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那个小女娘已经过了奈何桥了吧！”他随口一说。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根鱼刺，卡在了沈盈夏的喉咙，吐不出、咽不下，还疼得很。
“她只是个引子吧？”为她出气，只不过是司马逸从得到的多个好处中选出来哄她的。
“果然，最懂我的是你……”他盯着沈盈夏，拉长了语调。
“明明还有其他方法，不是吗？”
“但她是最好入手的。听下人汇报，这女娘倒是有些聪明，知道一旦松口便绝无生的可能。可她实在不了解我。我平生最恨的便是威胁我的。她一个贱籍，竟想同我做交易。呵呵……”
司马逸浑不在意，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沈盈夏心里发冷。一开始，司马逸包容她，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沈家？
或许只有这样冷漠的人，才能成就大事吧？
此刻的沈盈夏有些后悔，当时和司马逸扯上关系。
孙娇娇被自己的阿母卖进王家为妾后，便由良籍转为贱籍了。换句话说，她不再是人，而是牲口，可以被随意买卖。
沈盈夏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她亲眼所见，王邈违背圣命，私自出府到花街柳巷寻欢作乐。
当时孙娇娇确实在场。
“那女娘可不简单，心思狠毒着呢！亲手将自己的大兄送进青楼，献给王邈供其玩乐。”司马逸意识到了沈盈夏陡然变冷的表情，找补了一句，似乎想说明那女娘之死并不可惜。
沈盈夏已然明白一点：她与司马逸，在认知上，是全然不同的两种人。
“关于赐婚，恕民女福薄，实在无法消受。”沈盈夏下定了决心。
司马逸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等你从南边回来，再说罢！”
“嗯，也好。待会儿便送我回家吧！阿父阿母那边，我自己解释。”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
“嗯。”
就在这时，年长侍女快步走了进来，轻声在司马逸耳边说了句什么。司马逸的脸色突然精彩起来。
“呶，有人坐不住了。走吧，回家。”司马逸站起身，拍了拍衣袍。
“嗯。”难道是檀郎。
刚走到侧门，沈盈夏便瞧见了那辆熟悉的马车。真的是他！
檀郎撩起车帘，冲着沈盈夏：“怎么呆呆的，上车！”
沈盈夏转身同司马逸告别。司马逸却出人意料地高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这园子修得可还合你心意？”
“嗯，水木清华，甚是幽美。”沈盈夏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只呆愣愣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嗯，那就好。”司马逸满意点头。
只听“唰”的一声，车帘重又落下。沈盈夏对着司马逸福了福，这才提步上了马车。
檀郎还是那般懒懒地卧在厚厚的丝被上，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空气中莫名地弥漫着一股令人尴尬的气息。
“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檀郎打破了平静。只是那眼神实在幽怨，让沈盈夏无法忽视。
“嘿嘿，刚才我还在想如何逃出，感激还来不及呢！”沈盈夏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