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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帝王手段,只要秦家还在他的忍耐范围内,皇帝绝不会为了秦家破例去费力提点。

而超出了底线.......欲壑难填,秦皇后微微敛眉,想到多年前那个待她很好秦国公。

秦皇后不想让秦家的这份权欲心滋长,就要从根子上掐断。

秦家子嗣众多,所以,不是每一个都可以出仕,就比如才华能力都要高于几位兄长的秦六郎。

守过三年妻丧,却还不谋前程,何尝不是这个缘由?

秦家的荣华与声势,都是有上限的,有人进中枢,就要有人出中枢。

这些,只有秦家自己把控,等皇帝意识到不妥,就晚了。

以前,总是皇帝看重秦家,而秦皇后态度淡漠,以后仍会如此。

皇帝可以继续扮演不忘旧日扶持的施恩者,秦皇后却不会再仅仅是淡漠,秦国公府的每一回恣意,她都会打压。

在对待秦家,秦皇后永远都不会劳烦皇帝动手。

皇后与自己的母家不和,或是反目,或许皇帝并没有那般想,但绝对是他潜意识里最完美的状态。

这种状态的完美,可以让秦皇后借着旧事与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反目,也可以叫皇帝可以忽略往事。

因为元德帝再也找不到,可以任劳任怨治理后宫,在政治上同他一条心,还不用担心外戚做大干政的皇后,甚至连感情上的安慰与做戏都免了。

帝王之所以是帝王,就是他并不需要将所有事想明白,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项举措,包括自己身边的所有女人,都合乎他的政治利益。

严格意义上来说,秦皇后也是个政客,甚至比自己的父亲秦国公还要敏锐。

这位政客一辈子就失态过一回,可就这一回,她差点失去了自己合作者的全部信任,所以此后余生,她并不后悔,但却要尽可能弥补这唯一的一回失态。

皇帝也是政客,还是这世上最优秀的政客之一。

要想弥补,绝不可能靠着旧日恩情苦苦哀求。

于帝王而言,哪有什么旧日恩情难以割舍,历史上,多的是卸磨杀驴。

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方能打动他。

梁王不是这样的人,但元德帝,在最核心的利益面前,自己心爱的姑娘,年轻早逝的生母,都要靠后。

他或许不会这般想,但所作所为,无不昭示着这点。

就比如,齐慎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爱苏家三姑娘,放弃自己作为男人的权利,许下诺言,后半辈子只她一人,恩爱不疑,矢志不渝。

可作为元德帝,他甚至不愿意去接一句自己小妃嫔关于苏国公的话,而是选择岔开话题。

看似矛盾,但其实不过是皇权大过情爱,而苏家三姑娘又大于齐慎自己。

元德帝说服不了齐慎,舍弃苏家三姑娘。

齐慎也说服不了元德帝,为了自家小妃嫔,让皇权妥协。

又比如苏太后寿诞那日,他明知自己的皇后,他的合作者不会背叛,但还是不曾提点过一句。

一个贤明君主,当然希望自己的皇后平安无事。

为了自己的圣誉,也不会去处置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发妻。

但秦皇后作为旁观者,却已经嗅出一丝别的意味,或许连皇帝自己都没意识到,也不会愿意承认,他潜意识的作为,是在盼着她背叛,出事,或者因病早逝。

他想要某种结果,却难以明言,更不愿做幕后推手。

所以啊,秦皇后需要另外寻找自己的价值,去打消合作者想要撤资的念头......

.......

