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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屠狼桥战役·倒计时

【8月10日22:00,凌河桥东岸】

夜深人静,潺潺流水绵绵不绝,蛙声阵阵两岸回响。东岸桥头两侧,虎骑战士们抱枪侧卧在沿河床等距分布的单兵坑内,那些临时的掩体深度只够一人躺在其中,而且睡醒起来会浑身酸痛不已。

姜盛利手拎步枪,沿着东岸阵地悄无声息的巡逻着。他来到虎骑九班长·邵兵的掩体旁,对据枪警戒前线的他询问道:“邵兵,有情况吗?”

邵兵保持着据枪姿势,两眼紧盯前方回答道:“一切正常,看来狼骑不会打搅咱们睡觉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班上的人要轮流起来放哨!”

“已经安排下去了。”

姜盛利提醒道:“明天将有大仗,这能不能有个好开局,全看你们了。”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邵兵信誓旦旦的回答说。

“很好。”说罢,姜盛利便向桥的另一侧走去。

“排长!”邵兵叫住姜盛利道:“明天仗怎么打?咱们有计划吗?”

姜盛利透露说:“现在初步决定,咱们要和贺石林他们进行整编,改组成6个班。番号呢……已经定下来了,挂逐寇兵团的名,序号是11~16。至于怎么部署,得明天开会决定。”

邵兵情绪不高的应道:“哦。”

“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

——

姜盛利来到桥的另一侧,走到袁尚武的掩体旁,一脚将他踹醒道:“袁尚武,起来报告情况。”

袁尚武睁眼坐起,蹭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缓了缓神。然后他站起,向姜盛利介绍说:“我军阵地前方整体来说平坦开阔,而且没有什么植被,这对防守十分有利。唯独不好的是,中间这条砂石道高了一点,等打起来势必阻断两边守军的视野,令我们不能互相照顾。”

“这的确是个问题。别的呢?”

“别的情况就没有了。”

姜盛利警告道:“好,别掉以轻心,让全班轮流放哨,别让狼骑偷袭喽。”

袁尚武很是反感的问道:“排长,为啥不让贺石林他们来干这事?”

姜盛利开导道:“人家一帮新兵蛋子,大早上3点起来累到现在了,让他们好好歇着吧……就当咱们这帮老兵发扬风格了。”

“草。”袁尚武极为厌恶的说。

姜盛利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上桥去了对岸。

【23:00,凌河桥西岸】

树林里,漆黑如墨,蚊虫横飞。战狼兵团的战士们全数倒在树根旁,他们将装满干草的麻袋垫在身下以减少热量流失,用衣物蒙住头部以避免蚊虫的叮咬。在一堆圆木堆成的墙壁后面,篝火燃烧正旺,隶属豹骑十班的李桐、黄友杉等四人正围着篝火保养武器,而在他们旁边睡着疲惫不堪的纪宁姐妹。

秦杨一边用通条清理枪管,一边抻脖子看着纪宁、纪静道:“丫头们睡着了?”

李桐瞥了一眼肯定的说:“嗯,睡着了。”

黄友杉叹息道:“睡着就好,我还担心她们睡不着呢。”

金仲悟侧目斜视纪宁、纪静,见她们一个表情痛苦,另一个时不时蹬腿、挠空气,哀叹道:“唉,就算睡着了……估计也没做什么好梦。表面看着都挺明白事,可实际上还是个娃娃。”

李桐埋怨道:“真不明白,干嘛把他们牵累进来?”

“因为人手实在太缺了,尤其是重机枪、迫击炮。”贺石林提着冲锋枪加入进来,他坐到李桐旁边极度为难的说:“这些玩意真没几个人能用得好,只能叫他们上了。”

黄友杉不情愿的承认道:“这一点……我信!反正我不敢说能用的比他们强,尤其是迫击炮。”

李桐错开话题,关切的问道:“把伤号都安排好啦?”

