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薇按下心中无奈说道:“最后一个问题,谢公子还请如实相告。”
谢时帅点头,心里却暗自腹诽:他哪句话没有如实相告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可没有一句是骗人的谎话啊。
“国库如今的情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西尔薇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还真把谢时帅拦住了。
印象中自他记事起,国库就是这个样子。
他记忆深处最多的画面,就是父亲愁眉苦脸地想,钱从哪来?
不过很早以前来家中催促的官员没有那么多。
这些年确实越来越频繁了。
“如果非得说像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估摸着是五年前吧。”
五年前?
就是开始不给西家军发军饷了那一年。
谢时帅没有等西尔薇再问。
他长身站起,对着还在发愣的西尔薇抱拳一礼。
“最后一个问题也答了,谢某这就告辞了。感谢西大小姐今日盛情款待。还有载歌姑娘的曲子弹得优美至极,谢某,下次再来讨教。告辞!”
西尔薇看着毫不犹豫走出去的谢时帅。
突然有点后悔,她答应给九皇子,从无到有为他收拢心腹。
没想到今日出师就这么不利。
谢时帅也是个藏了很多心事的人。
观他言行,对朝廷中的种种应是心知肚明。但却讳莫如深,不肯透露半点多余的信息。
这份智慧,这份谋略,这份韬晦,这份心胸,一般的读书人怕是比不了的。
当然也很难收为己用。
载歌停下弹琴。
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西尔薇。“姑娘可还想听点别的曲子?”
西尔薇善意地一笑:“不必啦,你先下去吧。”
载歌刚走,西尔薇身后的墙壁突然动了。
纷纷听到动静,吓了一跳,针已经握在了手里。
西尔薇没有回身。
这九曲楼都是九皇子的,这里要是有什么暗格密室,那也肯定是九皇子自己的人。
她还征愣愣地看着谢时帅走出去的门的方向。
背后的人走过来,看她还陷在沉思里,不由得邹起了眉头。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莫非真看上人家了?
“咳、咳、咳……”后面的人咳了几声。
纷纷收起针枪,装模作样无声地行了个礼。
西尔薇置若罔闻。
来人把一个盒子放到西尔薇面前的桌上,抱起手臂观察她。
“你可是已经被赐婚的人了,这样看着别的男人发呆好吗?”话说得酸溜溜的,听得纷纷想吐。
她麻利儿地转身推门走了,再待下去得被酸死。
随着纷纷推门离开,西尔薇的眼神才从那扇门上找了回来。
抬头看到旁边的林会纪,皱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看着别的男人发呆了?”
林会纪磨牙,他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不对,他不仅看见了,他还在这儿陪着看了许久!
“我看的是那扇门。”西尔薇淡淡地说道。“门”字加了重音。
她的眼里实实在在就是那扇门。
如果非得说还有点什么的话,那就是谢时帅为何至今没有在朝廷中谋取任何职位的原因。
一个进朝廷如此容易的人,不进朝廷才更让人匪夷所思。
而这其中的理由,似乎也很好猜。很容易就能去的地方,他却不去,想必是看不上的吧?
如今的朝廷……
林会纪在谢时帅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来。“因为他长得貌比潘安?”
什么?
西尔薇邹眉一思考,恍然大悟!
扯起嘴角眯眼一笑:“潘安怎么比得过谢公子。”
谢时帅舌尖顶着后槽牙:“你要是看上了,现在去找我父皇求他收回成命还来得及。”
西尔薇噗呲一笑:“你莫不是忘了,我说过,我嫁谁都可以,跟喜不喜欢没有关系。”
!!!
林会纪觉得憋的慌,就好像摘到了一朵最美的花,那花儿却对她说:“我不喜欢你,既然摘了,那我就勉强跟你回家吧。”
勉强来的,谁稀罕!
西尔薇收住笑,指了指面前的盒子:“这是什么?”
林会纪一边伸手打开盒子,一边抱怨:“你要的针枪我可给你带来了。你夸下的海口,却似乎没有做到啊?”
西尔薇看了眼盒子里躺着的针枪。
暗自惊叹!
月暗果真还是月暗。
这足足比纷纷之前的针枪小了一倍。
这种枪,直接握在手里都不会被敌人发现吧?
她忍不住伸手从盒子中拿出了枪来。
左右端详,仔细地看了又看。
“月暗手可真巧,没想到能让它缩小了一倍。”
林会纪只是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我们要的不只是这个。这么小的枪,一次能装几支针?”
“十支!”
西尔薇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