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栀子底子好，加上赵竹竹拍摄的用心，在花田内最佳采景位置配合最好的光影，终于赶在下午开工前拍摄出了一张完美照片。
赵竹竹没让高栀子化妆，把脸洗干净涂个乳液和防晒就好。
“真的吗？”一开始高栀子还有些局促不安，“没化妆会不会……不太上镜。”
“不会，你信我，你不化妆的样子会引起一波新潮流的。”赵竹竹在别的世界见过未来人的审美，深知审美是个圆的道理。
越是天然去雕饰的美，越直击内心，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这种美不会随时代更迭成为历史，能经久不衰，未来几十年后看到这张照片上的女生，还会夸赞。
赵竹竹将照片发到微博，高栀子的超话是赵竹竹在高三过年，花钱淘宝买了几个微博号申请创建的，高三毕业后开始经营管理，还主持过几次撕逼大战。
照片发出去，反响平平。
虽然是意料之内，但赵竹竹还是有些失望，她已经带上陈导电影的话题还有女一号的话题了，可二十分钟过去了，浏览量一直不涨。
当初她爆火，除长相外，还有天时地利的因素，缺一不可。
最开始看到赵竹竹照片的是校友，在校内先进行疯传，弄高了话题热度。
高栀子认识的人少，赵竹竹又是摄影初学者，赵清清教她的每一步，她都照着做了，拍出来的照片确实各方面都很完美，却唯独缺了一点——感觉。
那种看到后第一反应是捂住心口感受心脏砰砰跳动，然后才想起来夸赞一声美的感觉。
但没关系，她可以人为创造高栀子火的条件。
赵竹竹联系了几个网红谈价格，先让网红转发蹭了一波热度。
看评论点赞和转发都差不多了，才去买热搜位。
为了显得不太刻意，她没空降第一，赵竹竹觉得，只要把流量通道打开，让一部分人能看到高栀子，然后凭借那张照片自身的质量，足够让热搜词条一步步往前进的。
就算大家今天没有审美的心情，赵竹竹也不怕。
某些人家的粉丝像苍蝇，自己哥哥没上热搜呢，怎么允许最近经常拿来和自己哥哥比较的对手上热搜呢？
这不得抓住一顿臭骂？
无所谓，她们爱骂就骂，一骂，流量就来了，更多路人涌入，看到他们发癫，肯定会有路见不平的，然后引发路人和粉丝们的新一轮吵架。
态度稍微和善点，不爱吵架的，会激起对高栀子的同情心，还能顺便圈一波粉。
赵竹竹把剧本写好了，就等聂朔的那群傻子粉丝往里跳坑了。
她捧着杯热茶，眼睛盯着屏幕，时刻注意微博数据变化。
一旁赵清清复习结束，也跟着看了会儿屏幕，突然想起件事，问她：“我理解你想帮朋友的心，可是，她毕竟签的是rs，暂时不是你手上的艺人，你现在这么捧她，等她出名了，利益分红也和你无关，等你以后去rs应聘，可能还会因为她太红，你新人带不动，让你去打带别的，十八线开外的明星。”
值得吗？
赵清清觉得，这些事都可以等等再做，等赵竹竹和rs签上合同，把高栀子要到手里了，再去做。
到时候高栀子的一切成就都可以算作是赵竹竹的业绩。
赵竹竹却满不在乎：“没关系啊，我有信心，不管给我什么样的人，我都能把对方带出头。高栀子这种，是自身条件优秀，不是我，换做别人，也可以让她出名，有所成就，和我关系不大。”
“如果真给了我一个糊咖去带，我反倒觉得更有挑战性呢。”
最好到时候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能带对方出头，那更好了，光是设想一下，赵竹竹就激动地直搓手，好想大干一番。
再说了，带高栀子，她不是全无收获呀，她学到了很多，拿到了许多宝贵经验，以后都用得上。
看赵清清皱着眉不赞同，她站起来挽住赵清清的胳膊撒娇似的晃：“哎呀先不说这个了，我肚子饿了，你不是复习完了吗？那陪我一起出去吃饭吧，去校外！”
*
蔚闻起初没看到赵竹竹的全貌，只是对方的身型与眼睛太让他熟悉。
想到余馥。
他在想，是不是节目组故意的，故意想看他的反应。
那……也太恶毒了吧？
这综艺难道不是搞笑综艺？是那种以戳人内心深处痛点来赚观众眼泪的缺德综艺？
他已经在生气了。
却又不想打破这一刻的状态，他应该叫停把综艺负责人喊出来骂一顿才对，可蔚闻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跟大哥说不吃饭了，然后躲在角落，静静看着这个发放盒饭的姑娘。
蔚闻很想看看她口罩下的模样。
可是跟着她走了一路，还跑到花田帮人拍照，全程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
那……
口罩下的脸应该不像吧？
蔚闻这么猜测，毕竟如果像的话，她没有理由不带口罩，五官的相似可比一双眼睛能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大多了。
