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云儿的伤情已经有所好转。
只是春桃,经历了一场浩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吃不喝。
安今夏担心她想不开,做些傻事出来,便破门而入。
春桃并未寻死觅活,只是一个人蜷缩在冰凉的地上,整日悲戚,消瘦的模样令安今夏想到过去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还要凄惨。
受到的打击一次比一次猛烈。
如果不是意外魂穿,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安今夏。
安今夏走到她身边坐下,和春桃讲了自己的故事,春桃听了,心生感动,抱着安今夏大哭。
春桃难过的不仅仅是受到凌辱,而是她的心上人,也在其中。
是他出卖了自己,将自己诱拐到船上,眼睁睁看着那些歹徒伤害自己。
安今夏想用透视,透过春桃去查真相,但是她没法用。
薄权北还在天渊,而且就在附近!
薄权北受了重伤,命悬一线。茶小刀知道少爷此番而来是要带安小娘和云少爷回家的,如果他没带她们回去,自己也不会走的。
所以,茶小刀将少爷带到客栈,找最好的大夫医治。
安今夏算准了茶小刀会找大夫给薄权北医治,所以便提前在药店等着。
茶小刀来请大夫,没想到会遇上安小娘,他和大夫简单说明了情况,大夫准备去看的,安今夏却将大夫拦下,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不准大夫给薄权北医治。
茶小刀知道中间有误会,跪下来求安今夏:“小娘,我家少爷真的没有伤害云少爷,是他发现歹徒抢走云儿,危机之下救下云儿的。云儿是少爷的亲骨肉,少爷疼爱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云儿啊!”
安今夏顿了一下:“什么?什么亲骨肉?”
茶小刀急切的解释着:“一年前,少爷在城北遭人下药,那时刚好遇上落水的小娘,这一年,少爷都在寻找你,直到秦妈发现那块星云玉佩,这才断定云儿就是少爷的亲骨肉。少爷满心欢喜的来找你,谁知道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安今夏了解茶小刀,他性格直爽,不会说谎。
“安小娘,看在少爷真心对你的情面上,你就让大夫跟我去医治少爷吧,晚了,少爷就没命了。”
安今夏魂不附体,脑子一片混乱。
真的是她冤枉了他吗?
安今夏记得她用一把短刀狠狠插在他的心口的。
如此一想,便让了道。
茶小刀谢过安今夏,慌忙拉着大夫跑了。
安今夏想知道来龙去脉,便找了处远离薄权北的地方使用透视技能。
从茶小刀的身上,安今夏得知他说的并非有假。
安今夏再想查春桃,竟然发现春桃的信息被打了马赛克。
安今夏头一次遇到查不出的信息,疾呼系统,然而系统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
安今夏一头雾水。
为何查不到春桃?
*
这边,周微举着一枚精致的星云玉佩。玉佩上的图案透着古怪。
她把季夜白叫到跟前,将玉佩交给他。
“这玉佩是小厮在码头看见的,应该是薄家的东西,咱们家虽然跟薄家没什么往来,但到底他是淮安首富,得罪不起,你找个合适的时间,将这玉佩还回去。”
美人比季夜白更熟习星云玉佩。
他看着上面的星云图案逐渐转换位置,眉头微微轻蹙。
薄权北应该是知道云儿的真实身份了。
季夜白握紧星云玉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安今夏回到薄权北的身边。
“夜白,云儿养了好几天了,应该差不多进入下一阶段了。安今夏日日守着孩子,寸步不离的,我始终无法下手。你赶紧想个法子,将孩子送我这里来。”周微命令。
“母亲,云儿伤口刚愈合,不适宜现在动手,且再缓两日…”
周微恼怒,“那孩子恢复的很好,用不着缓,你赶紧去准备,今晚就把孩子抱过来。”
季夜白陷入沉思。
随着他对安今夏的了解,他越来越下不了手。
周微早就看出来季夜白对安今夏暗生情愫。
纵使,天渊城是一夫一妻制,到底他也是季家的独苗,妻子的人选,尤为慎重。
安今夏虽说也是大家庭的小姐,到底嫁过人,生过孩子,名声狼藉,万不能作为季家少夫人人选!
