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起水满自溢的法诀，随手往木剑注了点能量。
“嘶——吸力这么霸道？”
他的手指被吸在剑上，浑身发抖。随着猛地一颤，他才回过神来，又装得一派淡然。
顾衣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方才没夸好了，看来你只是粗略的了解，不过这也正常。”
“如果水满自溢不是这般霸道，效果也不会这么好，若不到如此程度，你又怎么能凭借剑中的烙印感受对方的痕迹呢？”
“功法的强横不是没有代价的，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如若轻松就能使用，那日日灌输，随后交由后辈弟子观道，道家岂非百家最强，无敌于天下。”
“道门不就是百家最强吗？”
“这是重点吗...”顾衣瞪了他一眼。
往木剑里输灵气的人估计自以为十拿九稳，却没想到陈程不是以心血联系木剑，而只是用法门以气来御剑，且运用法门的体系隐隐和熟知的不同。
陈程还是皱着眉，“我这就用了一次，会不会我多使用几次就容易许多？”
如今虽然灵气复苏，但正常恢复的时候，只靠吸收灵气那还是比较慢的。如果有什么灵石，那定然会快一些。
而这功法若运行起来方便，那作为充电宝，损耗溢散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能会，但没人会这样做，像此剑，你说的那个端崖子连须发也白了，哪怕他吸收回力量也还是会疲软许久，白发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复的了。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剑上的道痕会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无法观道...”
“这功法的弊端其实你应该最清楚，端崖子已是道门高真，但还是因为没判断好你一剑之威，反被功法抽干。”
陈程死心了，虽说能用很好，可以提高持续作战能力。但不能用也是意料之中。否则端崖子自己就做几把这样的剑带在身上，当场回满状态，任他比端崖子强上数筹，也有被磨死的风险。
看陈程一副失望的样子，顾衣补充道，“饶是如此，水满自溢也是一门很强横的道法了。若非修道有成，及至虚室生白才能运用，道门绝对是另外一番气象。”
这次她不说百家最强了。
“......”陈程收起剑，“好吧，那我们聊点别的。”
“你现在有几千岁啦？”
察觉到房间内气温异常降低，陈程眨眨眼，“那你睡着的时间不算，毕竟没在过活。”
“二十有一。”
“我二十三，以后叫哥哥。”
【宿主活该单身啊，处成兄妹你还有机会吗？】
‘闭嘴，懂不懂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妹的含金量啊。’
【小汤家三少是吧。】
‘什么b东西？喵喵喵？’
顾衣倒也不排斥，她醒着的岁数，确实就这么大。陈程又是第一个发现并帮助了她的人。
恩同再造或许有些夸张，但好感和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她微微歪过头，“这是你的奇怪偏好吗？”
“二十三岁，怕爱好不够奇怪。”陈程昂首挺胸，“既然你不反对，那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开口就好。”
顾衣看着乐颠颠的陈程，心说估计能读他的心，也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吧。
晚上两人又是一顿自助。
虽说道家可以辟谷，但他们俩一个没见过这些食物，一个练体且好吃。
“办个会员卡。”
“好的，先生，本店会员两千起充，请问您要充多少呢。”
“先充一万吧，你们店的虾卷是谁做的。”
这家店是点餐自助，陈程发觉刚才的虾卷里灵气含量很高。于是他每个带虾的菜都点了一遍。
最终发现只有虾卷里蕴含的灵气最多。
服务员看他说充就充，马上道，“这个，先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觉得做的挺好的。想见见他。”
女服务员眼波一转，“先生，您吃鸡蛋，没必要认识下蛋的鸡吧。”
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幽默，你是服务员不是作家啊喂...
陈程手机一收，“我忽然觉得会员也不是很需要充。”
“您稍等，我去里面问问。”
三分钟后。
陈程和顾衣就看见了跟在服务员身后的斯文青年。
三人对视一眼，谁都还没开口。
服务员道，“先生，您看会员。”
格局小啦。
陈程付了钱，朝着青年道，“坐下聊聊？”
他原本和顾衣对坐，他现在坐到顾衣那边，把人往里挤。
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
“两位有什么事吗...”
