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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又雇了三辆拖拉机,这才把装备拉回村里,然而却没见到约定好来接头的阿贵。

此时的他精疲力尽,不由得有些心头火起。距离他离开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这人不会是忘了这茬吧?

天上一直下着大雨,他只好掏钱雇人帮着把东西搬到阿贵家。然后将阿贵家前前后后找了个遍,这才发现家里也没人。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阿贵儿子的房间,听阿贵说,他儿子是个残疾人,很少外出,应该能在家。

他先敲了敲门,没人应。试着推了推,推不开。透过门缝看去,虽然光线昏暗,但也能看出里面根本就没人。墙上挂着很多东西,好像是一些纸片。除此之外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生活的气息。

无邪心下诧异,但他现在没时间琢磨这些。转身找邻居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离开后不久广西就进入了雨季,羊角山一带发生了泥石流,阿贵他们极有可能被困在了山中。

无邪一听就急了,花高价想雇邻居当向导。然而邻居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告诉他这个时候没人敢进山。

虽然人民币很可爱,但哪有自己的命可爱?

然而无邪这孩子骨子里有个倔劲儿,逮着邻居反复问,大有一种你不给我说出个人来,小爷今儿就不走了!

邻居的袖子都快被薅开线了,冷冷的雨水不断的顺着门缝往脸上拍。他抹了把脸,无奈道:“这样吧靓仔,你去找盘马,这种天气只有他敢去!”

无邪一听“盘马”两字就是一愣神,邻居趁机溜进屋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无邪站在门口叹了口气,之前跟盘马的那次谈话可算不上愉快,威逼利诱全用上了,自己还成了当年考古队惨案的知情者。

盘马也明确表示过,不欢迎他再来,谁知道这回上门那老头儿会不会先一枪崩了他。

一边想着,一边愁眉苦脸的回到阿贵家,三歌烫了些酒,给他倒了一小杯:“喝吧,暖暖身子。”

无邪抬眼看向她,自从进了巴乃,三歌就戴上了黑口罩,倒是跟易了容的吴歌有异曲同工之妙。

“遇到什么难事了?”袅袅的水气晕染在三歌外露的眉眼间,让这个向来凌厉的人柔和了不少。

无邪老实交代说:“是这么回事,我现在缺个向导,只有盘马敢去,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乖乖跟我合作。”

三歌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平静道:“绑了他。”

旁边的王萌听了差点呛到,无邪也是嘴角抽搐。这里的村民很团结,万一盘马儿子跟村里说他们绑架了他爸,带着人来抓他们,他现跟大家解释盘马其实是个杀人犯,恐怕都得认为他在满嘴喷翔。

如果告诉盘马说,是去救人呢?

不行,盘马杀人杀得挺溜,救人估计够呛。

若是拿钱砸呢?就说自己也要买湖里的那种铁块?

也不行,这不是万全之策,如果他拒绝,自己就没有第二次谈判机会了。爷爷告诉过他,做事情可以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但必须留有余地,这样其实就有了后续的无数个百分之一百。

可是我的爷爷啊,这玩意儿咋留余地?

无邪苦恼的挠了挠头,穷奇鄙夷的看着他:“瞅你这完蛋样,冒坏水都不会,与人斗就要直攻其短!”

无邪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比如说这老头儿好色……”

无邪愣了愣,盘马好色?

“你就男扮女装色*诱……”

无邪起身扔猫,一气呵成。

他坐下长出了口气,突然觉得刚才穷奇说得有点儿道理。

刚从泥巴坑里爬出来的穷奇:那你还扔我!!!

屋内的无邪食指轻敲着杯壁,思考着盘马的弱点是什么?

‘他们的身上有一种死人味!’

这句话突然划过他的脑海,他当下有了主意。立即让王萌准备一个装着热炭的香炉,再把张启灵的那个铁块放进去,很快那种怪异的味道就挥发了出来。他将香炉用毛巾包好放进背包,背着去了盘马家。

他分不清盘马看见他的第一眼,脸上的表情是惊讶、恐惧,还是厌恶;但当对方闻到那种味道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恐惧。

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无邪从容的坐下,看着发抖的盘马,缓缓开口。

“他们回来了,让我来接你。”

**********

盘马和无邪二人冒着磅礴大雨赶往羊角山,一路无话,只顾闷头走,不日便回到了湖边。

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盘马似乎想通了什么,整个人阴沉的不行,无邪瞧他都有点害怕。

他在心里估量着,凭自己现在的身手能不能打得过盘马……实在打不过,跑得过也行啊!

