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细长的千风剑重若千钧，直径近百米的金色护罩亮起一圈圈波纹，地上的泥水随之起伏不定。
此时护罩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黑水玄蛇除外。
她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目光在凌禹川背后游移，寻找下手的机会。
“挡下了！！”
“督军大人挡下来了！！”
“大人万岁！”
“你不要命了，这话可不敢乱说！”
随着防护罩上能量波动逐渐平息，大玄士兵发出阵阵欢呼，凌禹川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他脸上重新露出冷漠的表情。
“哼！”
“我早就说过，不动如山乃我最强防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秦天明理都没理他，剑诀一指。
“丘峦摧！”
锵！
点雨剑出鞘，剑尖上电光流转，闪电般轰击在防护罩上！
嘎吱！
这次的力道比之前更大，剑尖上雷光闪烁，防护罩金光快速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似乎随时都可能破碎。
刚才热烈的氛围戛然而止，看着防护罩外的白发男人，恐惧重新将他们笼罩。
凌禹川长刀插入地下，脸色阴晴不定。
那人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强，他剑匣里还有一把剑，不动如山或许还能坚持，但是他不敢赌了。
是的。
他怕了。
自从被封为督军，掌控军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面对那人时，他有种无形的压力，就像是在面对大玄皇帝陛下一样，举手投足间就能将他抹杀。
锵！
清越的剑鸣响彻旷野，第三把列缺剑出鞘，裹挟着无上雷霆之势轰击在防护罩上。
咔嚓！
狂暴的电弧四处游走，剧烈波动的防护罩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轻微的碎裂声犹如死神的低语，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不能再犹豫了！
凌禹川把手伸进内甲中，脸上表情露出一抹狠厉，他还有陛下赐的三卷圣旨，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咔嚓咔嚓！
细密的裂纹在金色防护罩上快速蔓延，凌禹川举起金色锦帛，撩开裙甲朝着大玄国都的方向跪下。
“臣，请旨...”
好机会！
黑水玄蛇瞳孔一缩，平静的湖面隆起，没入湖水的尾巴猛地发力，狠狠的抽向凌禹川。
去求吧你！
“啊！！”
尾巴上金色锁链绷得笔直，来不及反应的士兵被抛飞到天上。
凌禹川感觉到背后一股劲风袭来，转头看到天上飞着数百名士兵，一条水桶粗细的尾巴不断放大。
他脸上露出惊怒交加的表情。
“孽……”
砰！
蛇尾结结实实抽到凌禹川脸上，头部庞大的动能带动着他的身体，他穿过漫天的人雨，撞碎金色护罩，炮弹般朝着远处飞去。
秦天明愣了愣，嘴角勾出他平时做不出的弧度。
√
来的好！
他身上金色虚焰瞬间爆发，四周空气爆发出剧烈的波动。
轰！
震耳欲聋的音爆响彻天际，秦天明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半空中的凌禹川迎了上去。
半空中凌禹川晕乎乎的，只感觉眼前景物在飞快倒退，突然一股强烈的对冲气流传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死死抓住了他的脸，透过张开的指缝，隐约能看到锦袍上精致的刺绣纹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秦天明右手抓着凌禹川的脸往下一按，原本直行的轨迹猛地向下放俯冲而去。
轰！
凌禹川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秦天明就这么把他的头按在泥水中，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身体在泥泞中不断滑行，犹如犁地一般掀起两米多高的泥浪！
就这么足足滑行了数十米，留下一条长长的沟壑。
秦天明缓缓的收回手，凌禹川脑袋后仰躺在泥水中，他头发散乱，双眼瞳孔放大，身体微微抽搐着，口鼻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其他人遭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肯定就没命了，可他身上微弱的金色虚焰还在维持着他的生命。
秦天明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
他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因为没有“忆无期”压制，他的理智早已被杀意吞没，但是生民愿力的存在又让他保留了那么一点。
通俗点说就是。
有点理智，但不多。
远处黑水玄蛇几次想要起身，最后都无力的放弃，刚才那全力一击已经消耗掉全部力气。
黑水城居民拿着刀剑慢慢围了上来，将早已失去反抗意志的大玄士兵控制起来。
见局势稳定，秦天明勾了勾手指，三柄长剑如同有生命一样，乖巧的悬浮在他身边。
“去！”
他手捏剑诀，三柄长剑游鱼般射出，分别钉在了凌禹川的双臂和小腹处，剑刃足足没入了近半的长度。
“啊！！！”
剧烈的疼痛让凌禹川瞬间从失神中苏醒，映入眼帘的就是秦天明那双毫无感情血色眸子，从没有过的恐惧让他用力的挣扎着，可是三把剑却像是铁钉一样，把他的身体死死的钉在地上。
秦天明俯下身，掌心中雷纹闪烁，对准了他的右腿。
“掌心雷！”
轰隆！
狂暴的能量宣泄而出，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待雷光散去，凌禹川的双腿荡然无存，焦黑的截面冒着丝丝白烟，细小的电弧在空气中跳动。
雷纹中的能量缓缓恢复，面无表情的秦天明再次把掌心对准了他的右手，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宣泄心中的杀意。
“腿……我的腿！！”
看着掌心明亮的雷纹，凌禹川再也没有之前的孤傲高冷，他疯狂的摇着头大喊大叫，被泥水打湿的头发一缕缕黏在一起。
“陛下！！救救我陛下！”
“臣还能为您杀敌啊陛下！”
面对他垂死挣扎，秦天明丝毫没有犹豫。
“掌心雷！”
雷光爆发的同时，一道金光穿破乌云，将凌禹川笼罩其中。
轰隆！
爆裂的雷光和金光碰撞，强横的能量波动把秦天明远远推开，持续了许久才缓缓消散。
“没死……”
凌禹川看着周身的金光，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陛下，臣就知道您舍不得臣。”
“我没死，哈哈哈哈！”
“闭嘴！”
威严的声音自高天滚滚而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朕，不许你杀他！”
虽未亲临，但煌煌帝威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秦天明仰头看向天空，身影挺拔，锦袍在这股威势中猎猎作响。
他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回道。
“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