嘴的黑鱼，惊讶的跟妯娌说：“这鱼，得有四五斤吧，瞅瞅这大的。”
顾二嫂看了一眼，“你不知道我刚才捡的那条，头跟咱家的盐罐子一样大。”
等几个容器都捉满了以后，许秀芝冲河里的男人们招招手，喊他们回来。
“你们别捉了，咱回去吧。”
“老大家的，你们看看有没有小鱼，放回去，做人不能太贪心。”
她这个人迷信，觉得河里出现了鱼，肯定是老天爷觉得他们家的小娇娇吃的不好，特地送过来的。
人不能太贪心，抓了鱼也就算了，总不能把小鱼苗也带走啊。
老顾家的所有人，啊不，是除了顾明娇以外的所有人，几乎都高兴的维持不住面部表情，一个两个笑的跟被电激了一样，嘴都合不拢。
马上就快到家了，突然下工时间到，一个两个看见老顾家一群人抬着什么东西，都忍不住好奇的走上前。
“建国娘，你们这是拿啥了？”等看见一盆盆活蹦乱跳的鱼以后，惊讶的捂着胸口大喊：“你们从哪弄来这么多鱼？”
鱼？老顾家逮住鱼了？闻风而动的人将许秀芝一家人围住，议论纷纷。
“顾家的，你们在哪捉的鱼啊？”
“这么多，你们怕不是把鱼的老窝都给抄了吧？”
要不说许秀芝聪明呐，她看见街坊邻居将自家团团围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盆里的鱼不肯放。
淡然谦虚的笑笑：“碰巧在河边看见了，运气好，多抓了两条。”
“哪的河啊？”
身后的顾明西浑身湿漉漉的，光着脚拎着鞋，手里还提溜着几条鱼，大声的开口：“就咱村后山的河。”
后来顾老头见盆子和木桶都装满了，顺手拿了地边的草，现场搓了两条草绳。
话音刚落，人群里一大半的人都跑了，都紧赶慢赶的要去捉鱼，还有一些年纪大的，感觉自己抢不过，叫许秀芝帮忙留两条。
“行，放心吧，我肯定给留着。”
“好好好，我在家等着你，我们先回去了。”
回到家以后，许秀芝将个头大的鱼挑出来养在缸里，剩下的打算卖了。
顾明娇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在水里扑腾，咽了咽口水，“奶，我想吃鱼丸。”
鱼丸这么复杂的东西，还浪费面还浪费时间的，只有顾明娇敢提要求了。
只要孩子想吃，许秀芝是恨不得立刻卷起袖子去做，“好，奶做给你吃。”
家里人分工明确，顾老头刮鱼鳞，几个儿子将鱼的内脏掏出来，儿媳妇们则是挑鱼刺。
还好黑鱼的小刺少，只有脊背的大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