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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伏特加在面对自家大哥的时候,气压低到不敢抬头,只能尽力的将自己的脑袋越来越向下压,把窃窃的眼神藏在了墨镜后面。

坐在琴酒对面,手里捏着一支精致高脚香槟杯的女士,正是一卷飘逸大波浪金色长发的贝尔模式。

熟悉琴酒的人大概都知道,这个组织的一把手除了在面对叛徒的时候会露出血腥又残忍的笑意的时候,算是相当的情绪外露以外,还有就是面对自己那个跳脱的下属。

杜百dubliner 。

一般情况下,也只有在面对这个几乎自己一路带大的家伙,琴酒才会难得的露出除了平日的冷漠和之上的情绪以外的表情。

比如现在。

“你是说,杜百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的不见了?”

琴酒的手指没什么节奏的敲击着吧台桌面,虽然凌乱但是却让站在对面的金发男人狠狠的心尖发冷。

属于一把手的气势太过迫人,让他也忍不住在额角沁透出冷汗来。

“是的……我们有进行沿路的追查和寻找线索,也有调取监控视频来检查,最后发现有一段路的监控视频被人动了手脚……已经传递给组织的科研组进行复…………”

话没说完,清脆的声音响起。

“啪——嚓。”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这个简洁设施的酒吧里响起,哪怕只是卡座的一角,也是引起了一点注目的视线。

但是当他们注意到那个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的时候,都默不作声的又将自身的目光收了回去,毕竟没有一个人想突然莫名其妙的暴毙。

还有残余酒液的酒杯重重的摔在了安室透的头上,再跌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成了一摊碎渣。

而安室透想的是,还好没让苏格兰来进行汇报。

一旁的贝尔摩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闲自在的表情让风暴中心的人恨不得磨牙,但是又对这个危险的女人奈何不得,只能暗自腹诽,怪不得连一向宽厚待人的定月彻也不喜欢这个女人。

“我让你去杜百身边,可不是真的让你去享福去了。”

对于定月彻对于下属的放纵,琴酒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反而相当清楚。

但是出于对定月彻的考虑和纵容,相当一部分的时候都随他去了,不管是任务的难度还是奖赏的程度,定月彻以及他手底下的人待遇一直都是相当不错的地步。

平时偷偷懒也就罢了,你至少是要做好最基础最本职的工作吧。

比如,作为一个名义上的监护人,监护对象的生命安全总该是最基础的要求。

而现在,你告诉他,你连这个都失误了?

琴酒的脸色相当的难看,阴沉的脸色如同墨汁,那双凶煞的眼睛蕴藏的怒意几乎化为实质。

如果是平时,琴酒可能还没有这么的情绪波动显着,但是最近时日的风向并不简单,先是之前定月彻在海外就接触到了的动物园一行人。

那群家伙一个个就都像闻到肉的鬣狗一样,逮住机会就会疯狂的往上撕咬。

那群家伙几乎身上都有些花里胡哨千奇百怪的能力,如果是他们抓住机会,对定月彻下手的话……

还有最近的任务进程,偏偏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忙碌了这么久付出的资源和代价都已经到达了某种不能阻止的地步,偏偏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还是不得不干涉的意外……

琴酒的气压更加低了两分,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伯莱塔的子弹现在就应该在安室透的眉心。

“我知道……这次是我的失误。”

赤井秀一虽然算是定月彻的下属,但是在琴酒忙的要死严重缺人的时候,仍旧是被借走天天替琴酒处理些任务,时间上算也没法怪他。

而新出智明也是刚带回来的无辜人士,别说照顾定月彻了,自己这么一群人迫害人家一家子,新出智明不故意寻找机会报仇都是好的了。

至于苏格兰……那就更不行了。

安室透只能默默忍受着这样一份痛苦,但是……

其实琴酒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作为被定月彻庇佑之下的一位成员,用以并非代号成员的身份,几乎享受到了代号成员的一应待遇,甚至有的代号成员因为定月彻的关系,反而对没有代号的安室透礼遇有加。

这些都是对方给予的优势和好处,在定月彻身边的这段时间,安室透也在尽量不影响到定月彻的前提下,帮助公安传回了很多有用处的信息。

这些不可否认的东西,都是隔断身份关系以外,那个未成年的小上司带给他的便利。

正是因为如此,呆在定月彻身边最为久远的安室透,才会对此次的失误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

“我……我会尽全力寻找杜百酒的。”

“哼。”

琴酒冷哼一声,要不是平日里知道这个家伙对杜百的忠心,就算是戴罪立功,安室透也难逃一死。

贝尔摩德在旁边轻声的娇笑了两声。

“别这么大火气嘛,琴酒,你看看你,都快把这个小成员给吓死了……上次我去接触杜百想要叙叙旧的时候,杜百酒可是宝贝的很,一点不想让我把人家给伤害了呢……是吧,这位金发的小帅哥……”

听到此话,安室透的冷汗终于还是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他就算是最近都被定月彻保护的相当好,但是毕竟是作为卧底身份在公安进行了相当程度的训练,不至于连这么直白的挑拨离间,戳人痛处的手段都看不出来。

