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宛宛梗着脖子，声音却娇滴滴，“毕加索也不可能每一幅画都画得好，我看这幅画就一般，说不定是他的淘汰品。”
“几年前，它被拍走，买它的人是一位对冲基金经理，在一位赌场大佬手里买走的。”黎甄目光直直盯着董宛宛，很有压迫，“你知道价格是多少吗？一点五亿美元。”
相当于是十个亿！
别说董宛宛，连周潮文和万哲都听得咋舌。
黎甄笑笑，红唇轻轻扬起来，“你现在还觉得它是一个淘汰品吗？”
董宛宛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黎甄要得就是她这表情，上次在车上，董宛宛“裸照”两个字就是故意说出来，想要再次羞辱她的。
黎甄不是软柿子，被人随便揉圆捏扁还不反抗。
羞辱人，谁不会？
万哲愣愣地点头，“果然，艺术品都是难懂的，我现在看它觉得满满都是艺术，我觉得我都升华了。”
“我刚才没看仔细，现在一看，确实不错。”董宛宛磕磕绊绊找补。
黎甄轻轻一笑，语气可惜地道：“但这只是仿品，仿其形，未仿其韵。”
“看吧……”董宛宛面色顿时一喜，神色得意，“我就说这幅不怎么样，你看我没说错吧？”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黎甄依旧在笑。
那笑意让董宛宛有点怕，总感觉她憋着坏。
果然黎甄下一句说道：“可就是这仿品，也是收藏级别，前两年也拍出了两千万的价格。”
董宛宛一怔，脸色青白交加，黎甄大喘气说这件事，肯定是故意让她出丑。
贱人！
董宛宛气得上头，可偏偏又找不出话反驳。
突然，几人背后响起不紧不慢鼓掌的声音，“分析的不错，是个行家。”
几人向后一看。
黎甄顿时汗毛炸裂。
陆宴明？
他怎么在这里！
陆宴明身后还跟着费朝。
费朝恭敬地站在陆宴明身后，仰着下巴，目光不善地盯着郁盛。
郁盛神色平静，朝着陆宴明点点头，“陆总。”
陆宴明扶了扶金丝镜，似是闲聊，“郁总平时不都是在加班，今天倒是有闲心了？”
郁盛：“工作忙不完的，倒是没想到能碰到陆总。”
两人的对话客套，又有礼有节。
似乎一片祥和。
可黎甄头皮发麻，悄悄往万哲身后撤，想原地消失。
她实在不想让陆宴明发现她会跟郁盛在一起，不希望自己有任何把柄握在他手上。
可陆宴明刚才鼓掌就是因为她！早看到她了！黎甄欲哭无泪，想藏起来，最好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有人不如她的意，董宛宛几乎是尖着嗓子惊喊，“黎甄！这不是你上次找的那个律师？”
郁盛目光渐沉，“律师？”
糟了，黎甄忘记陆宴明曾经见过董宛宛了。
好家伙，今天是全凑一堆了！
郁盛转头问董宛宛，“这是我们宏海的集团副总，你应该是认错人了，陆总不是什么律师。”
这怎么可能认错！眼前男人这张脸，董宛宛再过两三年都能记得。
毕竟给她心理阴影太深！
董宛宛斩钉截铁，“就是他啊！”
黎甄生无可恋，董宛宛这学渣，这是记忆倒挺好？
陆宴明浅笑，“这位女士，上次是我不假，可我何时说过我是律师。”
董宛宛噎住，对方好像是没说过，这是她当时猜的。
周潮文和万哲都没太理清楚现在的状况，只是能感觉到郁盛身上的气场，仿佛在一瞬间冷下去。
郁盛抬眸，眸色晦暗不清，“是吗？陆总和黎甄私下关系挺好？”
重点不在律师两字，而是……黎甄竟然会和陆宴明私下有交集？
郁盛突然想起上次看见黎甄和陆宴明的聊天记录，以及那次在摄影棚陆宴明意味不明的话。
“郁总能和她一起来看画展，关系好像也不错？”陆宴明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目光落在黎甄头上。
黎甄整个人一僵。
万哲几乎是下意识道：“你能和我们盛哥比，盛哥和黎甄是……”
“是一直挺熟的。”黎甄又从万哲身后伸了个头，弱弱地抢着道。
万哲愣了一瞬。
周潮文赶紧在万哲耳边小声说：“宏海……”
万喆立即反应过来，宏海是有名的禁止办公室恋情的大集团之一，“是是是，盛哥和嫂……黎甄一直都挺熟的。”
万哲和周潮文都默契地选择将两人关系隐藏下来。
黎甄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郁盛转头看她，目光无温，“甄儿，刚才说的你和陆总一起是什么事？怎么不找我，反倒找陆总呢？”
郁盛平时叫她，是叫她全名。
这破天荒一句“甄儿”，听得黎甄后背发凉。
万哲和周潮文的对视一眼，盛哥好像是在宣誓主权啊！现在情况似乎有些微妙。
对面男人目光虽温和清冷，但隐隐有一股不好惹的强大气场。
董宛宛正为钻石手表的事情憋屈，“盛哥，黎甄打碎的手表，这男人说手表是假的,我去检测结果又是真的……”
“检测机构后来也说是检测出错了，就是假的。”黎甄一听又扯到钻石手表，顿时不乐意了，又从万哲身后冒出脑袋。
董宛宛冷哼，“一定是你们用什么关系，故意想赖掉这三十二万，那家鉴定机构从没出错，怎么可能检测后又说是错的呢？”
郁盛：“账号。”
董宛宛一愣，“啊？”
郁盛语气不耐烦，“银行账号。”
董宛宛赶紧从手机上找到账号。
转账成功，郁盛转头看向陆宴明，语气客气，可透着攻击性极强的冷冽，“陆总，以后甄儿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该赔的钱我们赔得起，不用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