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快速回暖，尘埃在光束中起舞。
身穿白衬衫黑裤的池妤被推进教室。
大教室挤满了百来人，坐不下就站在后面，这是京大荣誉教授的排面。
在人群中，有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来自池软。
所有学生都知道艺术系的池软是池教授的妹妹，他们还曾看见池软跟小尾巴一样跟在池教授身后参加各界大佬的饭局。
牛逼的嘞。
一堂课结束，到了提问的环节。
“老师，我们可以摸一下你的机器人吗？”
一个女同学红着脸，害羞地朝凯撒身上看。
是真的很帅。
鬼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池妤点头：“可以，不过，他叫凯撒，当他有了人类的思维，会不喜欢被称为机器人的。”
“凯撒！”
“好帅，还是热的。”
当然，池妤做一件事就喜欢做到更好。
凯撒被女同学围在中间，一脸淡定，昂着头，炫耀自己的身体。
池妤在脑子里问000：“如果是你，你被这么多人围着会害羞嘛？”
000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传到她脑子里：「我不知道，没尝试过，不过那些女大学生真下得去手。」
「还摸他的腹肌！」
池妤偏了偏头，那又怎么了，谁不喜欢帅哥？
看看她造出来的机器人，哪一个不是帅得掉渣。
也就主系统下的所有系统形态都和000一样，小电视。
池妤笑了笑，拿起话筒，佯装吃味：“看来凯撒比我要受欢迎。”
当然不是。
学生们连连否认。
池妤去看池软，轻声道：“晚上来家里吃饭，父亲会开车接你。”
闻言，凯撒就知道他们要离开教室了。
大步走过来将人推出去，在拐角的时候，他出声：“需要准备他们的饭吗？”
池妤伸手，将阳光握进手心。
“谁知道呢。”
这是姜瑜心从锡城回京的第十天。
她跟一只地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几天没回来，京市许家已经变天了。
她以为池一身后站着的真的是许钦原，却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
长着一张金丝雀的脸，却做着当家主人的事儿。
太会装了。
姜瑜心看着处于拨通状态的电话，疲倦地按压眉心，她吐出一口气，道：“行动吧。”
听说池家父女俩不和。
但现在看来传言有些差异。
不然池妤也不会把人带来京市，还让池斯年住进许家老宅。
大概是缺爱的孩子，总是盼望父爱的？
姜瑜心眯着眼，想到许钦原。
她的儿子。
他大概永远不会盼望母爱吧。
许家老宅。
池妤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尾，她抬手：“你说姜瑜心会提出什么要求？”
凯撒目光闪烁：“财？权？亦或者是安身之地。”
池妤哼笑：“你留意着消息，我去看看我的老朋友。”
许家老宅阴暗的地下室被改装成了亮堂的实验室。
轮子滚进去的那一刻，实验室的灯光全部开启，照得存在底下十米的房间犹如白昼。
床上的人目光呆滞，她僵硬地转动脖子，问那个问了很多遍的问题：“什么时候放了我？”
“你的系统放弃你了吗？”
池妤停在床边，抽出一块消毒湿巾给元小昭擦脸。
元小昭没说话，她的答案一如既往。
“我倒是希望你还有利用价值，否则我要寻找其他任务者，会很麻烦。”
池妤把湿巾丢进垃圾桶，转了一圈。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除了最开始那个问题。
她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但做实验就是这样，有失败才能继续改进。
池妤站起来，看着复杂的操作台。
“我没有把握。”
她没有把握。
看元小昭的样子就知道，将系统和她剥离，对灵魂力量有很大的损伤。
而池妤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她需要000给她提供快穿途径，空间穿越机器是很难的，多少世界的科学家为此汲汲营营一生却无疾而终，她虽然聪明，但不觉得自己能超过那些巨人。
人是需要敬畏之心的。
穿越机器行不通的话，她就需要000.
实验的本意不是为了切断元小昭和系统的联系，而是为了切断系统和主系统的联系。
可她失败了。
池妤叹气，把手放在操作台上。
或许她该让自己躺在床上尝试一次。
她问000：“我现在的灵魂强度能对抗实验带来的伤害吗？”
000：「……你问我？」
就算可以它也不能说可以啊。
更何况还不可以。
「宿主，你没察觉到你这具身体的亏空吗？」
「有些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说的就是池妤。
她垂着头，食指蜷缩着，算了。
池妤离开操作台，和元小昭说：“过几天我就放你走了。”
元小昭眼中出现了忽明忽暗的光，她甚至带着哭腔：“真的？”
“真的。”
池妤坐回轮椅上，重复：“真的。”
池斯年和池软是下午五点失踪的。
六点的时候绑匪打来电话，她要钱。
十亿。
妤看着外面红透半边天的晚霞：“可以啊。”
等挂了电话，她朝着沈曼笑：“真的是狮子大开口是不是？”
十亿？
许家能凑上来的流动资金只有两个亿，池妤手上有三个亿。
不够啊，怎么办呢？
沈曼“切”了一声：“反正你一个子都没打算给不是吗？”
池妤耸耸肩：“那可不。”
绑匪是个男人，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姜瑜心的人。
在信息科技时代，掌控着互联网信息链的凯撒和池一他们，如鲸入海。
姜瑜心的动作早就处于他们的监控之下了。
他说把不记名黑卡和20寸行李箱的现金放在郊外东山山腰101环山路的路碑往西五十米处。
当然，黑卡和行李箱装不了那么多钱。
所以他们还给了池妤一个账号，需要在半个小时之内打五亿进去。
池妤把手机丢一边。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
“走吧，见见我那位婆婆。”
说实话，她们总共就见了两面，可能是遭受过电击的原因，池妤都有些记不清对方的脸了。
但在印象中对方是个优雅知性的中年女人，眼角的细纹是人生阅历的痕迹。
只是再次见面，姜瑜心早就不复当年从容。
她头上多了很多白发，缺少保养，脸皮往下垂。
女人站在废弃的工厂三楼，水泥楼破旧漏风，她往下看，手中的枪直至车内的人。
可下方有三辆车，统一的单面玻璃。
她根本不能分辨池妤在哪里。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