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辰跟了上去。
这众多甲等弟子宫最是气派，连成一片。殷天凡则是站在十三座弟子宫的中央，这里也是太一仙殿的核心，灵机最旺盛之处。
“周清辰，此事过后，记得把那枚青莲子给我，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
殷天凡满是警告地说道。
他凌空而立，单手掐诀，一朵绽放的青莲缓缓升起，若虚若实。
青莲升上空中，飞速旋转着，激荡开层层淡色涟漪，共鸣灵机。
虚世之中，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悄然蔓延开来。
周清辰那双裁劫之眼一下催动，眼瞳就如同旋转着的深渊一般，异色浮动，洞见幽冥。
虚世与现世都消失了，连那座仙气笼罩的太一仙殿也不见踪迹。
他只看到四周升腾着灰色的气雾，明明看起来轻飘飘地，但上手摸去却是重若千钧。
浓密的灰雾沉浮，这天地都是阴暗的颜色，没有一丝广亮，连这里的温度都低的吓人，阴气仿佛直通灵魂深处，让周清辰都自觉地提起了心神。
他那双眼眸显得异常，眼白已经全部消失，看到了这朦胧灰气中的景象。
那是一座高不可知其具体、阔不知亿万丈的巨大门庭！
它就这样矗立在黑暗当中，亘古长存，遗留至今。周清辰辨不出它的来历，只知道见到这门户的瞬间，他的元神都要被吸扯进去了一般。
在裁劫之眼的洞察下，那座门庭的模样变得更加清晰，周清辰这才知道这门庭已经损坏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个框架，死气与生气缭绕着这片残垣，久久不散。
好半天下来，周清辰没看到殷天凡，直到那废墟之中亮起一点清光，一朵青莲扎根在灰雾之中，无风摇曳。
“殷天凡，你这是要干什么？！”
周清辰大惊，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神秘，他只让系统看了，这才知晓真相。
“轮回？”
他震撼出声，飞身靠近了那朵青莲。
殷天凡没有现身，只是传出声音，幽幽说道：“往世无尽生灵、只有死了之后才能见这轮回。”
“宙海之中，轮回坠在大渊之下，镇压着幽冥，立六道往生之途，转万灵魂魄轮回。”
“无尽岁月之前，大渊幽冥有六阴化道，立十八鬼帝，纳诸天亡魂。如今六阴不复，轮回崩塌，幽冥沉沦，大渊已经化作了死渊。”
“周清辰，我要给你的东西，便是这最后的轮回转生之力……就在这宙海无量降临之前，给你再添一份底气吧。”
他说着话，周清辰却已经骇然。
“殷天凡身上承载着的万世轮回之气，就是从这里得来的？”
“轮回……已经不在了，那这万界、三十三天的生灵又是如何诞生的，死去的亡魂亦不入轮回……”
那青莲扎根在轮回之中，盛开的花瓣吸食着这里的轮回之气。青叶染上了灰雾，最终在莲心处凝聚出一枚幽黑的珠子。
天地之间，那座门庭残骸终于彻底崩塌，碎裂成了满天雾气，最终被那枚玄珠全部吸收殆尽。
周清辰的视线凝聚在玄珠之上，随即看到那朵青莲竟然枯萎了。
连带着殷天凡的气息也无限衰落了下去，仿佛一触碰就要灰飞烟灭。
“你不会要死了吧？”
周清辰围观了对方吞噬轮回的逆天操作，眼下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莲……子……”
殷天凡虚弱无比的声音如在耳边响起。
周清辰取出了那枚早已经按压不住的青莲子。
只见这青莲子咻的一声撞向了那枯萎的青莲，这一撞就直接把对方震碎了。
周清辰简直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你……我不是有意害死你的。”
半晌后，却听见殷天凡轻得快要消失的声音落下：“交易成功……周清辰，后会有期。”
“这央华界的事……只能你自己断后了。太一仙殿的位格很高，既是仙帝所留，那你随意取一遗物，便可感应到帝坟中的三千法则，脱离央华界的束缚，回到帝坟之中。”
“到时候，你只要再回到我们来时的那道裂缝，就能出去了……你若是有办法，也可以将那道裂缝彻底补上。至于这央华界的棋局，只要我们不拨乱，那便不会有事。”
殷天凡说完这话，气息彻底消失了。
太一仙殿之外，殷天凡盘坐在虚空中的身躯直接爆开，成了满天清光。
“这是怎么回事！”
此等变故吓了凛天境那诸位护法尊主一大跳。
“怎会如此，太一仙殿传承之地，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御灵尊主脸色大变，开口道：“难道太一仙殿之中，还有危险？”
……
轮回废墟之中，周清辰看着殷天凡消失，这才将那枚轮回玄珠引来。
【“轮回玄珠，乃六道往生之力最后凝聚成的生死法则具现，为宙海本源道境之力，宿主可吸纳为自身的第四种道境之力。”】
【“轮回覆灭，化为生死两道本源法则，两相结合可掌轮回之秘。”】
……
周清辰收下玄珠，不想在这里冒然吸收。
殷天凡说的那一番话还不断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变得越发深刻。
“轮回覆灭之后，万灵都无法借轮回往生了。殷天凡已经无疑是那混沌青莲所化了。青莲子能使混沌青莲躯体再生，而这轮回之力能让灵魂转生。”
“殷天凡，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知道得如此之多？”
他知晓宙海最深处的隐秘，这是道境才能接触到的东西。
“这三十三天，后天得道的道境生灵不足一掌之数。殷天凡若是某尊道境生灵借了轮回之力，化生混沌青莲也不是没有可能。”
“逆天至极……如何会刚刚好找到我的身上。系统这家伙也不肯说，我刚刚从它那里得了青莲子，这殷天凡就感应到了。”
“系统，你最好不要给我搞事情。”
周清辰无奈地说道。
系统的电子音当即回应：“宿主不必担忧，那殷天凡在这宙海之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若是与他交好，未来或许能得一大助力。”
眸光微微变换，周清辰意味不明地说道：“什么助力？我之道途，只有我自己能走，他人无法干预。”
“既如此，你说的这助力，就是外界诸事的助力了。此番见了生死轮回，惊觉这宙海也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帝星降生、青莲化生、轮回覆灭……”
“殷天凡说的无量降临，又是什么？”
周清辰思虑重重。
轮回之力被抽除之后，四周的天地也渐渐回归到仙殿之中。但周清辰却猛然觉察那边角之处，竟然有一点隐晦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