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林致远在相国寺中静坐了整整一天,直到次日天明,裴安才把林致远劝了回去。

只是连日来的折腾,林致远终是没撑住的发了一场高热。

太子带了宫里的太医过来看诊,又留了方子,把药灌了下去。

折腾了整整一夜,林致远身上的热度才退了下去。

等林致远醒来时,已是月上中空,床头的桌子摆了一盏温热的茶水和一个润喉的青苹果。

眼下一片青黑的裴安正守在他的床边昏睡了过去。

林致远恍惚了片刻,旋即合上了眼,一行清泪划过脸颊,无声落在软枕上晕开一片。

隔日,裴安从床上醒来,就见林致远面色如常的坐在梳妆台前,换好了衣服,束好了长发。

见裴安醒了,林致远勉强勾起了一抹轻浅的笑意,一如往常般让人上了早膳。

裴安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林致远,说话都比平常小心了些。

见林致远要出门办事,裴安就试探的想要跟上了。

林致远心下觉得好笑,旋即突然开口道,“你莫不是以为没了一个人,我就不活了?”

裴安怔怔的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林致远笑着应允了裴安陪同,“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说着林致远就拿上了一根玉箫起身,往外走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长公主府,林致远下了马车,走到了后院。

长公主正病恹恹的倚在榻上,抬眸见林致远来了,就勉强勾起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来了,坐吧。”

“儿子来给母亲请安,还请母亲保重身体。”

长公主神色忧伤的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啊。”

“劳母亲挂心,儿子自当谨记。只是儿子还有一事,劳烦母亲屏退左右。”

闻言,长公主虚弱的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下人。

待人下去,林致远才跪在地上开了口,只是说出的话却让屋中的两人俱是一惊。

“母亲,儿子入宫,单独与上皇聊上片刻。”

长公主声音急促的不禁大了几声,“咳咳,你不要冲动,这是大逆不道的。”

林致远急切的反驳,“母亲,我们管不了这么多。只要上皇不死,死得就会是我们,当年的先太子,现在的轻舟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行,我不同意。”

“难道母亲要再次黑发人送白发人吗?周边各国还在虎视眈眈,万一上皇动了和亲的心思呢?”

长公主一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一片暖阳悄悄透进窗子照了屋中,林致远压低了声音,同长公主耳语了几句。

良久,长公主沉默着点了点头。

林致远道了谢,旋即带着裴安出了屋门,离开了长公主府。

次日,林致远心情颇为不错,拉着休沐的执黎泛舟谈笑。

与此同时,长公主也入了宫。

只是不久,明文帝派去验明战报真伪的将士,便到了殿外。

听说战报无误后,长公主就晕倒在宫中。

那日,林致远入宫接长公主回家,无人知道林致远同明文帝说了什么。

但林致远背着长公主出来时,额头却是青了一片。

宫里的皇后派下了人,操办陆轻舟丧事,却被林致远屡屡搅局。

明文帝下令将林致远软禁。

直到陆轻舟出殡当日,林致远才被人从屋中放了出来。

镇北王府已经处处挂起白幡,宾客也陆陆续续登门,所有人的脸上带上了深沉的悲痛。

脸带病色的林致远被析木扶着出来,身心俱疲的应对着形形色色的人。

众人看着林致远的模样心思各异,嘴上却是悲痛非常的劝慰。

北静王面带悲痛走到林致远面前,温声道,“斯人已逝,往后的日子还长,还请侯爷节哀。”

林致远眸光闪过一抹寒意,冷哼道,“你说的没错,往后的日子还长,有些事来日方长。”

北静王看着林致远淬着冷意的眸,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不久,就到了出殡的时辰。

林致远脚下一软,旋即就倒在了一旁的金丝楠木棺材上。

素白的手抚在棺木之上,林致远面露眷恋的坐了下来,靠在棺木旁。

析木伸手想要扶起林致远,可下一刻就听见林致远喃喃道,“就让我在坐会吧。”

析木面露不舍的劝道,“侯爷,到时辰了。”

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致远,让他安心的走吧。”

“母亲……”

“好孩子,地上凉,他最在意你了。”

林致远闻言瞬间就红了眼眶,缓缓的抬起了手。

小厮们上前七手八脚的把林致远扶了起来,又各归各位,随后厚重的金丝楠木棺材就被他们缓缓抬起,往府外走去。

长公主带着林致远走在前面,身后前来吊唁的文武百官。

只可惜陆轻舟无儿无女,陆家的人又多是战死沙场,摔盆的人只能由皇室宗亲里选。

长公主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这时摔盆的人就是继承遗产的人,日后以此也可以过继到陆轻舟名下,顺理成章的继承王府。

或许先前的交好,他们就是打着过继的心思。

陆轻舟尸骨未寒,他们连问都不问未亡人,就开始明摆着施压算计林致远,谋取王府的位置。

长公主气得冷哼一声,从争吵不休的人群中夺过了烧纸钱的瓦盆,塞进了林致远怀里,厉声道,“摔!”

“静安,你也太不像话了,这哪里是发妻能干的事。”

“轻舟虚长致远几岁,娶人的时候就同我说,要以王府聘之。此事,陛下也是知道的,怎么致远就摔不得?”

沿街观礼的百姓纷纷窃窃私语,不乏有声音大,说得宗亲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林致远担忧的打量着长公主,“母亲。”

“他们若是问了你,我便随你心意,他们既然轻视你,你也不必留什么脸面,摔吧。”

听着长公主坚定的话,林致远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颤抖着将手中的瓦盆摔碎。

沿街百姓见此都小声啜泣起来,纸钱满天飞舞,林致远扶着棺木一步一步去往了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