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亲人？”
阎罗迷惑，他并不清楚我的特殊亲人到底何许人也，不，他只是单纯想成了某个人，某个跟我关系可能很好的人，
但无法想得到，那是一只老鼠。
“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们坚定的站在它这边。”
阎罗想了想，然后拿起酒杯：
“弟弟，咱们不打不相识，也算是结下了过命的交情。
现在连老大都得给你面子，我们自然是要听命于你。
所以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就算让我们去杀人……”
“不！”
我主动跟阎罗碰杯，“杀人不至于，我也不会让你们干这种事，
你们只需要在它需要支持的时候，跟它站在一起，就可以了。”
“呃……虽然不知道弟弟这位亲人，到底什么来路。
但想必对弟弟很重要，跟弟弟关系很不一般。
那既然是弟弟的亲人，便是我阎罗等人的亲人，抱在我们身上。”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最后又喝了几杯，然后跟阎罗他们暂时道别。
……
五山街，某个角落。
我突然找不到黎明了，因为它说要离开一下，让我苦等将近半个钟头，都没有看到它的身影，也不知道它干什么去。
一直到，我看到一个小身影从店铺屋顶上跳下，还顺带着把尾随它的猫猫，胖揍了一顿。
“黎明，你上哪去了？”
黎明到了我眼前，站在一个邮箱上，
只见它梳着分叉的头发，胡须似乎也仔细打理，浑身的毛发仿佛发着油光。
“卧槽，你这是……”
黎明左看右看，显得有些不自在，
“我，我，我那个，回去洗了个澡，
洗了个大澡。
还学你们人类梳了头，身上抹了点孙思妙给妹妹买的身体乳。
感觉还蛮好用的。”
看到这只老鼠如此用心的迎接，它的第一次正式“面世”，我真的深受感动。
也许它的那些同类永远也无法想到，有朝一日，它们当中会有这么一位，有走向人类的一种伟大抱负。
“噗嗤……”我笑了，忍不住笑了。
黎明伸出爪子作势要打我，
“别笑恩人！
我只是担心那些人类，觉得我不干净。
所以我洗了很多次澡。
我想只有让自己看起来很干净，他们才可以宽容一点的接待我。”
说实话，如今再想起来黎明这句话，仍然觉得很心酸。
也许我这个已经习惯了当人类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它的那种心情的。
它是老鼠，却怀有最朴素的人心。
我装作很淡然，把这当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其实内心比黎明紧张更多，因为我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导致黎明真的对人类失去了信任。
我作为人类，其实对我们这个群体的认同度，有时候也没多高。
你好好上着学，却有人要从中截断你的前途，遇到这样的人类，
我想人类也会对人类失去信任。
“嗯，我明白。
不过你不是女孩子吗？怎么梳个这样的头？”
看着黎明的分叉发型，这造型挺酷的，不过不太像一个女孩子的打扮，当然我想没有几个人类会在它身上细分性别。
“凭什么我是女孩子，就不能搞这种头发，我愿意！”
黎明挺起胸。
“哈哈哈哈，”我欢乐道，“行，你的美啊，只有你能做主。
那我们，走？”
黎明爪子一挥，“恩人，走着！”
“嘿嘿，我跟着黎明你啊，走着！”
黎明站在了我的肩膀上，它站得笔直，端正行走，穿行在热闹拥挤的五山街。
而最开始发现黎明存在的，却是一个小男孩。
“妈妈，你看有老鼠！”
前面传来小男孩明显带着恐惧的声音。
“啊？”小男孩的妈妈看了过来，然后拉住小男孩，“哎哟！吓死人咯！”
“你们看啊，那人肩膀那儿，有老鼠！”
“还真是啊，他怎么没发现啊！”
“怎么感觉这老鼠不怕人！”
“好可怕啊！”
“好恶心啊！”
一路上，我没有言语，黎明默默迎接了这些话语。
我能看到黎明其实在发抖，尤其双腿，不停抖着。
这是第一次我看到它这么紧张。
带着它来到我们的摊位前，这时候客人已经座无虚席，小黑脸和孙思妙一起忙活着，忙得不可开交。
“哎哟！小鸽子，你这怎么有老鼠啊！”
旁边摊位的黄叔，在我的肩上猛地有了发现，定睛一看果真是老鼠后，拿着铁勺就过来要打黎明。
我赶紧抓住黄叔的手，“黄叔，它是我的亲人，没事。”
“亲人？”黄叔一愣，缓缓把铁勺放下。
一时间，他根本没回过神来，倒是觉得我可能有点不正常。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一只老鼠当成亲人。
这时候，给客人送去烧烤的孙思妙返回来，
然后迎面看了我一眼，莫名害羞，
接着看到了肩头老鼠，整个人脸色大变，大惊失色！
“李飞书……你……你……啊！”
孙思妙顾不上让自己冷静一下，瞬间吓疯了，猛地倒退到客人那里。
这让所有在座和等着吃烧烤的客人，纷纷看向她，也纷纷看向我。
所有的惊慌失措，都是对黎明最沉重的打击。
黎明此时站在我的肩头，我能看到它眼睛在泛红，浑身都在颤抖，但它仍强装镇定。
“黎明，怕了吗？”
我故意问道。
黎明这时，重新挺直腰背，“不怕！”
“真的不怕？”
“不怕！”
黎明渐渐的，恢复了一些，能感觉到它呼吸变得通畅一些。
“容我说一声抱歉，没有跟大家提前打一声招呼，就把它带来了。
正如大家所见，它啊，是一只老鼠。
没错，就是咱们常说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种老鼠。
今天它为了见你们，亲自洗澡打扮，就是怕你们觉得它不干净。
我带它出席今晚的烧烤摊，就是想跟大家说一件事，
以后，它会跟我一样，在烧烤摊，为每一位来吃我们烧烤的客人服务。”
一时间，无论是客人还是路人，都过来凑热闹。
他们对着我和这只老鼠品头论足，手指头指着我们，
我记得那一刻的感受，就像突然置身在了审判席上，等待着被审判。
“你让一只老鼠来给我们服务！
这么不卫生的东西，谁敢吃啊！”
“你就是拿只猫来，我们也不可以，何况还是一只老鼠！”
“你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真是奇葩，头一次听说要让老鼠给人服务！
它会服务吗你就说！
该不会是为了什么噱头吧，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好好做生意不可以吗！”
议论声逐渐演变成声讨。
很多原本坐在我们这吃烧烤的客人，因为孩子被吓哭了，有的女孩子也被吓哭了，因为他们实在对老鼠这种生物太膈应，浑身都在抗拒黎明有接近他们的可能。
这使得大家的情绪强烈。
我和黎明很快，就陷入了唾沫风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