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誓师大会的主持人还没选定，以往一中的惯例，是推选年级第一上台致辞发言。
可今年的年级第一是肖蕴，校方三催五请喊了他几次，跟他谈了这件事的重要性，都被肖蕴以“没空，耽误学习，很可能因此掉分”拒绝了。
校长不太高兴，心想着背一个百日誓师大会的演讲稿，区区百字，能浪费他多少精力？
可到底是满分宝贝，校长从肖蕴高一时，就在幻想三年后高考，肖蕴拿了全科满分，一中校名再次在全国引起轰动的画面了。
他也不敢赌。
那选谁呢，赵竹竹？
赵竹竹也是宝贝，她的分数与肖蕴越来越接近，校长最近心大，做梦时还梦到过这两人一起考了满分的盛况，高兴地他直乐，生生从梦中笑醒，睁开眼都收不住，还一个劲儿的笑。
把他老婆都吵醒了，还以为老公梦见初恋情人了这么高兴，一个大耳刮子扇过来，这才冷静。
思前想后，他决定把压力给到老师们，让老师们自己决定。
“你们自己商量吧，反正百日誓师大会之前选出一个学生给我就行。”
各班班主任都不想接这个活儿。
“马上就要高考了，时间那么少，分秒必争，比起让学生去背一个誓词，我宁愿他拿这个时间休息。”谭飞军，b班班主任，他第一个退出，“你们选吧，我们班学生不参与。”
大熊赶紧接话：“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们班也不参与，每天看学生们眼睛下乌青乌青的，我心疼的要死，这种时候还给他们安排学习以外的任务？那还是人吗！”
“那可不行！”c班班主任急了，一把抓住大熊的胳膊，“你们班学生成绩可是最好的，百日誓师大会的致辞人选往年可都是按照成绩选的。”
大熊甩开他：“你也说了，往年都选冲刺班的学生做致辞，今年轮也该轮到你们了吧？反正我们冲刺班不参与啊，肖蕴都亲自来拒绝过校长了，校长都没说什么，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老三也没说非得选肖蕴啊，是吧老三？”谭飞军朝c班班主任挑挑眉。
称他老三，是因为他入职起带的班就是c班，万年老三，班里最优秀的学生，在那一年高考排名也只是学校第三。
种种三字叠加，大家就戏称他老三了。
“就是就是。”老三附和。
“可以选赵竹竹啊，去年她好风光啊，出了半年风头，热搜挂的都是她，现在偶尔在校外碰到熟人，都会顺道跟我打听一下她呢。”
谭飞军觉得这项提议很妙：“是啊，小姑娘声音好听，长得还好看，学习成绩又好。说实话，我觉得她比肖蕴合适。”
“肖蕴一入学就是满分，从开始的惊讶到现在，我都麻木了。赵竹竹算励志型的，她成绩一直在进步，我觉得她比肖蕴更能激励到人。”
这话一出，全办公室老师都附和。
“是啊，而且肖蕴不爱笑，冷冰冰的，每次去你们班讲课的时候，看到他和我对视都会心慌，得赶紧回头查看自己有没有讲错或者写错。小姑娘就不一样了，声音还柔柔的，还爱笑，长的多好看啊，就她吧。”
“不是，怎么就敲定赵竹竹了？成绩？不都说了今年不按成绩来吗，你要说外貌，我觉得国际班的赵清清也不错啊。”大熊反击，“上学期，前半学期是赵竹竹出风头，可后半学期不都是赵清清出风头吗？我听说还有男生为了赵清清打架呢，她要是去致辞，学生们肯定愿意听。”
“嗯？？”国际班班主任正欣赏自己刚涂好的指甲油，不明白枪怎么忽然打在自己膝盖了。
他们在办公室推的忘我，风声自然走漏了。
下午放学，几人还没选好，到底是赵竹竹好，还是赵清清好时，高三学生已经自发在论坛开起了投票窗口——