说真的,有些后悔没叫上三歌一起来了。

越靠近湖边,雨滴打在湖面上的声音就越清晰,到最后几乎充斥了整个天地。周围雨帘直挂,能见度极低,无邪拉着骡子往之前搭的窝棚走。

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还不等他看清是谁,就感觉脑后一疼,接着眼前一黑,咬了一口舌尖才没让自己当场晕过去。

他凭直觉就地打了个滚儿,躲过身后恶风,等拉开距离回头再看,盘马手握猎刀,看着他的眼里全是杀意。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明摆着是要杀人灭口啊!

无邪赶紧爬起来,卯足了劲儿往窝棚的方向跑。与此同时盘马举刀砍向他的脖子,被他侧身躲开。但湖边碎石众多,雨天打滑,无邪一脚卡在石头缝里,又摔了个跟头。

他急中生智,抓起身边的石头朝盘马扔去。盘马闪身躲过,刚要下毒手,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后面疾驰过来,飞身一个鞭腿扫中盘马的脑袋,将他踢飞到了湖里。

无邪又惊又喜,抬头就对上了三歌那双泛着森然冷意的眼,雨水顺着她银色的短发滴落下来,没入黑色的口罩中。

女人低喝了声:“起来!”

无邪动作迅速的站起了身,就跟之前训练时一样。

三歌扫了无邪一眼,见他没事,快步走向湖边。盘马正趟水上岸,朝她劈了一刀,三歌空手接白刃,五指像钢钩一样捏住刀身,一个窝心脚又将盘马踢进了湖里。

她右手提着夺来的猎刀,左手虚抬,湖面刹那间结冰,就连上方的大雨都变成了鹅毛大雪纷纷落下。

无邪瞪大了眼睛,看神仙似的直勾勾的望着湖中的一刀两人漫天雪。

盘马腰部以下被冻在了湖里,见三歌提刀走来,惊恐的喊道:“我错了!我错了!”

三歌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挥刀就要削掉他的头颅,却被一只玉制的夜箫挡下,紧接着响起一声女人的娇喝。

“且慢!”

三歌转头看向蓝蝶儿,后者轻叹了口气:“用不着你出手。”

盘马一见蓝蝶儿顿时喜出望外,以为自己得救了,可更让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冰面下出现了一张张青白的脸,男女都有,充血的眼睛怨毒的看着他,这些人他都认识,在他梦中要他偿命的就是这帮人!

一只只鬼手拽着他的腿,想要把他拉进湖里。盘马哀嚎着求救,让他绝望的是两个女人转身就走,沉默着回到了岸边。

盘马心里明白今日就是大限,杀人偿命他无话可说,可他还有儿子和孙子……

“老祖!罪不及家人,求您保他们平安,盘马给您磕头了!”

老头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抠进冰面,哪怕指甲崩断,只为让自己的头部浮出水面,一下下磕在冰碴上,血流满面。

蓝蝶儿右手紧握着夜箫,心下有些动容。这样残暴的人都知道护孩子,可她的父亲呢?

世人都说她容貌妖冶,性子乖张,却未曾想她指尖能引来蝴蝶,当年也是相当柔顺的小姑娘。

世事凉薄,身后空荡。

蓝蝶儿透过风雪看着罪孽缠身的故人,这人幼时也曾为在他家养伤的自己端来热汤,向自己显摆他的猎刀和猎枪。

“好。”

盘马闻言停下动作,哑声笑道:“多谢老祖!”

他松开手,任凭自己沉入湖中,有时赎罪也是种解脱。

下一刻冰面融化,雪化成雨,天地忽恸。

三歌将手中的猎刀变作雨伞,为蓝蝶儿挡雨。蓝蝶儿转头凝视着她,在她的身上看见了吴歌的影子。

“我曾问过你主人这辈子要不要结伴同行,她拒绝了。”

“她说她的一辈子太短,一次次被遗忘是件很痛苦的事,她劝我不要自讨苦吃。”

三歌没说话,默默的把伞塞进蓝蝶儿手里,转身走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