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铐在了床上。
她沉默了一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睡梦中死了然后换了一个世界。
指尖细微的小孔昭示着惑心针的存在。
沈妤闭上眼睛，一把抓住链子将自己拖上去。
“000，怎么样……扫描结果。”
000机械音略显迟疑：“宿主，扫描不出来。”
无论是使用惑心针之前还是之后，路闯的扫描结果都是未知。
沈妤坐起来，换了个姿势，惑心针从指尖冒出头，紧接着被她捅进了锁孔。
“他起床之后做了什么？”
000沉默了一下，很一言难尽：“脱了衣服。”
沈妤：“？”
“他脱了衣服，被屏蔽了，他做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000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但人家进卫生间洗澡脱衣服怎么了？
“他还对你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因为打了马赛克，所以不管做了什么，000都只能用不可能描述来形容。
沈妤：“？？”
锁孔传来细微的声音，手铐打开，沈妤刚打算下床，听见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沈妤目光闪烁，将手铐重新铐上。
她好整以暇看着门口。
路闯推门，见她醒了停下脚步，脸色很阴沉，眸黑漆漆的，手拽着门把手，指尖发白。
“沈妤，你没有心。”
沈妤沉默，第二次听这句话，依旧没什么感受。
实在说的话，大概是……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说法？
路闯大步走过来，将早餐用力放在床头柜上。
沈妤一看，是一碗漂了些绿色和肉丁的粥，她的视线从粥移到路闯身上。
懒洋洋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老子问了你就会解释？”
沈妤将腿伸直，动作牵扯到手铐，时时刻刻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问问看。”
路闯撩起眼皮看她，眼神凌厉，几乎要杀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妤张开手掌，将惑心针展示给他看，十指连心，那是看着都觉得疼的程度。
可她偏偏面不改色。
路闯眼神有些许波动，但他垂下眼皮，将一切掩饰在下方。
“那你为什么突然把这东西取出来。”
沈妤翻转手腕，纤细的手腕在手铐内转了一圈，银色质感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以后应该给她设计一款手镯。
这个念头从路闯脑子里冒出来。
“可能是觉得好奇。”
沈妤说话时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想审视出些什么。
路闯掀起眼皮和她对视：“好奇什么？”
“好奇你会不会弄死我。”
路闯被气笑了。
他掐住沈妤的下巴，虎口微微用力：“那你赌赢了，我不会弄死你，但我会干.死你。”
沈妤：“……”
她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可以，但你需要放我自由。”
“这座城市都在你的掌控下，难道你怕我逃？”
路闯往床沿上一坐，双腿叠着，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沈妤，既然你那么好说话，我也很好说话。”
“这事啊，得你自己争取。”
他说话间，凑得很近。
伸手扶住沈妤的腰，慢悠悠往上，掌心贴在某一处，呼吸有些加重。
沈妤却突然开口：“朝祁。”
路闯的动作一顿，缓慢地把手抽回去，他站起来，看着沈妤：“怎么？你老相好？”
“苏以离。”
这是和沈妤斗来斗去的国师。
路闯还没说话，另一个名字蹦出来。
“叶敛。”
“覃肆生。”
“氏殷。”
“许钦原。”
还有最后一个名字。
“路闯。”
其实除了第一个以外，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名字。
但那些世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尽管她无比相信自己的记忆。
却也该接受这个事实。
沈妤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闯叹口气，气质有些许变化，通身的气势内敛了许多，收敛锋芒后，他五官更显柔和贵气。
他发出一声轻笑：“怎么发现的？”
沈妤说：“路闯一般不会跷二郎腿。”
他坐姿大马金刀，双腿岔开。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的男人看她时眼里的欲望都要溢出来了，黏糊糊地裹着她，会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刚刚……路闯隐忍又克制，将自己的欲望藏在最深处。
路闯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他确实不适合演戏。
“小鱼。”
他喊她，脸上泛起温和的笑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低声说：“你该是自由的。”
主系统用性命束缚她。
这么多年了，残忍又无情。
她在各个世界沉浮，最终变成这个样子。
和他记忆里的小姑娘大相径庭。
沈妤收敛脸上的一切情绪，木然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路闯没回答，单膝跪在床沿，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人放下去。
“这段时间进度不会有些慢了？”
他眉间晕染着笑意：“你身体也好了，我们继续。”
沈妤被他亲着。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瞳孔震颤。
很明显，路闯说的话让她震惊。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是什么人。
知道她为什么接近他。
知道她对他使用惑心针。
路闯掐住她的腰，眼角有一抹红，是浓重到压制不住的欲望。
“小鱼，要专心。”
他的语气说得上温柔，动作也很温柔，温柔但强硬。
他让她接纳他。
路闯俯身将人抱住，垂着眼注视着那双眼睛，轻声道：“言旭不会有事。”
“他之后会和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秦周新和丧尸王都是我的人。”
“他们做的事都是我示意的。”
沈妤偏开脑袋，想将人推开。
她呼吸有些不畅，脚尖胡乱晃了几下，仰起了头。
“滚。”
她抓着路闯的头发，眼睛通红，像是在怒吼：“滚！”
路闯揽住她的脖颈，温和地吻着她。
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我知道我会死。
但我想让你如愿。
放你自由。
“我知道你忘了。”
路闯圈住手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它彻底锁死。
他看着她笑：“小鱼乖，我知道你的手段，知道你的一切，所以，别想逃。”
他将人抱起来些，让她靠在床头：“你可能不知道，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舍不得杀我了。”
“嗯？舍得吗？”
沈妤看着他一边说一边端起温度正好的粥。
眼神冷漠。
“你这是在找死。”
哪里有这样的人？
活着不好吗？
为了一个费尽心机要杀自己的人如愿？是疯了吗？！
路闯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什么都说，思维天马行空。
一边喂她吃饭边说：“幸好你没有生下那个孩子，不然以后孤儿寡母的，我想想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