琴酒最讨厌什么,除了卧底那就应该是组织他看重的人有不相应的弱点了。

至于最为让他上心的人,除了幕后老板那位boss以外,那就是定月彻没跑了。

这个男人会因为定月彻不想杀人而强硬的逼迫他,在定月彻成长阶段不知道唱了多少次数的百脸,就连当初阿瑞西也是被好一番折腾过的,只不过是在暗中罢了。

但是安室透对于对方的秉性那可谓是相当的了解,如果是没什么影响的人,定月彻护着也就护着去了,权当是支持纵容孩子的小癖好。

但是定月彻对他的上心超过了某种程度的话,那么安室透的下场可就有些不太妙的预兆了。

琴酒不会容忍他在意的人,会有莫名其妙的软肋在身上。

这一点,定月彻平时也是清楚的,所以在他想要救下来苏格兰的时候,才不敢表现的有多么在意和重视,毕竟越是在意,琴酒同意和答应的概率就越渺茫。

而现在也是一样,贝尔摩德是最清楚琴酒性格的人之一,对于她来说,小心眼的特性可不会让她那么轻巧的放过这个曾经敢抢夺她看中目标代价的家伙,哪怕对方也是授意行事。

这么想着,贝尔摩德亲切的开口,好像温和无比。

“对了,上次你家小上司为了找你受的伤怎么样了,虽然那孩子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是受伤了可也还是要好好修养哟……”

…………

更加诡谲的沉默和低气压绽放开了,安室透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他看着琴酒的神情从冷漠至极变得甚至带上了一丝戏谑,但是心底的压力反而浓厚了三层。

“哦?还有这件事……”

琴酒的眼神在贝尔摩德身上划过,意思是展开说说。

奈何安室透的身份不够,不能随意开口为自己辩驳,眼睁睁的看着贝尔摩德这个女人避重就轻,添油加醋的将那天的事讲述了一遍,却把重心都放在了,定月彻事如何为了安室透发疯癫狂甚至自己的安慰都不顾就要去找安室透的样子。

明明是为了压迫贝尔摩德的气焰做出来的行为,却被这个女人的一张嘴黑的说成了白的。

眼见自身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安室透的情绪也越来愈紧张,他现在是对于定月彻没有失踪之前,对于贝尔摩德的描述有一个直观的概念了。

他说的是:

“那个女人啊,妖媚又恶劣,像是最娇艳的玫瑰花,却是会在你靠近的一瞬间将你的手划个稀巴烂……实际上也没有接触的必要,活在自以为是执拗和思想里的老不死罢了,要说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应该可怜她呢。”

小上司对于贝尔摩德观感和描述实在是算不得好,以前不知道缘由,现在的安室透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恐怖之处。

但是当下的问题,还是应当如何度过这个困难。

琴酒……按照他一贯的性格,是却是有可能直接将他击杀的。

他可不用在乎安室透是不是定月彻最在意的下属……或者说,是的话更好。

因为定月彻可能和贝尔摩德矛盾,可能欺负伏特加,可能对于组织某些成员,哪怕是代号成员也是任性动手,但是对于琴酒,定月彻的确做不了什么……

一点也做不了。

这是相当无力的事实,毕竟定月彻内心奇怪,能在其中都不是什么简单的成分。

而琴酒这个……几乎是一路带他成长起来的男人,这个敢直接上手胖揍定月彻的组织一把手,哪怕是做出将定月彻身边的人都给处决了的事情,估计也不会被定月彻疯狂报复。

如果硬要说的话,琴酒在定月彻孤零零在组织成长的那几个年头里,存在不可或缺的帮扶和指引功能……

虽说指引的方向对不对咱们先不提,但是单单凭借这份关系,定月彻都没办法为他找什么借口……

更何况定月彻现在自己都踪迹不明……

一瞬间,安室透看着对面贝尔摩德的眼底飘渺出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和得意与愉悦……

她仅仅是……仅仅是拿他当个乐子……

怎么不算呢,一个连代号成员都不是的组织成员,黑衣组织里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是定月彻的下属,他在现在的状况下也没有更多的特权了……

贝尔摩德想让他死。

为了报复那天的行为……为了打压定月彻对她的气焰……为了……

看个乐子。

安室透有些愤怒和绝望,贝尔摩德想要借刀杀人的意愿几乎是明晃晃的了,但是他毫无办法!

这就是组织成员的无奈?

安室透有些颓然,毕竟他的生死仅靠琴酒一念之差了。

只希望他死了之后,他的挚友冷静不要冲动……好吧,但是景光一直是比他冷静的…

那希望小上司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不要太难过……应该是会为他难过的吧……

安室透心有戚戚的想着。

他不是没考虑过潜逃,但是出于定月彻安危的考虑,也是不想给自家小上司带来额外的麻烦,也不想等他回来之后听到他叛逃的信息……虽然他总觉得定月彻有所猜测。

但是……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安室透还是乖乖的来了,对于可能遭受到的琴酒的责难,安室透没有一点的怨气,因为这件事的确同他关系难分,琴酒责怪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要真是宽容大度的表现和态度,安室透才要怀疑自己卧底错了地方……

唯一觉得可恶的意外,只是没想到今天来见琴酒会碰到恰好在这里的贝尔摩德了。

“杜百……看来是平时对他的纵容太过了……以至于连这种程度的事情也不放在心里了啊。”

琴酒的声调罕见的缓慢了几分,带着一丝捕捉猎物时候的姿态,俯瞰的意味显着。

安室透微微低着头,但是仍旧想说些什么。

“啪嗒。”

冰凉的枪口顶上的安室透的眉心。

枪械正是那把安室透眼熟的伯莱塔,毕竟自家的小上司经常通过一些手段从组织这位一把手的手里‘借’来用。

但是和定月彻持有的时候那股子浑身散漫的劲头不同,在琴酒手里的枪口沉闷,阴翳,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压力。

一边的贝尔摩德眯了眯眼,没忍住往嘴里抿了一口酒液,眼底满是浓烈的兴味和趣意。

琴酒端着枪支的手一动不动,黑色的袖口笼罩着安室透的精神。

而琴酒身后,一直没有开口的伏特加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缓缓对着琴酒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