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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瑜抬起头,只见是一个身着军甲,眉眼十分清秀的少年。

“多谢!”他站起来,但脚似乎还是使不上力,有些狼狈。

庄婉见此人身形清瘦,看着弱不禁风,像是有什么不足之证,不过面皮白净,长得倒很俊俏,但他眼帘低垂,尽是怯懦之色,以致于颜值大打折扣。

“举手之劳而已。”庄婉说了句便要走。

“请等一等……”萧景瑜叫住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陈五斤,“看两位腰间挂的是平南军的腰牌,不知怎么称呼。”

“他叫庄万,我叫陈五斤,我们都在岐王麾下,咱们是跟随王爷进京面圣的。”陈五斤得意地恨不得逢人便说。

萧景瑜拱手道:“原来是刚破了南夷的有功将士,失敬。”

陈五斤听罢很是得意,还想再炫耀几句,庄婉催促道:“行了,咱们快回去啊,他们还等着呢。”

“对对对!”陈五斤这才觉得手中拎着的东西有些压手,“赶紧回去!”

“两位且慢!”萧景瑜再一次叫住两人,支支吾吾道:“我今日出门不曾多带银两,可否向两位借五两银子,明日定登门归还。”

庄婉瞧他衣着还算讲究,不像是那种家境贫寒之人。不过两人素昧平生,他便开口借钱,多少有点不合适。

“其实……我身上也没有余银了,你瞧买了这些东西,都花的差不多了,实在抱歉啊!”

萧景瑜听罢迟疑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这样吧,我以这块玉佩做抵押,明日我带上钱再赎回来。”

庄婉也不懂他那玉佩到底值不值钱,但见他双手捧着那块玉佩,眼神里满是不舍,可见这玉佩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又因他柔柔弱弱的模样,看着确实有些可怜。

“好吧!我借你便是,这玉佩你还是自己收着吧,就算我积德行善了。”

陈五斤劝道:“庄万兄弟,他什么来历咱们都不清楚,你咋就把钱借给他?”

“不就五两银子嘛!”毕竟刚才她一下就花了一百两,庄婉回头问萧景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总得知道这钱借给谁了。”

“我叫……”萧景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姓萧,在家中排行老七,你们叫我七郎就行。”

庄婉问:“萧?哪个萧?”

“萧……”

京中人人都知道姓萧就只有一家,未免两人生疑,萧景瑜索性道:“《庄子·列御寇》中有云:达生之情者傀,达于知者肖。便是那个‘肖’。”

庄婉听不明白,但她不会想到是萧景辰那个萧,毕竟这个萧字完全不用引用这样一句复杂的圣人之言就能解释清楚。所以她便知道,是和某个男明星同姓的那个肖。

她拿出五两银子。

“好吧,肖公子,这五两银子便借给你。明日你将银子送到兵部还我就行。”

“好!”萧景瑜接过:“多谢!”

说罢拿着银子进入清醉坊买了一坛玉壶春,出门来时对庄婉两人说道:“在下还有要事,便失陪了。”

说完,匆匆抱着酒离开。

陈五斤哼了声:“这小子,没钱还买这么贵的酒!买了酒也不说请咱们喝一杯,小家子气。”

庄婉:“他那酒我可喝不起,喝一口说不定银子就不还了,行了,赶紧走吧。”

“庄万兄弟,听说清醉坊的玉壶春连圣上都爱喝。陈五斤闻着从酒坊中飘出来的浓醇酒香不禁咽着口水:“不如也买一坛尝尝?”

庄婉瞥他一眼:“买?你有钱吗?你没瞧见这上面写着‘十两一坛’,你觉得咱们配喝这个酒吗?你喝着良心不会痛吗?”

陈五斤懵懵地点头:“确实……挺心痛的!”

“那还不快走?”

“好好,走!”

庄婉回头看了一眼那什么玉壶春,对于不喝酒的她来说,再好的酒也跟马尿一样。

萧景瑜抱着酒坛步履匆匆,他出来已误了些时间,怕酒买回去晚了,他那两位王兄不高兴。

“让开让开!”前面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驶来,开路的小厮正恶狠狠地驱赶着行人,好让出一条路供马车行驶。

有人说:“这谁家的马车,这么横行霸道。”

“嘘!小声些!这马车里坐的可是韩尚书府的千金。”

这时,那车帘被细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撩开,扔出来一个纸团。只是这般惊鸿一瞥,萧景瑜便被那马车中的韩云曦吸引了目光,以致马车都行远了,还痴痴地站着。

他低头拾起那张纸团,展开看原来是一句签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什么破签!”韩云曦愤怒道:“还说什么宜乐善不倦积德当先,待时之时。?有合成之时。简直胡说八道。这落霞是衰败之像,秋水又是寥落之景,还咒本小姐像孤鹜那般形单影只。简直可恨!”

沐秋澜劝道:“小姐不必当真,这些卦像签文本就不可信。”

方才两人见有个瞎老头带着一只鸟摆摊算卦,只要有人来求签,那只鸟便从匣子里叼出签文来。韩云曦觉得有趣,便求了一卦姻缘,老头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让她回家再看签,不然便不灵。

韩云曦还气不过:“下次让本小姐再看到那老头和那只死鸟,非打个半死不可!”

沐秋澜劝道:“圣上已经为小姐和王爷赐了婚,君无戏言,这桩婚事又怎会生什么变故,小姐又何必要去求那一签。”

“我这不是害怕嘛!”韩云溪愁闷道:“王爷回京几天了,也不来看我,还总是借口军务繁忙,避而不见。一日没有完婚,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她问沐秋澜:“阿丑,你实话告诉我,他在黔州真的没有沾花惹草养女人吗?”

“小姐,这话你都问了我好几遍了!”沐秋澜神色微恙:“王爷整日忙于营中事务和对付南夷,衣不解带,哪里还有空做其他。”

“这我就放心了。”韩云曦叹口气:“我听说他征南夷时受了伤,想关心一下,结果他总是不见我。”

沐秋澜沉吟片刻后说:“王爷不见小姐定有理由,在婢子乡下,新人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于礼不合。王爷这也是为小姐声誉着想。”

韩云曦:“还有这种说法?”

“是啊!”沐秋澜说:“小姐若不信,可回府问问夫人。”

韩云曦叹气道:“也罢,就当他是为我好吧!”

“小姐能这么想就对了。”沐秋澜淡淡笑了笑,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