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战屡败的符沈沉默了很久。
直到导航结束。
“你是做什么的?”符沈一把停好了车。
谈酒倾掏出自己的颤音主页。
谈久卿。
536万粉丝。
谈酒倾有几分自得地扬起脖子,细长的双眸里也藏着得意。
“在颤音没接广告吗?五百万粉请几个混混就没钱啦?”
“钱多钱少重要吗...”女孩还有几分不服气。
符沈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女孩,绯红的脸颊,英气的双眸瞪得很圆,有点憨。
“我刚才要是开的五菱,你信不信那几个小瘪三能从长安砍到永安。”
谈酒倾嘟嘟嘴,见符沈一直不吭声。
还是主动道,“以后就有钱了,等我把我爸欠下的赌债还上了。就不会缺钱花了。”
似乎是想到美好的未来,谈酒倾自己又笑起来。
“到时候我养你啊。”
符沈只想说,不会喝酒和小孩坐一桌。
“前提是你爸别再赌了,赌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没事儿,他死了。”谈酒倾打了个哈欠,“我们家不会再有赌债了。”
说完她就拉开车门,不再给欲言又止的符沈什么机会。
“走。跟我上去。”女孩酒红的马尾一甩,回眸朝符沈喊。
符沈下意识是想说抱歉来着,但看谈酒倾这样洒脱,便也只是笑笑。
谈酒倾的家在一个中档小区里,这也和符沈的认知出现了些许偏差。
负债的赌鬼还能留下房子吗?
“待会看见我妈,你就喊...”
“阿姨。”符沈即答道。
“那也行。”小谈抿了抿娇艳的红唇。
谈酒倾从兜里拿出钥匙。
哐哐一顿开。
“妈,这个门是不是又出问题了?”
开了门,谈酒倾朝里面喊道。
“哐哐哐——”里面没有回应,只有麻将桌的声音。
小谈有些尴尬,刚说的不会再有赌债了。
符沈善解人意道,“朋友之间,小赌怡情。”
谈酒倾哼道,“防微杜渐,我得去看看有没赌钱,如果在一起赌博了,就不要说是什么好朋友了。”
蹬掉脚上的帆布鞋,又给符沈找了双拖鞋。
小谈踩着拖鞋走到客厅,“陈程,你自己先随便坐一下。就当自己家。”
符沈躺在沙发上假装瞌睡,实则运起一门功法强化听力。
“妈,你怎么又打麻将啊。”小谈打了个先手。
“哟,小九儿回来啦,是阿姨闲着无聊才喊你妈一起打的,没玩钱,你看...”符沈心说这阿姨真会说话啊。
“许阿姨,我这不是怕我妈上瘾吗,哪能天天让你们来陪她玩啊?”
小谈也可以的。
“你这孩子,谁都会上瘾,你妈我这辈子都不会赌上瘾。”
“妈,你之前不是催我带个男朋友吗?我今天把人带回来了。”
“什么!你这孩子,不要乱开玩笑啊。”谈母的声音。
“老于,你吼孩子干什么,让人好好说。”许阿姨的声音又起,“小谈,阿姨是从小把你看到大的。你妈催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谈酒倾有些纳闷,“我没意气用事啊,我确实带了人回来。”
“你把人带进来,阿姨们也帮你参谋参谋。”一个不知道姓什么的阿姨出的声。
啪一声,谈酒倾出来了。
“陈程,我妈让你进去见她。”
符沈察觉到墙边有人伏着偷听。
“阿倾,咱妈不会嫌弃我吧?”
谈酒倾满面绯红,她摸了把脸,不能绷人设!要矜持!
“进去你再贫嘴。”
符沈没有再吭声,但是身体一窜,来到谈酒倾身边,牵起她的手。
小谈下意识要反抗,但想起来陈程是接单来冒充男朋友来的。也就不动了。
“妈,这是陈程。”
站在长安城墙上的陈程忽然打了个哈欠。
“这什么天气啊......”
谈母看着符沈,小伙子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就是有种风尘仆仆的既视感。
符沈要知道,那肯定竖起大拇指。能不风尘仆仆吗,今天先从临安飞长安,落地坐酒店,又是租车又是打架的。
没歇过。
谈母的反应还好,符沈的灵识洞察里,打扮体面,烫了个大波浪的阿姨看着他好像很有意见。
其他两个阿姨就像看戏一般。
吓得符沈紧了紧牵着的手。
“阿姨们好,我叫陈程,是阿倾的男朋友,今天贸然登门拜访,还请不要见怪...”
谈母作为东道主,还是很有礼貌的。
“你先坐下吧,小陈。”
符沈诶一声,拉着谈酒倾一起坐下。
他的灵识里,只觉得看他不爽的那个阿姨又是一阵咬牙。
“小陈,你是做什么的呀?”
符沈自信道,“我是搞服务业的,平常就帮助客人达成一些梦想。”
谈酒倾很好地控制住了表情,但左手用力捏了捏符沈的手。让他别瞎搞。
大波浪阿姨道,“小伙子,你这不是服务业,你这是天上神仙下来做好事的啊。”
小谈笑语嫣然道,“许阿姨,您还是这么幽默。”
“阿程,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指着大波浪,“这是许阿姨。”
又指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妇女,“这是宋阿姨。”
剩下的那个比较胖的戴着翡翠戒指的阿姨,“这是壮壮妈。”
“噗——”符沈差点没绷住,“为什么这位阿姨叫壮壮妈呢?”
“因为壮壮是小区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小孩,有望华北。”
小谈又捏了符沈一下。
“噢噢,别人家的孩子啊...”
谈母皱着眉,“不用说的那么笼统,小陈你是做什么的?”
谈酒倾的眉眼很有几分像其母,只是小谈高鼻梁,皮肤也好,看起来比其母年轻时要胜几分。
“我是...”
“听口音,小陈不是本地人吧?”许阿姨出口相助,关切道,“是不是刚来长安,还没找到工作啊?”
说的好像也没错,确实刚来长安,也没找到工作...符沈心里还在想这个阿姨对他的敌意是哪里来的。
“倒也不是不能这样说,不过不是没找到工作,是没找工作。”
谈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都能夹死蚂蚁了。外地人,无业游民,不思进取,满嘴口花花。
“那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家里...”符沈回忆了一下,“我爸妈是以前是做服装的。”
“现在不做了?”
人都没了,当然不做了。
符沈点头。
谈母的眼神也开始发愁,父母还是下岗职工。
谈酒倾也急了,你当男朋友的时候一点都不专业啊。
“妈,陈程身上优点很多的。”
大波浪看了眼手机,又打破了僵局。
“老于,我儿子说待会请我们出去吃宵夜。你有没什么想吃的?”
符沈眼神一亮,原来是你老许要儿媳妇。
谈母先是皱眉看了符沈一眼,才是回答,“还是你家小许孝顺,不像小九儿,净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