贺石林胸有成竹的说:“你就放心吧,我叫杜立特开车送他们去锦州医院,肯定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李桐松了一口气。

“可这么一来,这俩丫头身边就没行事的了!”黄友杉郑重提醒道。

“这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会安排你们四个分别去四个班就任班长,其中一个将负责指挥她俩所在的班。”贺石林不暇思索的说。

李桐、黄友杉、秦杨和金仲悟互相看了看,最后都不约而同的表示——早就有心理准备,服从安排。

“很好。”贺石林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姜盛利巡逻到了篝火旁,他小声提醒篝火边的五人道:“明早4点起来,还有4个多小时,赶紧睡吧。”

李桐打了个哈欠,然后催促道:“对,都散了吧。”

贺石林想了想,然后迅速爬起来追上姜盛利道:“等一下,姜排长!”

姜盛利问道:“有事啊?”

“你们虎骑对明天这场仗……是怎么看的?”贺石林关切的询问道。

姜盛利看了看周围熟睡的战士们,然后认真回答道:“我没有任何看法!是输是赢,全看咱们的造化。”

贺石林追问道:“能不能给句实诚话?”

姜盛利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虎骑对任何一场仗都没法乐观或者悲观的看待,只知道不计一切代价完成目标。”他失落的补充道:“只要拿起枪,就不能再对以后抱有指望——在虎骑,我们承受的就是这样的训练,而且还是无形之中的。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负重前行,你们豹骑才能过的如此舒坦,还能有‘展望前景’这种奢侈想法——挺叫人羡慕的。”他对贺石林敬军礼道:“痛快睡觉去吧。”

“是!”贺石林回敬军礼应道。

【8月11日4:30,凌河桥西岸】

天蒙蒙亮,虎骑、战狼兵团的兵员全数集结在姜盛利、贺石林面前,一些重要的武器也如数上交到了他们身后。

姜盛利言简意赅的宣布道:“兄弟们,早。今天将是一场恶仗,所以我废话不多说。狼骑要途径此处攻打凌河中学,而在学校里有4~50名学生,是豹骑专门培养的一群……童子军?”他看了看贺石林。

贺石林纠正道:“确切的说,是驱逐骑兵的后备士官!他们都是赵斌老师的学生,对军事的认知水平比一般人要高的多。你们也得都是老兵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凡是没文化的,其战斗力到一定阶段是不是就不会再提升了?”

虎骑一名战士呵呵笑道:“我只知道驱逐骑兵的班长全是能识图认字的。”

贺石林强调道:“很好,所以要想咱们驱逐骑兵未来还有行事班长用,那就必须保住这帮能识图认字的‘童子军’。”

“总而言之……”姜盛利接过话题,命令道:“这群童子军关乎驱逐骑兵的未来,非常重要!如果放狼骑过去,他们就会遭殃,所以我们必须得把这里卡死。”他宣布道:“为了能打赢这场仗,我和贺班长决定将咱们整编一下——首先,取消虎骑三排、战狼兵团的编制,统一改称逐寇兵团。虎骑八班、九班,分别改编为逐寇兵团第11、12驱逐班,人员不做调整,武器换装为驱逐班标准配置。”

贺石林接话宣布说:“战狼兵团,第1、2、3步枪组及第1驱逐组,合编为逐寇兵团第13步枪班;第4、5、6步枪组及第2驱逐组,合编为逐寇兵团第14步枪班;第1、2、3机动重枪组,合编为机动重枪15班;第1、2机动炮兵组,合编为机动炮兵第16班。豹骑十班,李桐、黄友杉、秦杨和金仲悟分别就任以上四班的班长,你们千万别搞砸喽。”

李桐信誓旦旦的说:“我们有信心当好这一角色,请贺班长放心。”

姜盛利再次宣布:“好!各班的,都借着吃饭功夫,互相认识一下。11班、12班,抓紧时间把枪拿走。十五分钟后,各班班组长到我这来开会。解散。”话落,战士们便嗡嗡一片的林间散去。

