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总在这儿兀自做着美梦，另一头的赵离也总算得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搭乘清晨的航班抵达京市，脚步未停的就去处理工厂的问题，接着又去了派出所做笔录。通过检测报告和监控视频发现了端倪，直接北上赣省。路上也没得闲，处理一些自己公司的事情，还有对服装厂此次遭遇事故的分析。
可以说这将近十几个小时，她就没有好好地休息过，眼睛里满是血丝。
晚饭草草的吃过，就已经早早睡下了。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赵离就爬了起来。
昨天送来的资料她还没顾得上看，得衬着去跃飞公司之前，先处理好这部分。
一晃就是几个小时，天还是微微亮。
赵离这才发现，外头一直在下雨。
雨势很大，路面上的积水很深。
这无疑是一个不太适合出行的天气，不过对赵离而言，不算有太大的影响。
上午九点，赵离准时抵达了跃飞公司楼下。
“赵总来的也太早了。”
赵离上前握了握杨总的右手，礼貌的表示：“早一点将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对彼此都是个交代。时间不等人，我也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服装厂的经营。”
杨总在路上，试探性的问：“我听说兰兰服装厂因为污水排放问题，被勒令停工整改了。”
赵离没有隐瞒的说：“在环境污染这方面，我们每年都在提升，不存在排放不达标的问题。检测报告上也看不出任何异常，这件事已经交由公安机关去处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杨总在商场上杀伐多年，敏锐度远超常人。
从赵离的字里行间很快分析出，兰兰服装厂这次遭遇的两次麻烦，都是无妄之灾。
“这是得罪人了吧？”
赵离苦笑道：“服装厂经营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纰漏。我妈的为人您虽不算了解，但也接触过几次。她这个人性格有些软和，只在认定的事情上坚持不放。任谁说，那都是个负责任的好人。她这个人连骂人都不会，我真的很难想象她会因为什么得罪人。”
杨总对蒋翠兰的确不太了解，但他也会看人。从之前接触的几次来看，蒋翠兰为人爽朗，不像南地女人的温顺柔和，可性格也是细腻温柔。即便是真的遇到事儿，也是礼貌的和你讲道理，绝对不存在什么口舌之争的。
因此他也想不透，蒋翠兰这是得罪了谁？
不过有句话他没好意思说，他怀疑跃飞这次遇到的事情是被蒋翠兰连累的。只是话到嘴边，多年的敏锐还是让他及时打住。
如果那个和蒋翠兰有仇的人，要陷害兰兰服装厂，也该拿服装厂开刀。该从路上直接掉包货物，而不是等到了赣省后才开始发力。
他有个不敢提起的猜测，表面上是兰兰服装厂连累了跃飞。没准细究下去，是他自己这边的屁股也不干净。
一时无言，车上也安静下来。
小杨总不清楚两人打什么哑谜，可看两人的表情都在思考，很是纳闷。
明明他们说的话，他都听得懂。可为什么就感觉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看不懂的事？他有些不舒服，但也聪明的没开口。
说话间，车就已经到了仓库。
如跃飞这样的服装品牌，在全国不知道有多少家。
跃飞也是多年前打开了市场，在国内拥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按照跃飞自己的工厂，生产线要生产不同品类，不同风格的衣服，对成本控制是个考验，所以才会考虑代工厂。
而这种行为，在业内也是普遍现象。
一些品牌商，除了自己的工厂外，也会找到代工厂代为加工一些服装。
这个位于创业园区的仓库，就是专门存放跃飞交给代工厂加工的衣物。
赵离环顾四周，发现周边有不少的摄像头。
只是走进工厂内部，却只看到了入口处的两枚摄像头。
察觉到赵离的视线，小杨总随口说：“仓库的安保很严密，出入车辆都会受到严格的监控，以保证货物不会出现问题。”慌了吧，我看你怎么办。
杨总扶额，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这个傻儿子啊，尾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小赵总的神情岂是心虚，分明就是不解和嫌弃啊。
幸好他早有准备，否则真的要丢脸死了。
“这个仓库的日常流量很大，两台监控不够用。早在去年，我就让人加装了几台隐蔽式的摄像头。也没和人说，因此许多人都不知道。”
小杨总瞠目结舌，“可……我也不知道啊。”
杨总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个大嘴巴，你自己不知道吗？”
赵离莞尔，这对父子可真是有趣。
“这一年来，也拍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只要没有触犯到公司的利益，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视频资料也都销毁了，免得被人以为我在窥探员工隐私。小赵总说查监控，我立即就想到了。现在咱们就去保安室，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保安室里有一个一整面监控墙，除了对应仓库门口的两台摄像头外，还有仓库周边的。而杨总找人布置的隐蔽式摄像头，也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
“把6月22号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当视频开始播放后，乏味的快进镜头令人昏昏欲睡。直到熟悉的货车出现，而出现在画面中的人，令杨总和小杨总都是一愣。
“怎么会是他？”
赵离疑惑：“是你们的熟人？我想说……将车牌放大。这辆货车看上去和兰兰服装厂的货运车没什么两样，但仔细看区别还是很大的。应该是掉包的人，准备了相似的货车，将货物运送到了不同的地点。送到这里的，是一批不合格的残次品。而兰兰的优等品，则在其他仓库里。”
杨总抹了把脸，叹气：“让你看笑话了。视频里的货车司机，还有负责接送的人，我都认识。一个是我的小舅子，一个则小舅子的好友。”
小杨总更加难以相信：“舅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掉包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