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言语中的威胁之意，杨瑞华听的出来。
“老李！我才是轧钢厂的一厂之长！”
看着杨瑞华咬牙切齿不服输的模样。
李怀德也是同样的皮笑肉不笑：
“是啊，你是厂长。可是那又怎么样！
就算你主抓生产，也不能让自家工人饿死吧！
真当我跟刘建国同志看不出来？
真当我们不知道你心里抱着什么想法？
想着把扣除的计划量全都扔到独立厂区。
保证主厂区的面子里子。保存自己的在部委里的名声。
杨瑞华，你这么做，就不怕工友背后敲你闷棍！
就算爱惜羽毛，你也有点限度！”
李怀德这话说完，刘建国也是紧跟而上。
左右杨瑞华开始的想法就是奔着撕破脸来的。
刘建国这会也懒得给他再留面子。
二郎腿一敲，从兜里摸出一毛大前门，一边笑着，一边给李怀德分润。
“刺啦~”
火柴特有的硝烟味儿扩散。
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刘建国眯着眼睛，看着脸色涨红的杨瑞华：
“李副厂长这话说的没错。
我知道杨厂长的面子很重要。
可那有怎么样？难不成就为了你的面子，你的前途，就把我这独立厂区的两千多号人扔到一边不管？
我知道杨厂长你没有上过战场。
不知道战场上的规矩。
反正都撕破脸了，我也不怕你杨瑞华告状。
但凡你敢按照你的想法，借着我刘建国的名头玩先斩后奏这一套。
说不得我就得让你杨瑞华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打黑枪。”
说到打黑枪的时候，刘建国的头猛的一垂，露出一副阴桀桀的模样。
“我刘建国跟你杨厂长不一样。我背后没有靠山。
只有跟着我一起干的工友。
玩背景，我刘建国不行。玩手段，我这没吃过多少饭，没走过多少桥的年轻人，那也是自认不如。
但是有一点杨厂长要明白。
我刘建国一家，那可都是枪杆子里出来的。
更不用说这段时间，我刘建国手底下沾了多少血。
说句不好听的。
咱们真要往死里磕，你杨瑞华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威胁我！”
杨瑞华咬紧牙关，从牙缝中，硬生生的挤出这么几个字。
明明他才是厂长，明明轧钢厂是他杨瑞华的地盘。
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杨瑞华还是被刘建国死死地压制着。
被杨瑞华这么一说，刘建国反倒是收敛了脸上的阴鸷。
跟变脸一样，换上了一张和煦的笑脸：
“都是自己人，说威胁就有些太伤和气了。
我只是想要告诉杨厂长，咱们家底不一样。
您穿鞋，我光脚。你说你一个瓷器，干嘛就非要跟我一破瓦对上。
我背后没有人，一个小厂的厂长，可能就是我一辈子的极限。
为了一时的面子，跟我兑子那多不值当。
要我说，咱们三个，那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跟李副厂长才是一路的。我刘建国不过就是二位上进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二位说对不对？”
别看杨瑞华被刘建国这么挤兑。可该有的城府还杨厂长还是有的。
看着不再开口，默契抽烟的两人，杨瑞华只是留下一句：
“我会如实上报。看上面到底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