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是十两银子的服务，夫人目前还满意么？”
宣长缨捞着她的腰，从背后问道。
“不……”张澜琼的脑子早就昏昏灭灭到无法理智思考了，她只说出了自己现下最想说的字眼。
“不？”宣长缨笑得既邪气又魅惑，被压抑的海上霸王的狂野的那一面这会全暴露了出来，“不满意啊？那看来我还得再努力努力。”
张澜琼：呜呜呜，你不要再努力了……
事后。
张澜琼身心俱疲。
宣长缨还有心思正儿八经地跟她算账。
“阿琼既然不满意，那这次的服务，只算你五两银子好了。”
张澜琼：……
“还有，你太紧张了，”宣长缨笑得意味深长，“等到了水泉营的温泉，我帮你好好放松放松。”
张澜琼：……
“你放心，不另外加钱！”
张澜琼：！！！
第二天一大早，客栈里的商户们就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昨天还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大闹一场的几个人，早上凑在一张桌子上，活像一家人似的，热热闹闹地一起吃着喷香喷香的羊肉泡馍。
吃了一天瓜的众人：……
感觉付出真情实感的，只有无聊的自己……人家正主，早就和好了……
不过，似乎瓜更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似乎是做了一笔大生意，上千两银子的那种。”
“啊？”
不少人对宣长缨和张澜琼，又高看了一眼。
“大冷天的，早上起来就吃上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真幸福啊。”
张澜琼美滋滋地道。
宣长缨靠在她身边，笑道：“你是得多吃点肉，你体力太差了。你要知道，人泡在温水里活动的时候，更消耗体力。”
张澜琼脸红了，瞪他，“吃你的肉吧。”
宣长缨点头，“夫人说得对，我也得多吃点肉，增强一下我的体力。”
张澜琼：……
不，你不需要。
正喝汤喝得身上暖和和的呢。
客栈门口突然一阵喧哗，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们两人的名字。
张澜琼和宣长缨抬头一看。
原来是护卫商队的镖头、被赶到客栈外的郭震，带着商队里的其他人来了。
“常少爷，常夫人……”
郭震转着脑袋在客栈大堂里找人，找来找去，找到的时候，惊呆了。
“你、你们怎么会……”
郭震朝他们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他离开前，这几位不是还在气孔新台么？
怎么这会儿，坐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孔新台抬头，瞥了郭震一眼，一脸心不甘情不愿、还得按捺着的表情。
郭震：……
这都不是和和睦睦一家人了，这明显是被欺负了的架势啊。
然而事情还没完。
一直跟在常少爷和常夫人身边的那位老仆，和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一起，端着几碗冒着热气的奶羹来了。
“钟、钟把总？”
郭震震惊地喊道。
“啊……郭镖头啊……”
钟把总快乐地跟他打招呼，“这趟商队是你负责带的啊，好，很好，真不错。”
郭震：……
感觉这是第一次见到钟把总没收钱就给好脸色。
“您这是……”
郭震忙上前帮忙。
钟把总躲过了，一脸真情实意地道：“老人家干活不方便，我帮帮他。”
郭震：……
这看起来并不很像是位老人家……还有你什么时候这么敬老爱幼了？
郭震这会就是很迷惘，感觉自己不过离开了几天，世界就大变样了。
“郭镖头大早上的赶来，是有什么事么？”宣长缨问。
“啊对对对，”郭震拍拍脑袋，说起正事，“今天就可以启程进城了！诸位都尽早准备好！”他招呼着。
众人都精神一震。
行商在外，谁也不喜欢在路上耽搁。
毕竟，耽搁了一天的路程，就是耽搁了赚一天的钱。
“常兄，常夫人，要不，二位随我们的队伍走吧，”金元朝热情地道：“孔兄在晋同熟人多，路上会方便很多。”
郭震听了这话，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无数人都想巴结孔家，他还没见过孔家主动邀请人的。
有内幕，一定有内幕。
郭震回忆着自己接到张澜琼夫妻时，老灵通的反应，心里笃定地想着。
“不如，咱们两支队伍，一起进城如何？”
郭震机灵地道：“反正大家都是熟人。”
孔新台嗤笑一声，他可是才跟大家闹了不愉快。
金元朝摁住他，笑着点头，“跟熟人一起，那当然更好了。”
………………
冬天的日头短，所有的事情都得紧着来。
当下两拨人收拾了东西，趁着天色早，往晋同城赶来。
一路北地风光，跟京城又还不一样，张澜琼就好像是在城里工作久了的人，难得地去郊外放松一下一样，一路上心情都很好。
而身边一直有人陪着，那心情又跟自己单独出门玩、抑或和朋友一起出门玩的感觉不一样。
就好像化开了的、淡淡的蜂蜜水，是很悠长的甜味。
在马车车轮辚辚声中，张澜琼渐渐地泛起困来——一千两银子，买了一晚上的睡不好觉，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买卖做得，简直了。
“睡会儿吧。”
宣长缨自愿给她当靠枕，兼被子和暖炉。
张澜琼靠在他怀里，渐渐地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好像是坐在铁皮火车上，跟新婚的夫君一起，奔赴大草原。
咔——嘣——一声。
是火车到站了么？
张澜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这时已经是快正午了，透过车帘缝隙晒进来的阳光有点刺眼。宣长缨就捂了她的眼睛道：“没什么大事，碰上了一支队伍，你睡你的。”
张澜琼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她在宣长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醒神，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
是很杂乱的声音。
“都把货物打开！察验！缴税！”
伴随着嘈杂的开箱、拨弄东西的声音。
而阵阵杂乱声中，又有个很亲切的声音。
“新台，许久不见，老爷子近来可好？说起来，竟然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老爷子了。”
“崔守备客气了，”是孔新台洋洋得意的声音，“祖父也时常提及您呢，说……”
紧接着，他们的马车外，响起了严厉的呵斥声。
“快出来配合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