【4:45姜盛利的指挥所】

逐寇兵团各班的班组长准时集结在了姜盛利指挥所。众人围绕着两摞弹药箱,开始了凌河桥防御战的战前会议。

贺石林把一张新绘的《凌河桥战地图》平铺在弹药箱上,并利用指北针校正其摆放角度,使它的方向标‘N’正对北方。

姜盛利说明道:“根据凌河桥的地形,我把整个战场拆分为七处据点。东岸,以砂石道为界,右侧空地为A,左侧空地为b;凌河大桥,定为c;西岸,还是以砂石道为界,右边树林为d,左边树林为E;d、E两点后面的开阔地,分别为F和G。”

李桐补充建议道:“这么叫容易叫混,尤其是b和d,能不能换个叫法?”

贺石林直截了当的说:“不用,害怕叫混就再用‘阿、啵、呲、嘚、呃、佛、咯’重复一遍!……下一话题。”

姜盛利继续说:“将弹药集中在以下三点!c点靠东的第一个桥洞,d、E两点的中央。此外,电话也要从这里通到那三点上。”他掐腰打量着整个战场的地势说:“西岸整体地势比东岸高,而且植被很多,非常利于防守。因此d、E两点应作为我们的主要阵地,绝不容失。F、G两点防守不便,我们不能指望。A、b两点不能相互照应,势必需要d、E两点的支援。c点……貌似不那么重要,反正没人会从桥上走的。”

贺石林看着姜盛利问道:“那么……我发布命令了?”

“你说吧。”

“命令!第11、12驱逐班,分别负责A、b点,并于防守结束后回防d、E,警戒c点方向;第13、14步枪班,分别负责d、E点,同时负责警戒侧翼;机动重枪15班,在d、E点之间执行机动支援;机动炮兵16班,留守在F、G点,随时对狼骑进攻部队进行覆盖轰炸。我作为前敌指挥,将随11、12班一起行动。”

姜盛利补充道:“各班要注意!狼骑有两辆铁王八,我们的武器无法对其构成伤害,所以,千万不要在它们身上浪费子弹!想办法切断他们和步兵的联系,然后想办法接近……用集束手榴弹、炸药包炸了它。”

李桐补充道:“那些铁王八……眼神不好!只要藏好了,它通常是不会发现的。”

贺石林甚是疑惑的说:“铁王八?他们从哪搞来的啊?”

姜盛利理直气壮的回道:“别问我,我不知道!”他顿了顿,然后猛然反应过来,叱问贺石林道:“诶!话说我昨天就提过这事了,结果你到现在才知道啊?寻思啥呢?”

贺石林装傻笑了笑,然后最后宣布道:“现在我宣布一下各单位的呼号,电话联系的时候,就用呼号代替身份,不允许用真名——免得被人家窃听喽。姜盛利·总指挥官,呼号‘红鸟’;我·前敌指挥官,呼号‘神秘人’;11班‘鞍山’;12班‘抚顺’;13班‘长春’;14班‘太原’;15班‘长白山’;16班‘辽宁’。”他补充道:“个别小组也有自己的呼号!陈玉龙‘稻草人’;郝辽弓‘弓箭手’;陈克明‘堡垒’;纪宁‘太太’;纪静‘小姨子’。”

“等等,等等!”纪宁抗议道:“别人的呼号都挺正常,为啥我的呼号就偏偏就不是那回事了啊!”

纪静坏笑着调侃道:“姐,你一定是背着我嫁出去了!”

贺石林理直气壮的说:“别发牢骚,只有这样才能突出你的重要性!反正也是临时的,就将就一下吧!”他转头问纪静:“纪静,你没意见吧?”

纪静捂住偷笑道:“我没意见,我挺喜欢这个呼号的。”

贺石林眉头一皱道:“你可真是你姐的小魔鬼!”

姜盛利一脸严肃的说:“好了,所有人各自就位,战斗很快开始。祝我们旗开得胜,解散!”

“是!”应着话落,众人干劲十足的返回了各自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