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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披风摘下,姚锦霆正要上前接过,被无神一把拉住。

自家主子也不说什么,将披风轻轻折好,放进橱柜中。

姚锦霆满脸问号,怎的还改规矩了?还是主子威名退到了谷底?回家连个接披风的人都没有?

这也太不尊重人了!无神大人这个差事怎么当的?

姚锦霆憋着一些忿忿不平朝无神瞪眼,却见无神也同时瞪着自己。

他忘了,这个人有读心术啊。

姚锦霆赶忙咳嗽一声安静下来。

由于时间还不是很晚,三人便又将各地玄机阁的事务整理讨论了一下,便各自回房休息。

“朗州的天气果然不错啊!”姚锦霆两只手背在脑袋后面感叹,西南虽说也好,但是朗州总是新鲜得很。

无神嗤了一声,嘴上这么说,往常哪个时候不是待个三五天就吵嚷着要回西南?

姚锦霆见他爱搭不理的样子,也不恼,看着前面那个人在晚风中轻摆的衣衫,想起主子的薄披风,又好奇了起来。

用手肘碰碰他继续道:“大人,主子那个披风是怎么回事?”

他寻思着,主子威名在外,无神大人又是主子的贴身下属,怎么可能不忠心呢?

显然是主子不让碰那披风。

“姑娘送的。”

“什么?!”姚锦霆差点跳起来,“谁?谁?谁谁谁?”

无神:“......小声点。”

姚锦霆哦哦了两声,将手揣进袖子里,一脸八卦地继续:“哪家姑娘啊?”

无神斜眼,他才不说呢,总会知道的。

姚锦霆反应过来,行吧,这回他可得赖在艾草巷久一些。

往常他都是去京城王府,偌大的地方没几个人,有也是那些个赵一二三四五的,还有那个奇怪的医者兰老头,比他还会用毒,每次都赢他,无趣得很。

他想来艾草巷瞧瞧吧,谁也不理他。

早就耳闻艾草巷的府邸美得不行,此次以来,果然是不同凡响。

等等?

这亭台楼阁琼楼玉宇的,一看就是上了心的,而且他看主子书房里有不少的旧书,那书桌锃光瓦亮的,一看就是用了许久的。

主子常年不在王府,难道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

这么说,主子的心上人就在朗州?

不得了!

这是......已有了来往?

怎么不直接下聘呢?

难道是那女子硬抓着主子不放而主子还在犹豫?

也不对啊,怎么可能有主子不喜欢还能粘着主子的女子呢?

早被丢得远远的了。

难道是......那女子对主子还不太满意?

这也不应该啊,天下女子,只有配不上主子的,怎么还能有主子配不上的?

这里面有故事啊。

不行,明天得去趟玄机阁。

无神无语地看着他,这人是不是疯了。

——

翌日便是本月十五,南山带着阿春往一医草堂去。

今日也是在巷子口搭乘着旧马车去了一医草堂。

将近三伏天,各府的太太姑娘们都派了贴身丫鬟来一医草堂配一些滋养身体又安神消暑的方子,也有不少会亲自出门请女医诊脉。

正在坐堂门诊,门外就好一通热闹。

“哈哈哈!什么张大夫!要不是我姚锦霆在山窝窝里待着,哪有你们什么事啊!咳咳......噗......”

姚锦霆在一医草堂门口吐出一口鲜血,他再等这老东西半盏茶的功夫,半盏茶后他可要自己解毒了。

这毒半盏茶之内解了,身子就好调理多了,他可不想变成病秧子。

原本一医草堂在安静的巷子里,通常经过的都是买药和看病的人们,今儿个赶集的人们听到这么大动静,纷纷聚拢过来,在门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

“不知道啊,听口音,是个外乡人。”

“他怎么还吐血了?”

“是受伤了来求医的吧?”一个大胡子货郎凑过来问了一句。

“什么呀,这人说是要和张大夫比医术,自己服毒让张大夫猜是什么毒。”另一个拎着酒壶的白发老人道。

“啊?那不是岛乱吗?张大夫给他解了毒了吗?”

“那是自然啊,谁知此人竟是个疯子,刚给他解毒,又吞一颗毒丸子,说要再比。”

人群中有人解释道。他刚过来这边送药材,便目睹了整件事情。

所幸今天药材送完了他也无事,就一直站在这里看热闹。

“这......”听到的人倒抽一口冷气,张大夫素来医者仁心,见这个小伙子一直吞药,只好一直治着。

好在今日没有特别紧急的病人,来看病的人们一边排着队,一边交头接耳地看新鲜。

张大夫虽说年纪并不是很大,但是早年寻药成痴,在极北之地伤了身子。

如今被一个人来回这么以性命折腾,难免焦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少侠一身医术,何苦为难在下呢?”张大夫摇着头在一旁无奈地下针,喂药。

“先生倒是谦虚,如今你已解了我几种毒药了,再解一个看看?”姚锦霆嘴里含着血,口齿却十分清晰。

药僮见状,趁给张大夫递完药的间隙,朝另一个学徒使了个眼色。

学徒秒懂,赶紧抽身跑去找南山。

刚送走一个来诊脉的夫人,就见学徒气喘吁吁地跑来站在门口喊:“南姑娘您快去看看吧,张大夫要被人折磨死了。”

“什么?”乍一听这渗人的消息,南山倏地站起来,转念一想,没有听到任何惨叫,想来还是有救的。

“走。”也不问什么,南山定了定神,跟学徒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只见张大夫一边劝着一个年轻人,一边给他喂药。

年轻人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这位大夫,半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治不了趁早认输。”

简直胡闹。

南山走过去,问学徒拿了堂中的帕子,将那人嘴角的血擦到帕子上,一看,一闻,便拿出一颗药丸,捏着他的下颌骨,将药丸丢了进去。

“师父,您可来了!”张大夫委屈,跪倒在地上。

“师父?”姚锦霆看看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和年纪不大却显出老态的张大夫,这辈分也是醉了。

南山拍拍张大夫的肩膀,示意他快去坐诊,转头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不服的年轻人:“阁下从西南远道而来,就是这样在皇城附近扰乱民生的?”

姚锦霆嘴巴张成“o”形:“姑娘怎知我来处?”

南山晃晃手中的帕子,她看出来了,这毒药是西南独有,再看装束,还能不知道他的来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