【匿名投票，一个Ip只能投一次，可以将你推选的人的照片和名字投进下方邮箱，投票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筛选出十五个人，第二阶段筛选出六个人，第三阶段只留下两人进行最终角逐，三天一个阶段。】
几位老师没有阻拦，毕竟他们扯着嗓子在办公室决斗了一下午也没能得出结果，不如学校长，把难题抛出去。
最终学生们选了谁，那就是谁，不能再推诿。
“不过还挺有缘分的，你们看这俩孩子，姓氏一样，名字取的还像，都是叠词。”
几位老师挤在一台电脑面前查看论坛那个被标注【hot】的帖子。
里面赵竹竹和赵清清两人的票数不相上下，一骑绝尘，将第三名远远甩在身后，断崖式的票数，让这个投票活动直接可以省去第二轮的过程，直接进行最后两名的角逐。
赵清清来一中比较晚，时机又卡在赵竹竹出风头那几天，所以起初大家没发现她的存在。
渐渐地，大家后知后觉，自己学校什么时候又来了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女生。
听说家里还有钱，是富小姐。
不少人感慨过，真好，看别人多会投胎，又好看又有钱。
还有人看到她想起赵竹竹，觉得怎么人人都好看又有钱，除了自己。
这两人给不少人带来过容貌焦虑，可却很少有人将她两人放在一起作比较。
直到现在，两个人的照片被挂在论坛上，大家这才发现。
“咦？赵竹竹和赵清清，长得是不是有点像？”
“而且都姓赵，不会吧，不会赵竹竹是赵家的另一个女儿吧？姐妹俩？”
“呸呸呸，咒谁呢，你们忘了？赵竹竹当初那个事儿在网上发酵的时候，那么多人扒皮她，最后找出的信息也是说她母亡父不见，户口本就一页，懂吗？你不会在咒赵清清吧？”
“不是啊，有没有可能是私生女啊？”
“对啊，不然怎么解释赵竹竹身上的钱从哪里来的？”
“靠谱，这个猜测。”
有人离真相只差一步。
“一看你们就没听过赵家的事儿，居然能有这样不靠谱的猜测。”可惜接下来就被自称懂内幕的人拉回来了，“赵家的赵，是女主人的赵，男方是入赘的，他敢找私生女？还敢姓赵？找死呢吧。”
*
投票果然略过第二轮，直接进行最终角逐，赵清清和赵竹竹二人中挑选一名。
当前两名都是女生，而且是整个年级里最漂亮的两位女生后，这个投票的含义忽然就变了。
大家伙私下里将这个投票称作‘校花评选’。
第一名不仅负责百日誓师大会的致辞，还意味着，这个人是一中校花。
意义变后，投票人的目的也不再单纯。
顾源就先在淘宝买了几万票给赵竹竹。
“我靠，大哥，这也太假了吧，”齐思钧无语凝噎，“你知道吗，你刚才订的票数已经比整个一中的学生加起来要多了，一看就是刷票的。”
“……没经验，很正常，这又怎么了。”顾源手指敲敲键盘，又下单了几万票，“我给赵清清也刷了不就好了吗。”
“高，顾少这招实在是高，这都能圆回来！”苏洋还是一如既往张嘴就是马屁。
不过顾源下单时忘记叮嘱老板，赵竹竹的票数最后一定要比赵清清高，只说如果票数有变动，立马加上去。
老板还以为各刷五万，接下来保持票数平衡，时刻盯着票数，一有波动，立马拉回相同点。
结果到了投票截止当天，大家一看结果，傻眼了。
且不说这些是全校学生四五倍的票数怎么凭空出现的，就说投票结果，两人都是票，一模一样，一票不差。
“这怎么办啊？又同票，看不出是谁造假啊。”
“本来想着谁获胜谁就是造假的那个，可同票数的话，怎么算？”
因祸得福，没因为顾源的帮忙让赵竹竹又卷入一桩麻烦事里。
过两天就是百日誓师大会了，已经没时间重新投票了。
而且发帖人查过投票Ip：
【虽然不知道这么多票数是怎么来的，但确实是来自不同Ip，每一票都……真实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