他索然无味，正打算离开。
忽然瞧见阳光下的少女擦了擦汗，像是觉得热，然后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别人后，将口罩去了下来，拿手拼命煽动：“好热啊，都连续冷了半个月了，偏赶上今天要出门了，出大太阳。”
这张脸……
蔚闻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声太大，惊扰了对面。
又或是惊扰了自己。
他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一场梦，动静大一些，梦就会醒了。
“这么热啊竹竹姐！要不先别拍了？回车里坐会儿吧，车里有空调。”
听对面女孩的话，这个少女不叫余馥，她叫竹竹。
竹竹……
也挺好听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材，五官，简直像是一比一复刻。
更难以想象的是，这样的人居然被节目组找到了，真……真厉害啊……
蔚闻天马行空地想着，脑子乱作一团。
他觉得，这个综艺还是不应该播出，虽然收视率可能会不错，拿影帝与已逝前妻重逢做噱头，肯定大批人想看。
可节目组没考虑过余馥父母的心情吗？
余家，已经再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
蔚闻是在赵竹竹离开后的夜晚，他一步一步用脚走离剧组锁在的山头，来到公路上后，才发现……
不是什么综艺节目，他就是去了别的世界。
那个人也不是被特地找来的，她就是另一个世界和余馥长得一样的人罢了。
蔚闻有些可惜，可惜她不是余馥，但又很兴奋，兴奋在，这不是梦，不会醒，他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和余馥长得一样的人，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他想尽办法调查到了对方的名字——赵竹竹。
还好，她并非默默无闻的人，百度百科有她的名字。
蔚闻在剧组跑了几天临时，因长相和演技都很优秀，留下了三位副导演的电话，然后便带着钱，来到了清华大学门前。
他决定蹲守，等赵竹竹出来。
蔚闻不能主动去找，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找，他们现在还不认识，一个陌生人突然找上门，像变态，很恐怖。
他打算等到钱花光，花光了就回去继续赚，存一点再来门口蹲守。
蔚闻要求不高，一个月能看上几眼赵竹竹就好。
就像吸猫似的，吸一口能续命一个月。
他比较幸运，来的第一天，就撞见了准备出门的赵竹竹。
蔚闻没想和她搭话的，对面只是一个和余馥长得像的人，不说话，不近距离接触，反而更好，更可以去幻想对方是余馥本人，一旦说话接触，可能就没办法再自我催眠了。
他只想站在一旁看赵竹竹。
可当蔚闻发现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可思议后，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
她就是余馥？
这里是死后的余馥居住的世界？
*
赵竹竹开开心心打算去炫饭，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蔚闻这个渣男，刚订婚前各种求她宠她哄骗她，订了婚，立马翻脸不认人。
从全方位去pUA她，打击她，给她希望再让她的希望破灭。
每次赵竹竹彻底破灭希望打算放弃时，蔚闻又会再给她点甜头，让她以为自己还爱她。
反复多次的戏弄后，赵竹竹厌烦偷了这场游戏，也厌烦透了蔚闻，看到他就生理不适，想吐。
偏偏蔚闻在看到自己后，还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这表情，这眼神……
这不是和当初的季宴礼第一次见自己的反应一样吗？！
接下来要干嘛，抱住自己哽咽深情诉苦吗？！
赵竹竹脑内警铃大作。
不行，她不能再一次因包养上头条，绝对不行。
于是，在蔚闻眼含热泪走到赵竹竹面前，四面八方的视线已经在朝这里聚拢的同时，赵竹竹蹲下抱头大喊了起来。
“救命啊，有流氓。”
一旁听了赵竹竹完整内心活动的赵清清也配合大喊：“你想干什么啊，变态，离我们远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