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陆衡担心的腰腿酸痛却没有发生。
想来是那药酒的功效所致。
三人也是对此感觉十分神奇，见到卢老师的时候都忍不住夸赞这药酒，并对卢老师表示感谢。
不过这次，卢老师没将三人带去秘密花园，而是让三人在少管所的操场训练。
三人被安排拉着一个大轮胎围着操场跑圈，卢老师则是一边陪着三人跑，一边给三人讲课。三人被逼着跑了一上午，卢老师也陪着跑了一上午。
这种奇葩的方式三人也是第一次见识，陆衡感觉倒还好，可对猴子和胖子来说，就是痛苦万分了，不仅肉体上受着摧残，精神上也感觉是倍受受折磨。
一个上午下来，三人就感觉精疲力竭了。反倒是这卢老爷子，跟没事人似的。三人都不由暗暗称奇。
要知道卢老师看起来起码得是五十大几奔六十的人了，精力体力居然完胜他们三个十五六七岁的小伙子，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好在中午吃过饭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而下午，卢老师给三人安排的是俯卧撑——上午耗腿，下午耗胳膊，不得不说十分的科学合理，没毛病。
一天的训练下来，三人又成了霜打的茄子，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号房。
不过这卢老头还算有点人性，每次都提前让他们三人下课。因此三人回到号里的时候，别人都还没有回来。
三人擦完药酒躺尸休息了一阵，高杨等人收工回到了号房。
见到陆衡，高杨很是高兴。原来，他们今天按照陆衡教他们的方法做了忙活了一天，效率果然大幅提高了。最后一统计，居然比昨天接近翻了一番！
“统计产量的那13都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还怀疑自己数错了呢，哈哈哈！”高杨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对对！衡哥你们是没瞧见那家伙表情有多滑稽！”
“可不是，201、202的听说我们产量后，都怀疑我们作弊了呢！”
“是啊是啊！看他们吃瘪的样，是真特玛爽啊！”
“要是再这样坚持几天，我们这个月的工分就有希望了！”
“终于有工分了，想想就开心啊，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簇拥着向陆衡分享着内心的喜悦，成为人群焦点的陆衡却感觉有些尴尬。
陆衡能感觉众人的兴奋与喜悦，但自己内心却不是很理解。
或许是因为陆衡本就是生活在贫困中的人，在这里的生活对陆衡来说，跟在外面没差多少，甚至还好一些。
因为在这他完全不用担心下一顿饭有没有得吃这类问题。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相对少一点点自由吧。可在外面，他又何尝是自由的的呢？所以他无法体会这工分的重要性——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陆衡心想，这些人的开心，或许就和考了个好成绩，或者比赛赢了隔壁班级一样吧？看着众人开心，陆衡也是开心的，只是心里总有一股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
就在众人谈得开心时，吃饭的铃声又响了。
“不说了，不说了！今后我们都跟着衡哥混，日子一定差不了！”高杨搂住陆衡的肩膀，对众人说道，“走走走！吃饭去！”
众人簇拥着陆衡，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朝食堂走去。
陆衡还是第一次这样成为人群的焦点，心里有些不适应。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意，但多半是迎合之意。
食堂是一个很宽广的大厅，在大厅一头有一些窗口，所有人都在窗口前排好队，挨个领餐盘取餐。
排队的时候基本是按中队、号房排的，取好餐就去一边的餐桌就餐。就坐的地方也基本固定。
一个餐桌能坐8个人，一个号基本就是两到三张桌子。排队领餐的时候基本能看出一个人在他所在号的地位——地位越高，排得就越前。
当然，也有些人是完全不去排队的。他们早早就坐到餐桌前去了。
那些人自然就是每个号的大猫儿，也就是号头。他们的饭会由号里的其他人领了帮他们送过去。
一般的人领完餐还没完事，他们得先去号头那报道——食物都得经过号头的挑拣，号头看上了的就得供出去，这叫过眼。
用这里的话说，号头看得起你才吃你的东西。当然也有号头为了奖励手下，将肉分给手下人。号头挑完了还得经过尾巴的挑拣，最后才能回到自己固定位置上去吃饭。
陆衡通过这两天的经历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些情况，对这些做法却感觉有些鄙夷，这也是为数不多的，让陆衡感觉不如外面生活的地方。
“你们以后打完饭就直接找地方吃吧！不用过我眼了。”
众人就坐，陆衡说出了在心里憋了一天的想法。可是陆衡这么一说，众人却愣住了，纷纷看向高杨。
“看我干嘛，都说了现在衡哥才是我们的头儿！”高杨有些无语。或许是号头的演变过于“和平”，众人还是习惯性地听从高杨的看法。高杨其实也挺反感这套东西，但这是这里不成文的规矩。
打破规矩是好，却会引来各种麻烦。打破规矩，会被守持规矩的视为另类，进而遭到攻击。一个规矩，就代表着一方的利益，动别人的利益，就有人会跟你急。
大部分人其实都懂这一点。
所以，虽然这明显是有好处的决定，却并没有引起什么好的回应，反而让人感觉有些为难。
号里人都期望高杨能劝说陆衡，没想到高杨却是选择了支持。这让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陆衡倒是不以为意，饭桌上高谈阔论本就不是他的习惯，安安静静吃自己的，才是他的一贯作风。
“吃饭吃饭，都愣着干什么。”
高杨见众人都愣在那，只好命令道。不过他也是知道众人在想什么，于是一边开始吃饭，一边对陆衡提醒，“衡哥，这规矩破了是好，但是后面的麻烦你想过没有？”
“什么麻烦？”陆衡漫不经心问道。
“喏！”高杨用下巴指了个方向。
陆衡沿着高杨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此刻正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
他假装没看见，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对一旁的高杨说道，“我们的事，用不着看他们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