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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鸢轻轻放开照影的手,愣愣的看了窗外许久。

能在照影这里知道的就这些东西了,其他的,关于照影的隐私,她不会窥探。

至于后来,砚池为何会来到三千世界,这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知鸢给照影盖好被子,然后起身离开了。

院子里的,无忧跟狗蛋并排坐在栅栏上,无忧的小尾巴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感觉到知鸢出来,它赶紧过来。

“大人,您还好吗?”

知鸢看着眼前的无忧,她想起来了,无忧本是忘忧台的守护神兽,当时她跳下忘忧台,它怕她魂体受损,也跟着跳了下去,最后因为没抵过乱流,被卷入了三千世界,修为受损,失去了记忆成为了监控神兽。

知鸢摸了摸它的头,摇了摇头。

“无碍,我们该去做任务了。”

无忧点点头。

知鸢转身看向旁边焦急望向房间里,却又碍于她不敢动的狗蛋。

“去守好她,待她醒来,你们便回神界。”

狗蛋点了点头,赶紧跑进屋里。

知鸢带着无忧踏上了返京的路。

“大人,我们去做什么任务啊?”

“笨,拯救反派啊!”

“哦,忘记了。”

知鸢修养了三年,已经可以以人形生活了。

京城。

“臣不认同国师的说法,若是更换储君,必定有大变动,恐邻国来犯。”

“邻国来犯次数还少吗?天道指引在此,太子不堪大任,更换乃为上上签。”安饶淡然开口,说出的话却犀利的紧。

“国师,太子在位并无差错,没有理由另立新储。”

安饶没理会他,只是看了眼皇上。

“陛下,问天结果在此,臣不会干预您的任何决定。”

皇帝沉默着,他想了想,好像这些年太子虽然没出错,但是也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可以说一无所成。

这几年国运正在走下坡路,虽然南秦还是四国之首,但隐隐有被超越的势头,何况,国师不可能说谎。

曾经那些他没有采纳的建议,最后都被证实是唯一正解。

“容朕再考虑考虑,退朝吧。”皇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由身旁的小太监扶着离开。

安饶转身离开,他知道,其实皇帝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安饶,你已经针对了孤三年。”太子咬牙切齿的说。

“臣并未针对太子殿下,臣只是传达天命罢了。”

“那个妖,对你那么重要吗?”

“……世间生灵皆有其存在的意义。”安饶说完,抬步朝着宫门走去。

太子看着安饶的背影,杀意渐起,他这几年不止一次想杀死安饶,但是他身后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每次的暗杀都以失败告终。

“殿下,国师此番……”太子身边的侍卫皱着眉头开口,“要不要再派人去解决一下?”

“不必了,没用的。”

安饶身后的势力不好琢磨,早知道当初留着那个梅妖了,留在他手边或许还能为他所用。

安饶走在路上,北风吹过,有些冷,他敛了敛身上的披风。

今日立冬了,该吃饺子的。

安饶在路边的店铺里买了一份水饺,然后去了郊区的山上。

那里有她。

安饶走了许久,在一个小小的坟包前坐下来。

当年他找了许久,才找到她送给他泡茶喝的梅花花瓣,仅此一片,他用来为她做了一个归所。

“今日立冬,你也吃些饺子吧。小僧不知,你是否已经转世,是否投胎成了人。虽然做人也有诸多苦楚,但至少不会在无错的情况下被人诛之。”

安饶苦涩一笑。

“是小僧对不住你,将你带来京城,却又护不住你。”

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曾经俏皮的将他正在看的经书合上,安饶眼眶微红,心中有些酸涩。

突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脸颊旁。

安饶站起身,盯着那个小小的坟包看了半晌。

“小僧,下次再来看你。”

他知道,或许不会再有下次,今日另立储君的建议一提,估计太子真的要对他下死手了。

安饶顶着风雪下了山,却看到一女子于山下撑伞独立,伞遮住了她的脸,他看不清,只觉得好生熟悉。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仿佛沉寂了好多年的热水突然沸腾。

“姑娘……”

“安饶,你想我了吗?”知鸢露出自己的脸,笑着看向对面的男子。

三年,他看起来是还俗了,竟然长了头发,人也更沉稳了,不再是呆呆的模样。

“你……”安饶张嘴想叫她的名字,却又不敢。

“啊,这就不记得我了?”

知鸢走到安饶身前,将伞往他那边侧了侧。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我给你撑伞的。”

安饶突然回忆了起来,那时候他也是刚从皇宫出来,路上突降大雨,是她撑伞来接他了。

“知鸢”

“嗯。”她点点头。

三年了,第一次他喊这个名字有了回应。

“当初曲善杀了肥麻雀,我废了他的修为,却也被他伤了根本,是一个朋友将我带走,修养了三年,如今我可以掩藏自己身上的妖气,不会再被发现了。”

安饶抱住她,伞掉在地上,雪花落在身上,落在他的眼角,化成了水。

或许,那本来就是水,泪水。

“好啦,我知道啦,你肯定是想我啦!”

“嗯。”

安饶闷闷的嗯了一声。

“对不起。”

知鸢听了安饶的对不起,有些懵。

“为什么说对不起呢?”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怪我太相信心中的佛。”

这些年他不知道心中的愧疚该跟谁说,因为没人会给他回应。

“安饶,我不怪你。”

知鸢跟着安饶回了国师府,国师府早就不是从前的样子,它奢华了好多,人也多了。

安饶带她回来并没有藏着掖着,就大大方方的带她进了府。

“你这样带我回来,不会被人议论吗?”

“我已还俗,带你回家,无人敢质疑。”

知鸢看了眼他的头发,笑了下。

“这京城中还有比那个更俊俏的少年郎吗?”

安饶耳尖泛红,为她轻轻拂去头上的雪花。

“不要。”知鸢躲了一下,“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