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涯有一种预感，跟妙谛在一起一定会有大麻烦。
好在到目前为止，这些麻烦都很小，好在顾明德的面子很大。
妙谛和苏平的名声在大凉境内也慢慢传了开来，当然主要是妙谛的名声。
魔僧妙谛，若是在绯水国，自然少不了人人喊打。
在大凉，只不过是一个名声比较大的修行者罢了，毕竟相比于妙谛的名声，他的实力也不过才不惑境而已。
况且妙谛并未在大凉境内造过杀孽，也不会有修行者来找他的麻烦。
大凉朝廷更不必说，这当中或许也有其他的原因存在，比如说顾明德。
此刻，三人正于一艘花船之上饮酒，三名花魁作陪。
当然三名花魁都在服侍妙谛，顾明德和萧无涯身旁并无他人作陪。
顾明德感慨道：“有时我想不明白到底谁是真正的僧人，大师不禁酒肉也罢，为何连这女色也不禁，反倒是苏兄。”
“我怎么了？”
萧无涯反问，不近女色有问题吗，自己只是不近女色，又不是不好女色。
妙谛手上动作不停，口中酒水不断。
“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顾兄生于富贵人家，从小美俾成群，佳人相拥，自然不在意这些。
贫僧不同，从小生活在寺庙中，粗茶淡饭，清心寡欲，每日只知修行。从未见过这些洪水猛兽，自然抵挡不了诱惑。”
妙谛的话虽粗鲁，却没任何毛病，只是听在萧无涯耳中有些怪怪的。
萧无涯来不及多说，一道声音传来。
“所以你如今才会堕入魔道。”
声如雷阵，提神醒脑，使身在花船中的众多恩客脑中再无半丝邪念，那些欲火也被强行压下。
萧无涯三人所在的花船上来一名僧人，那名僧人浑身笼罩神魂之力，使人看不真切面容与年龄。
“蜉蝣境？”
顾明德本身是不惑境的修行者，连他也看不清楚僧人的面容，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
“是半步寄命境。”
此刻萧无涯的实力已初步恢复到先天境，只不过还未重新修出武道神魂，因而最多比普通的先天境武者强一些而已。
对方身上的星辉凝聚而成的神魂之力宛若实质，想来对方已进入可寻找命星的阶段。
“哦？先天境武者？有意思。”
对方神魂内敛于体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只见对方虽着僧袍，却并未剃度。
只不过对方的面目过于年轻，令妙谛三人有些震惊。
“阁下是？”
顾明德看到对方的面容，在脑海中回想，似乎大凉境内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金刚宗俗家弟子南北。”
“你是南北？”
顾明德大惊失色，南北这个名字很奇怪，因为和他对应的是东西，但从未敢有人嘲笑南北不是东西。
不只是因为南北年龄多么小，实力多么强横，是绯水国少有的蜉蝣境修行者，更是因为他是金刚宗的候选佛子之一。
何为佛子，将来继承活佛名号的便是佛子，正如道盟的道子，甚至在身份上佛子比道子更加尊贵。
因为道子不能干涉大魏皇权更替，佛子却可指定绯水国与周边小国的皇位继承人。
如今佛子人选未定，南北便是其中一个候选人，因为他来自绯水国南家，如今的活佛也是出自南家。
出身与实力兼备，几乎可以说是佛子最强有力的人选，当然如果没有冷轩横空出世的话。
冷轩，镇南王世子，虽天生金刚八相，却从未展示出过强大的修行天赋，甚至从未修行过。
直到数年前，一招开悟，如这一代的活佛一般，修行武道一日千里，如今年方二十岁，步入武道巅峰，距那逍遥境仅有一步之遥。
世人称之为当代萧无涯，可见其潜力之大。
妙谛看着对方来着不善，当即冷笑：
“南北果然不是东西。”
面对冷嘲热讽，南北面色如常。
“悔善禅师是你的师父？”
“是有如何？”
“你为何杀他？”
“他该死。”
“他毕竟救了你，还养大了你。”
南北叹道。
“那他更该死。”
妙谛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妙谛冷静，他在激怒你。”
萧无涯急忙开口道。
“闭嘴。”
南北言出法随，萧无涯只能闭嘴，这南北的实力太强大了，远超当日的那个持戒僧人。
顾明德想起身出手。
“坐下。”
顾明德只能坐下，神色颓废。
望着妙谛的面容逐渐缓和，南北摇头叹气，
“真无趣。”
“你自裁吧。”
南北数语间便决定了在场三人的命运，在萧无涯的目光中，妙谛缓缓聚起手掌，伸出食指朝自己的右眼插去。
南北回身仿佛不忍心看到那残忍的一幕。
忽然南北笑了，神魂涌动，妙谛刺向自己眼睛的那根手指不知何时戳在了南北的后背上。
但很可惜没有用，强大的神魂之力将妙谛的身躯直接震飞了出去。
随之震碎的还有整个花船，碎片犹如利刃一般刺向在场的三人，萧无涯直接用身躯护住了不能行动的顾明德，带他离开险地，飞跃至远处的另一艘花船上。
刺向妙谛的碎片则被妙谛撑开法相挡住。
南北立于浪潮之上，回身望向妙谛，目光有些意动。
“这就是魔佛法相吗？果然有些门道。”
妙谛并没有因为使用魔佛法相而变得失控，冷笑道：
“魔佛之道博大精深，要不要我教教你。”
南北听到对方的话语暗暗皱眉，这不对啊，不是说妙谛施展魔佛道法会失控吗？
南北的神色变幻数次，最终摇了摇头。
“终究是不入流的玩意。”
南北虚空出拳，江水化为巨龙冲向妙谛。
看到劈天盖地的水龙，顾明德大惊失色道：“大师当心。”
萧无涯则是冷静的看着交战的二人不停推算，虽说南北是半步寄命境，但依旧是蜉蝣境的范畴，无外乎神魂之力更加强大。
但妙谛的魔佛之道也不可小觑，特别是学会了君子坦荡意后，妙谛更是可随心所欲的使用魔佛的各种法门，更加冷静，不会失控，破绽便会更少。
只不过持久和反噬的问题无法解决，始终是一个隐患。
妙谛的法相一击便碎，南北笑道：“靠外力强行凝聚的神魂不过如此。”
“是吗？”
妙谛的法相再次凝聚，仿佛比以前更加强大了。
南北的神色凝重起来，刚才那一击足可重伤甚至杀死大多数蜉蝣境修行者，更不要说不惑境修行者。
现在妙谛的状态显然不正常，神魂之力或许不如自己精纯，但仿佛用之不尽，如果陷入持久战，恐怕对自己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