季夜白在大街上找到了安今夏。
安今夏心情不好,尤其是路过客栈,她知道薄权北就在上面。
“今夏,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还在想薄权北的事情?”
安今夏不知道如何跟季夜白说明,她抿了抿唇,“我想云儿。”
“云儿有陆双看着呢,春桃也好多了,你这样心事重重的回去,她们会担心你,不如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我保证你去了那里,心情一定会好的。”
安今夏想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和季夜白一道上了山。
天源有一坐白云山,夜里萤火如繁星。
前世的安今夏去过一次,不过那些记忆不怎么好。
两人在一处茂密的丛林里坐着。
安今夏盯着夜空,将往事过了一遍。
季夜白坐在旁边,用草编了一个小瓶子,然后抓了很多萤火装进去。
平凡又简单的草瓶子,因为萤火而变得流光璀璨,宛如星河盈盈闪烁。
安今夏心情好多了,也跟着学编一个。
只不过编的是小笼子,能装蛐蛐的。
“今夏,要是我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季夜白盯着她的脸庞,眸光柔情似水。
“早一点晚一点,有何区别呢?
“要是早一点,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不会为孩子忧愁,不会为了生活而奔波。”季夜白幻想着一笑,“说不定我们的生活就像现在一样,温暖舒服。”
“可命运就是这样,曲曲折折弯弯绕绕,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让我哭,让我笑,让我累,让我恼,把酸甜苦辣人生百味都体验一遍。”
季夜白握住安今夏的手,“今夏,以后不管多难,我都想陪着你。”
以后,安今夏的以后,还有一场地动山摇。
她收回手,平静道:“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钱和孩子,你只是我的好朋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我有信息。”
安今夏抿了抿唇:“何必呢?”
季夜白目光炽热:“为你,值得。”
安今夏不想讨论这种话题。
她想到之前在淮安的时候季夜白寻毒草的事,过来之后,忙忙碌碌,一直没有时间关心,“话说你那些毒药搜集的怎么样了?”
季夜白挺惊讶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季夜白顿了顿:“还差一味,不过已经快找到了。”
安今夏不知道他收集毒药到底为何,但是想来也不会害人。
季夜白和她想到了一块,似笑非笑地问道:“今夏,你觉得我会用毒药害人吗?”
安今夏摇头,“若真要害人,也是害可害之人。夜白你一身正气,不似坏人。”
季夜白忍不住,抱了抱她,“只要你信我,足矣。”
安今夏不喜这般亲近,将他推了开。
“好了,我的心情差不多好了,下山去吧。”
“今晚的夜市很热闹,我们再去逛逛。”季夜白拉着她的手,凌空一跃。
安今夏记得老街附近有个古玩骗子,最擅讹钱。
他先把不值钱的古董砸碎,再用蛋清将古董拼凑完整放在路边摊位上,谁不小心碰着了,就得赔钱。
安今夏大概是在十岁的时候,吃过一次亏。
当时她就没有注意,脚尖轻轻地擦了一下,那陶瓷就碎了一地。
为此,赔了一串珍珠项链不说,她还被母亲罚跪了一晚上。
大致的模样安今夏忘记了,但他那陶瓷罐她倒记得清楚。
是一个仿制的灌鸟漩涡陶。
安今夏寻着记忆在无数个摊位里找到了他。
那人一看到安今夏身后的季夜白,眼底放光。
装模作样摆弄自己的古董。
安今夏走到古董面前,直接蹲了下来。
“老板,你这古董怎么卖啊?”
老板一愣,这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不看这只罐子,这姑娘一来就指着它,莫非…
看她模样,不像行家。
老板摇头,否定了想法。
“姑娘,这罐子值一百两银子。”
一个假货,卖一百两,心够黑的。
“一百两?老板,可以拿起来瞧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