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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透明的液体,滴入滴管。

然后顺着输液管,一点点流入床上少女的身体里。

鱼念卿闭着眼,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清亮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柔柔照进病房内,为昏睡中的她驱散了一丝病气。

整个屋内敞亮宽阔。

七名容貌出众的男男女女,或坐或站的围在病床周边。

自薛闻兮将韦尔伯?阿贝斩于剑下后,御九等人便马不停的蹄赶回广厦国。然后齐聚在这第九军区医院内。

她们都在等鱼念卿苏醒。

等一个完美又良好的治疗结果…

只是好几日过去了,鱼念卿依旧在昏迷,身体各项素质也没有任何变化,这让御九其他人的心都不由高悬了起来。

因为老中医和道士的及时救治,毒素并没有侵入鱼念卿的大脑。

故而在广厦国的军医赶到后,给人输入药剂,然后带着人一路急匆匆回了国,鱼念卿都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

但鱼念卿此时迟迟不醒…

又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可能会有些后遗症,毕竟那滴血是滴在眼睛里,那么靠近大脑的位置。但具体是什么后遗症,还要看鱼鱼醒了后才知道。”

坐在最靠近病床的位置上。

易从危低着头,一下一下为鱼念卿擦拭着双手。他狭长的眼眸垂下,遮在金丝眼镜的阴影之下:“总得来说,性命是无忧了。”

性命无忧…

从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最大的喜报了。

只是,她们自幼与鱼念卿一块长大,怎会不知鱼鱼(鱼子酱,小八)虽看着爱玩懒散,但其实心底里最是心高气傲不过。

若只是性命无忧,却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病根。只怕以鱼念卿的性子,心理上很难接受。

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薛闻兮眼神虚虚得落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她还是有些自责,若是当时自己再注意一点,小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她不敢想象鱼念卿苏醒后,可能出现得任何不良症状。失明?口齿不清?更或者再也无法正常上战场杀敌…

这些不好的结局,都是她造成的。

薛闻兮狠狠闭了下眼。

心下是一阵阵的发酸和胆怯,她怕啊…她有些不敢去面对那样的结果。但胆怯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悄然期盼着…

或许,没有后遗症呢。

或者,鱼鱼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只是暂时睡了一觉而已。

思绪起伏变化间,薛闻兮忽得感到身后落下了一道极轻的力道。很轻,很柔,一下下的顺着她的背部。

“不必想那么多,战场之上生死存亡瞬息万变,谁也没有能力预测下一步。而换作是你躺在那,你也不会希望鱼念卿因为你的昏迷,而担忧自责。”

徐蔺安坐在她身侧,声线低沉道。

他宽厚的大掌贴在薛闻兮后背,温热的温度一点点传递到少女心头。

薛闻兮转眸看他,眼神空洞了那么一两秒。

最后终是垂下眼睑,嘴角牵起一个无力又清浅的弧度:“是…”

将生命奉献于战场。

这是每个军人心中最好的归宿。

鱼鱼如今没有性命之忧,已是喜事。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再影响到苏醒后的鱼念卿。

时间一点点过去…

所有人都待在病房内,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徐蔺安体质是特殊中特殊,眼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除却不能做剧烈运动外,其他走路上楼都没有问题。

眼下这会,他便只默默坐在薛闻兮身侧。

从一开始的轻抚少女后背,到握着少女的小手,无声又坚定的传递着自己得温度。

别怕,不管最后什么样的结果。

他都会与她一块承担。

哒哒…

“黑网拐?卖?人口的事情,调查结果出来了。”将近日落西山之时,耿容端着笔记本,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路走到薛闻兮正前方,将笔记本递给她:“马亚楠,女,三十五岁,十岁那年就随着父母移民到了国外。二十一岁那年失踪,坚顿国警方那边是确认死亡。”

“但实则是被人拐?卖,挂在黑网上明码标价。”

耿容的话语一顿:“很巧的是,跟她同一批被挂在黑?网上的女人中,还有个叫做高萱萱的女人。”

示意薛闻兮看向下一张资料,耿容语调沉重而缓慢:“她跟“无垢”的领头人,庄月。”

“长得一模一样。”

薛闻兮垂眼的睫毛轻颤。

同时另一边,易凉也起身走到了她身侧,低头看向她手中的笔记本。

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女人面容很是青涩,黑色的瞳孔里充斥着恐惧和害怕,她在颤栗,她在惊慌,面部的每个表情都在写明着她的求助和绝望…

“的确是庄月…”

清冷的声音响在耳侧。

薛闻兮抬眼,就见易凉伸出手指轻触了下屏幕。青葱的玉指,刚好触碰到庄月眼睛的部位,语调有些散。

“这个时候的她,应该才二十出头。没有经历过厮杀,也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

如果说她们后来看见的庄月,妩媚天成,一举一动间都带着致命的风情。那这张照片里的庄月,简直就是个刚刚出社会的小姑娘。

天真稚嫩…

耿容点了点头。

“只是庄月如果就是高萱萱,那她怎么又会改名为庄月呢?”

握着薛闻兮的手,徐蔺安只是轻扫了眼屏幕。忽然薄唇抿紧,眼底浮现淡淡的阴霾,淡声道。

“因为她觉得自己脏。”

庄月庄月…

将“庄”“月”二字反过来,可不就是“脏”字吗…

一个将自己组织取名为“无垢”的女人,却给自己改为“脏”…这其中的心境和自我厌弃,几乎不用言表…

徐蔺安话音一落。

整个病房内,都不由安静了一瞬。

就是平日最跳脱的谭予深,此时也有些说不出话。

真是…太cnd蛋了!!

拳头重重捶在桌案上,谭予深低骂了一声。

木材做得小桌子,裂开一条缝隙。耿容眉头跳了跳,赶忙转身关上房门。免得护士进来,将某人得个正着。

而也就在这时,宓铮接过薛闻兮手着的笔记本,忽然皱眉出声:“这一批被贩?卖的人员里,怎么这么多东方面孔?”

同一批被挂在黑网上贩?卖的女人中,有三分之二的,都是东方面孔。

这让他不得警觉难受。

闻言,薛闻兮也抬眸看向耿容,冷声道:“我杀死韦尔伯?阿贝前,马亚楠说她不是广厦国籍,但卖她的人故意骗韦尔伯?阿贝,她是广厦国人。”

说到这个,耿容的面容神情明显阴郁了下来。他声音里透着杀意和狠厉:“因为那些jian种的劣性根和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