人畜无害的脸，怯懦的语气。
要不是陈程的视野里有介绍，他都觉得对方就是个善于伪装的普通人。
他从前自卑的时候，是不会看着别人的脸，眼神对视着说话的。面前这个人，至少性格上，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
【失去了龙鳞、喜欢做海鲜菜的五百岁小龙人，异常值77】
没等陈程跟他拉扯几句。
顾衣道，“你身上有龙族的气息。”
青年脸色一阵变化，他能感觉到对面做着的这两位都不简单。但是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
陈程虽是剑修，但也已返璞归真。顾衣更是修行圆满的天人，没有一定的眼力，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高手。
“这位美女慧眼如炬，不过小龙只是仰慕人族文化，并无旁的想法。”
顾衣也没说什么，这青年也不是人，读不了。
桌下，她碰了碰陈程的衣角。
“五百岁的你，在人世间待了多久呢。”陈程右手撑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青年。
“小衣，龙鳞对真龙，又意味着什么呢？”
陈程对于神话生物还是没什么了解。
顾衣看着青年若有所思，没多回忆，她道：
“保护、力量和象征。”
“还有传承。”青年双目含电，“你们是那贼人派来杀我的？”
结合前后信息，陈程心头一震。
麻辣隔壁的，难道有人偷龙鳞去当天龙人？
“喝多少啊？别光做菜，自己也吃点。我什么水平，专门来杀你？”
青年心头悲凉，再伪装不下去，“你是顺路来杀本皇的？”
他抓起桌上的菜就吃。
陈程手一招，一套碗碟被收起。
是顾衣的。
“吃归吃，别想美事。”
青年翻了个白眼，“我一个变态都觉得你变态。”
随后又刨起食来。
“你就这点出息了，还本皇。说说吧，龙鳞怎么没的？”
“等我吃饱再说。”他白净斯文的脸上涕泪横流。
死也要做个饱死龙。
尽管没打算动手，看他吃的起劲，陈程便也没有点破。
“你叫什么名字？”
“本皇敖烈。”
陈程招招手，“服务员，加餐。”
“先生，你们这桌已经结账了。”
格局小啦，我又没说不付钱...陈程顿了顿，“另算钱就好了，平板拿给你们这位厨师。”
敖烈舔完盘子，接过平板，哐哐点。
服务员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龙哥，你能吃这么多吗？”
敖烈呲牙，“小颖啊，其实你龙哥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说着他拉起袖子，肌肉虬起。
要不是陈程眼神拦着，他都要拉起衣服露腹肌了。
敖烈悻悻放下手，“下次有机会一起出去玩。”
点单上菜的时候，服务员基本都站在旁边，吃完撤盘再上，陈程也就没和他说什么。
过了一个小时，这货一个人吃了二百来份东西。
陈程清清嗓子，“吃的差不多了吧？”
敖烈放下筷子，搓了个隔音小咒，“嗯，六分饱，有什么想问本皇的。”
“你鳞片怎么没的。”
敖烈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们人族的花招，骗我来人世间玩。我乃......”
随着敖烈的讲述，陈程惊的喉咙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什么蠢龙。
为了来俗世里游玩不被发现，脱了鳞片藏起来。结果整件事始末都是被人谋划的。
别人白鱼龙服，他白龙鱼服。连龙宫都进不去，被虾兵蟹将拦在外面。
彼时伪龙出手要留下他，却最终龟丞相拼死殿后，让敖烈跑了。
敖烈痛定思痛，苦修百年。
他是脱了一身龙鳞，但逆鳞没有。凭借前任龙皇的逆鳞，他的境界也是一路高歌。
只是许多传承他都用不出来了。
比如一些仪式需要的龙舞，他做出来就是泥鳅舞。
因而他境界虽高，真实实力比起同等境界的龙族，却是不如了。
“对方是怎么能穿上你的龙鳞的，既然龟丞相认出你来，龙宫不助你么...”
敖烈苦涩道，“父皇新丧几十年，我的实力还不稳固。这时龙宫需要一个龙皇，这条龙是谁不重要。”
“龟丞相服侍我龙族世代，能认本皇。其他虾兵蟹将，只认衣服不认人的。那杂家强者又手段离奇，不知从哪弄来一块逆鳞佩戴。”
剩下的不用他说，陈程也明白了。
杂家的手段花里胡哨的，但因为不纯粹，遇到大修往往吃瘪。而这一位不知道谋划多久，真成了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