安定寺的禅房,不算奢华,但却是极雅致干净。

阿朝当着碧桃与碧柔的面打了个小哈欠,两人也都识趣,晓得自家娘娘是累了,便掩门而出。

等室内只剩阿朝一人。

再也忍不了了,立时躺在小榻上,发髻枕在瓷枕上。

和星辰宫相比,当然不是很舒服,但对于不堪重负的小脑袋而言,已是极大的放松。

真舒坦......阿朝没忍住叹了口气。

叹完气,宸妃娘娘自己都乐了.......她可真没用啊。

但接着又给自己的脖颈轻轻按摩,一点懊恼都没有。

稍稍缓了缓,阿朝方才拿出那张小纸条。

光明殿后角门海棠树下,生死攸关,盼得一见。

阿朝:“.......。”

阿朝一边揉着小纸条,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生死攸关四个字。

实则,阿朝和徐朗直到最后也并未有过什么龃龉,不过是少年情谊在时光和算计下,消磨殆尽。

只是再见面......好像并没有必要。

但徐朗很聪明,不是那句生死攸关,而是海棠树......

宸妃娘娘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睡半个时辰。

只能等着喂蚊子的徐朗:“.......。”

诚然,苏家三姑娘不是故意使坏,只是自小养尊处优,一时没想到这个时节的蚊虫问题。

蚊虫.......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由于太累,宸妃娘娘很快就进入梦乡,室内熏的香有安神的功效,阿朝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再度醒来时,日头已经很大了。

阿朝迷迷瞪瞪地揉了揉杏眸,小小声唤道:“碧桃.......。”

碧桃立马推门进来。

“娘娘.......。”

阿朝伸了个小懒腰,这一觉真是舒坦。

“我睡了多久了?”阿朝很快便精神抖擞。

“约莫有一个时辰.......皇后娘娘那边本来打算邀您一同去用素斋,奴婢瞧您睡得正香,便借口您身体不适推了。”碧桃帮着阿朝理了理发髻。

阿朝闻言稍稍一怔,继而杏眸瞪大。

“你说多久了?”

“一个时辰吧.......只多不少,好在下午事少,娘娘不到场也成,这么大日头,不少夫人也在休息,余下的,都在听住持讲经。”碧桃虽然不明白宸妃娘娘为何反应这么大,但还是仔细解释了一番。

怕自家娘娘觉得这一觉睡得误了事。

阿朝:“.......。”

在毒日头下,喂了一个时辰蚊子的徐朗:“......。”

一个时辰......阿朝杏眸里全是不可置信。

而后.......

“碧桃,等咱们回去的时候,给安定寺再捐点香油钱,问问可不可以给咱们一些他们的熏香。”宸妃娘娘随遇而安且开朗道。

寺庙里面的香都是特配的,市面上买不到,难得合乎心意。

最大的好处就是,她睡的这一个多时辰,没有做噩梦......尽管心里还藏着事。

嘱托完这句,阿朝才起身,又收拾了会儿,吃完素斋才出门。

只是宸妃娘娘一惯不算干练麻利的人,为了肠胃舒坦,也养成了吃东西细嚼慢咽的习惯......就这,阿朝都已经是尽快了。

只是用膳的时候,碧桃想着应该是素斋过于清淡了,宸妃娘娘罕见地要了一瓶辣椒面。

阿朝也是鬼使神差,趁着碧桃碧柔不注意,藏了半包,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徐朗:“.......。”

“娘娘是准备去听住持讲经吗?”碧桃问道。

这外头日头这么大,若非是去听讲经,也没有什么好逛的。

碧桃说完,便听着自家娘娘糯糯道:“陛下这些日子一直为时疫的事劳心费神,我想单独寻处安静的殿宇,为陛下祈福。”

阿朝有点小心虚。

“好啊......娘娘对陛下真是情深义重,奴婢都打听过了,安定寺中,光明殿最是安静,后院还有不少花树,娘娘祈完福后还能去后院赏景。”

阿朝:“.......。”

碧桃一点都没怀疑什么,就连自家娘娘面上那丝僵硬,也自动解读为了为心爱之人祈福的羞涩。

既然要寻处殿宇单独祈福,碧桃和碧柔一齐将光明殿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确定没人方才出去。

“两刻钟后,提醒我一下。”

阿朝嘱咐完这句,就在蒲团上跪下。

大殿内静谧非常,只剩下她一个人。

小姑娘温婉又虔诚地双手合十,看着菩萨,认认真真又为困于时疫的百姓与皇帝祈祷了一刻钟。

末了,小身板才缓缓起身,转向了角门。

徐朗已经在草丛中等了一个多时辰,他本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即便当年去北疆投靠庆王,也没受过这等苦。

