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专员，刘句？”
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缩着头，一手指着另一男子展示在面前的证件，一字一字地念道。
“还有什么疑问吗？”出示证件的男子将证件塞进西装内里口袋，略带不烦地说道。
“嘿嘿嘿，没有没有！”高大男子一脸堆笑，虽然刘句的职务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上面的钢印他是认识的。
似意识到刘句明显和公家有关系，男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那就照您说的办，呵呵，您抽根烟？”
高大男子说着从口袋掏出了一根烟，恭敬地递到了刘句面前。
刘句一把推开了男子的烟，正色说道，“不了，我还有公务在身，赶快把你的车挪开，别挡我路！”
“是！是！是！我马上挪开！马上挪开！”男子半躬着身子，绕向驾驶室。
“快点！”刘句不耐烦地怒斥道。
“啊！是！是！”男子急忙三步并两步，爬进了驾驶室。
见男子进了驾驶室，刘句转身准备回自己车内。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名男子手枪瞄着自己车后厢，火光从枪口喷射而出！
“嘭！”“乓啷！”
“陆衡！”刘句心中大叫不好！一边伸手掏向腰间配枪，一边向自己的车狂奔而去!
“啊！”
“杀人啦！”
恐怖的气氛炸裂开来，尖叫声推波助澜，人群慌乱逃散！
“陆衡！”刘句来到车前连忙查看，紧张地打开了后厢车门。
眼前景色却是让刘句一阵心疼。
“咳咳咳！哕……”陆衡脑袋探出车外便是一阵作呕，只是呕了半天，却没再吐出任何东西——大部分已经吐在刘句车里了，这正是刘句心痛的原因。
“包……包被抢了！”陆衡仍面朝下，艰难地抬手指了个方向。
“嗯。”刘句应了声，见到陆衡没事，刘句松了口气，对陆衡所说之事却没有太大波澜。“我看见了。”
陆衡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刘刘句，“你不追吗？”
刘句笑着摇了摇头，从西服口袋掏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陆衡，“擦擦吧你！”
陆衡犹疑着接过纸巾，取了一张，擦了擦嘴，眼睛却一直盯着刘句，“那个对你不重要吗？”
“一堆复印过的废纸？呵呵呵，”刘句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傻到为这东西拼命。”
刘句又指了指陆衡胸前，“那也擦擦。”
陆衡顺着刘句若指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胸前还沾着不少污秽呕吐之物。
“那个……”陆衡擦着自己胸前的污秽，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把你车弄脏了。”
“哎，算啦。你没死我车上，我该知足了。”刘句苦笑道。
“还有……”陆衡向刘句下身看了看，说道，“你踩上了……”
“嗯？”刘句疑惑地顺着陆衡眼神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油光锃亮的皮鞋正踩在一坨粘稠恶臭之物上。
“啊！靠！我的鞋！”
短暂凝滞之后，刘句爆发出一声惨叫，慌乱跳了开去，双脚在地上连连摩擦，“纸！纸！快给我纸！”
…………
再次驾车行驶在路上，刘句有些不自在了，沉默半天，刘句忍不住开了口，“你老盯着我干嘛？”
“我想不明白，”陆衡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呵呵，可能习惯了吧！”刘句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对陆衡说道。
“你经常遇到这种事吗？”陆衡疑惑问道。
“这倒没有，”刘句答道，“不过干这行这么多年，倒是见了不少次了。”
“你不怕吗？”陆衡又问道。
“怕，怕得要死。”刘句嘴上说着怕，但语气和表情却没有半点胆怯之感。”可谁叫咱吃了这碗饭呢！”
“刚才你为什么不追上去呢？”陆衡突然感觉对眼前这人竟产生了一丝敬佩，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我是说，这多少能得到一些线索。”
“拜托，我只是个普通人！”刘句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可不是什么剧的男主角，我这样的，太冲动是会送命的！你没见他们有枪吗？”
“呃，我说的是那辆车上的人！”
陆衡有些尴尬地说道。
陆衡说完，这回轮到刘句尴尬了，“呵呵呵，我是想，抓了也未必有用吧。抓人是要讲证据的。”
“嗯，”陆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想法只是觉得那人很可疑，抓住他可能是个突破口，却没想过有没有证据这回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句没话找话般问道，“你为什么选择九中呢？”
“九中怎么了？”陆衡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智商不应该在九中混啊！”刘句看着陆衡的眼睛问道，“虽说金子在哪都会发光，可在九中想要发光，怕是要困难得多不是？”
“并不是谁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陆衡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知是不是晕车的原因。
“没有选择的时候，更要努力为自己创造选择，不是吗？”
陆衡的反应，刘句很是满意，一切都在他的期望与预计中进行着。
陆衡沉默了。这个观点是他不曾想过的。
看着受到触动，沉默不语的陆衡，刘句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问道，“要是能从九中调到一中，还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一中？”陆衡的眼神亮了起来。
一中是G市最好的高中，有这样的选择，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吧？
但陆衡不是傻子，他知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回报都是需要东西去换取的。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价值能交换到这样一个选择，“你有什么条件？”
“下车吧！”刘句没有回答陆衡的问题，而是将车停到了路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陆衡说道。
跟着下了车，看着窗外的景色，陆衡感觉很是意外。
此地地处空旷地段，公路两旁是都是农田。此时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田里都是秸秆焚烧后留下的草木灰。
四下无人，视野开阔，是个聊私事的好地方。当然，杀人灭口也是很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