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绍兴也恼火,想当初,他在城南盛名远扬,不少世家少爷都争抢着要娶自己的女儿。
如今虎落平阳,挤在阴暗潮湿的日子里,他都快疯了。
再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安绍兴更加烦躁。
他是很想让雪凌当上薄家正房太太,但这中间是要牺牲雪月的幸福作为代价,那孩子乖巧懂事听话,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过过一天快乐的日子。
如今落魄,他就算想给她幸福,也浑身乏术。
林雪凤却不这么想。
她觉得只要把雪月嫁给李家,拿到十万给大女儿办一场漂亮的寿宴,正房位置十拿九稳!
到时候,她们就可以凭借薄家再次翻身,做回人上人的日子。
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追问安绍兴,安绍兴不耐烦了,呵斥道:“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有本事你自己去谈!”
林雪凤没想到他会发火,不高兴道:“我去就我去,我还不信,搞不定他!”
次日,林雪凤就引着李家的痴傻儿子过来做客。
安雪月看出了母亲的心思,明面上没有拒绝,暗地里又稍稍哭泣。
林雪凤看见女儿哭,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为了翻身,她不得不牺牲雪月。
林雪凤深知雪月心肠柔软,便哭着给她跪下,求她一定要帮雪凌,只有这样,她们的日子才会过得舒坦。
安雪月心头一软,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林雪凤拿到彩礼钱就往薄家走。
安今夏刚出门,就跟她撞了正面。
林雪凤抱着箱子,扫了她一眼,趾高气扬朝东厢房走去。
安今夏回头,表情格外不爽。
她走了几步,心有不甘,闷头朝书房走去。
“你不是去换药吗?”
“你把樱如是关哪里去了?我要见他。”
薄权北带着她来到东边最偏僻的院子里,安今夏把门打开,里面早没人影了。
薄权北一怔,抬头望上看,房顶多了一个窟窿,
“来人!”
安今夏止住道:“别喊了,我本来就是想放他走的。”
“你不是怕他伤害你二姐吗?”
“这次我倒希望他把我二姐抓走。”安今夏小声呢喃了两句,叹口气,看着薄权北,“我想去看我徒弟,大少爷,能不能麻烦你陪我走一趟?”
“杜若非?”
“是春桃,她嫁给一个姓余的做了三姨太,日子过得不是很舒坦,所以想借你的名声,照拂照拂她。”
薄权北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什么时候开始普度众生了?”
安今夏往他怀里钻了钻,俏皮地笑着,“谁让我靠着辣么大一座金山呢?”
薄权北挑眉,“行吧,看在你靠着我的份上,本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吧!”
余家这边,春桃已经收拾好了地接待。
二房李氏听三姨太的丫头说薄家的太太和少爷要来家里探亲,一个劲地嘲讽春桃。
“你一个杂役出生的低贱货,能攀上我们老爷已经不是走了八辈子的运了,居然敢称自己跟薄家太太是师徒关系?”
正房也不太相信。
毕竟这薄家是淮安第一大户。
他们这些小商贾,能远远观望一眼已经不错了,谁还指望着攀上关系。
而且看着时辰,已经都快到了正午。
“春桃,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没事就不要信口开河,你不嫌脸疼?”
春桃就知道她们不会相信。
“太太,再等一等吧,说不定我师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氏尖轻蔑的笑着:“春桃,不是我说你,你嫁过来时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嫁妆也不足二十两银子,现在又何必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春桃咬唇,“我没有说谎,我师父的的确确是薄家正房太太。”
李氏尖酸刻薄的讥笑着:“薄家正房太太?你是怀孩子怀傻了,还是想钱想疯了?薄家只有一位三房太太,哪里来的正房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