不仅是蚊虫,还有天气太热,穿着僧衣,带着幕黎,极容易中暑。

幸而,这位长平侯不知道幕黎也是宸贵妃的主意,否则,怕是要崩溃了。

可这机会实在难得,若是失去,庞生未必就能再安排一次。

所以,即便难熬,徐朗还是耐着性子等下去。

当然,他不觉得月团儿不愿来,定然是不能脱身。

一棵海棠树,一个生死攸关.......她应该会来的。

果然,已经在中暑边缘徘徊的徐朗,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

她长高了点,身姿有了大姑娘的婀娜,透过幕黎的缝隙,他能够隐约看到小姑娘姣好的面容。

徐朗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看地有点痴。

两人相对而立,夏日蝉鸣阵阵,仿若真像是再遇故人。

前提是,宸妃娘娘不开口。

“你说得是什么生死攸关之事........我只有半刻钟的时间.......。”阿朝眼眸微垂。

她撒谎了,其实还有一刻钟。

但她只愿意给徐朗半刻钟的时间,从而免去那些叙旧。

徐朗没有这个面子,这是给面具大侠的。

阿朝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并不觉得面具大侠会伤害自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选择竖起堡垒。

徐朗一时有些怔然。

他想象过无数次久别重逢,等得焦心。

他们就该像刚刚那般对视,月团儿心软,应该会掉眼泪.......可是并没有。

半刻钟......他说正事都不够。

“月团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徐朗声音有点哑。

“我很好。”阿朝平静而耐心地回答。

只有半刻钟,说什么,可以由徐朗来定。

若是他不说,那阿朝自动以为那件生死攸关的事是唬她的,并不要紧。

徐朗听着这道好听的嗓音,心里却莫名烦躁。

她应该不好的。

她被家里逼着入宫,去伺候大自己十多岁的皇帝.......她应该不好才对的啊。

“我是想要告诉你一桩事,他们都瞒着你,但我怕你有危险,所以,才冒险前来。”

徐朗试探着开口,心里却有团火,他想要打破月团儿刚刚那句“我很好”。

“你知不知道,国公爷的时疫,是陛下的手笔,苏世子知道后,已经与庆王合谋,想要匡复朝纲......月团儿,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晋你的位份,怕是和当年待苏贵妃一番,有麻痹的意思,苏家怕是也不会为你出头......月团儿,你得为自己好好考虑一番了。”

徐朗用一种我很担心你的口吻,说完,便观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离自己老远的小姑娘。

可惜月团儿带着幕黎,没机会看清她此时面上的表情。

徐朗耐心等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刚准备上前,小姑娘就开口了。

“若是如此,多谢告知了......我会小心的,你也保重。”

虽然极力隐忍着,但徐朗还是听出了不对。

可这时,面前的小姑娘就极疏离地对他福了福身子,转身欲走。

徐朗都没反应过来,只能喊了声:“月团儿。”

阿朝杏眸中有迷茫,但还是分出心神。

她不是想走,只是.......

“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明明小时候那般好,可现在,阿朝都不知该如何称呼。

阿朝有点难过,不是为了面前之人,可不是面前之人又能是谁呢?

她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徐朗的一句提醒,她竟然下意识就断定为别有所图......

阿朝正思想挣扎呢,徐朗终究还是开口了。

“月团儿,我想求你救一个人.......我本不愿麻烦你,也知道你在宫里举步维艰,并不如意.......可他是我此生挚友,对我有恩,风雨将至,我想救救他,只能托大,求你看在你我年少情谊,看在我陪你放过风筝,请你吃过大魏最好的花生,给你讲过故事,在每一粒暖玉棋子上刻上你的标识......看在这些的份上,最后再帮我一回。”

徐朗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这些事,就是他做的。

或许他入戏太深,自己都骗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