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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子听到的胡九九的问话,也是来了精神。

“回公子爷的话,我是上个月在村子里,做泥水匠时,被神龙岭的寨主大王抓壮丁,进山去挖山洞。”

“我看到挖好的洞口,总是塌土,就用硝石配着硫磺,做了搅拌了一些硬土,给洞口加固。”

一来二去,寨子里的大王也知道了我有手艺,不再让我进洞挖土,而是在他们山寨里修修补补干零活,跟着小土匪一起吃喝。

到后来,我跟着四寨主下山去买一些灰瓦材料,也算半个寨子里的人了。

阿喜问道:

“可笑呀,山贼还花钱买东西?不都是靠抢吗”?

二虎子咧了咧嘴,说道:

“夫人,不是这样的。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各家都是自己的地盘”。

“这伙土匪,就是活不下去的灾民结伴闹事拉起来的队伍,遇到官军,他们就逃,也就是在荒山野岭的地方,抢劫老百姓有能耐。”

正说着话,门外有人叩门。原来是店里的掌柜,看到自己后厨刷碗的伙计二虎子雅间说话,不见出来,便登门拜访。

胡九九抬眼望过去,店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矮胖子。

他留着两撇八字胡,白白净净的脸上,是一双小眼睛,蒜头鼻子。一口碎芝麻粒的牙。

“几位客官,小老儿姓乔,天气炎热一路辛苦,特此奉上一盘西瓜,解解渴!”

阿喜笑着搭话道:

“谢谢乔掌柜的盛情,路过贵宝地多有叨扰,我家相公找二虎问问进山的路,耽搁了干活,我们这里多有感谢。”

说着话,阿喜从背囊里摸出一锭银子,送了过去。

胖掌柜看到银子,伸手接了过来,眼睛里眯成一道缝儿,嘴里还客气着:

“用不着这么多,夫人您客气了,还需要什么,小店一定办好。店里不忙,二虎子就留下专门侍候几位贵客。”

胖掌柜笑眯眯地退了出去,胡九九总觉得这掌柜的虽然和气,身上带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怪怪的。

这边,胡九九取出纸笔,。让二胡子画出进山的草图。

二虎子犹豫了一下,悄悄地说道:

“我家掌柜的,深的寨主大王的信任和赏识,经常偷偷地给神龙岭的山寨送吃喝,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就说是神龙岭王老员外定的酒席。”

胡九九一听此话,很感兴趣。方大刚和阿喜,周校尉等人听了也是吃惊不小。

这要是坐实了勾结土匪的罪名,乔掌柜的脑袋瓜子可就保不住了。何不利用此机会,派出探马跟着进山打探一下虚实!

想到这里,胡九九和周校尉耳语了一阵,吩咐伙计把乔掌柜的请了过来。

等他进屋后,方大刚迅速在身后关紧房门。

周校尉一声大喝:

“好你个乔三泰!勾结土匪祸害乡民,今天本校尉奉周将军将令,进山剿匪,对冥顽不化的匪徒,就地正法,以正国法!”

乔掌柜的看到了周校尉亮出的腰牌,知道今天遇到了正牌的官人儿,吓得跪在地上直叩头:

“官爷饶命!我也是拖家带口的人呀,山上的大王爷爷要我送吃喝,我哪里敢不送呀,他们还能给我酒饭钱,给我留了活路。请官爷饶命啊!我愿意戴罪立功,带官爷上山。”

胡九九冷眼看着乔掌柜,说道:

“剿匪也不是这么个急法。你何时送吃食上山?”

“今晚就送两桶老酒和半扇猪肉过去,全听官爷的吩咐。”

今晚你出一个伙计带路,口风要严实的。我们派两个人跟着去趟趟路,再做打算。”

乔掌柜哆哆嗦嗦把二虎子叫了过万世来吩咐道:“二虎子,你在山寨里待过一阵,后来你说腿坏了,就下山从良了,莫不是当初你从山上偷溜出来的吧?”

一提之前的事,二虎子有点难为情的样子,他红着脸辩解道:

“掌柜的,我都说多少遍了,是四当家的体恤我,知道我腿风湿病疼的厉害,让我下山治病住一段时间,等病好了再回去的,您老怎么还不信了呢?”

胡九九拍拍二虎子肩膀,说道:

“今晚你掌柜的让你带路给山里送酒送肉。你带上我的两个伙计,他们看看就回来,不会麻烦的。”

说着话胡九九又掏出一块银子。用手掂了掂,大约有二两来重。

塞到二虎子手里,柔声地说道:

“二虎子,这钱拿着,日后看病抓药用得上。今晚,你带着我的两个兄弟,进山送货,顺便认认路。”

二虎子手里拿着银子,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放心吧,官爷,一定把事办好。”

夜幕降临的时候,酒楼把做好的吃食,香喷喷的烤鸡炖肉,整桶的白米饭,都搬上了马车。

方大刚带着一个办事精细的伙计,随着二虎子就进了山。

这八月份的天气,白天的时候好像下了火,烤得人睁不开眼。到了晚上空气中多了丝丝凉意。

方大刚索性敞开自己的衣襟,任那晚风阵阵拂面而过,望着扑面而来慢慢逼近的深青色大山,方大刚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

此时的殷商王朝,内忧外患。百姓的田地被恶霸地主巧取豪夺损失殆尽,在加上大小官吏的横征暴敛,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十室九空,哀鸿遍地。

马车刚拐入进山的山路不久,从草丛里闪出两个大汉,各拿刀枪,拦住了马车。

二虎子急忙陪着笑脸打招呼:

“两位大爷还认得我吗,我是山下酒店的二虎子呀!

我家掌柜的,派我们仨进山送吃喝。”

两个大汉钻进马车车厢里,果然看到了成桶的饭菜,也就不再多问,挥手放行了。

走了一里多路,前边的山路变得狭窄起来,在三岔路口,一条宽阔的黄土路通进山坳。

另一条路,崎岖不平,还越来越窄也通向山坳。

二虎子一笑,说道:

“这里的大路,已经被这帮寨主挖了陷阱埋伏,就是坑过往客商,落入陷阱后,往往被坑底削尖的竹子插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说着话,二虎子驾着马车,走上崎岖的山路,七拐八拐来到了山坳里的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