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不可能走的，乐章灵君整个人气鼓鼓的，“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谁不知道你们家从上到下的护犊子。”
崇元灵君脑袋一转，直接给了乐章灵君一个后脑勺。
正此时，妙善真君的宗门身份牌极速闪着光芒，她迅速点开，里面的一条条信息震得她心神俱颤。
崇元灵君像是有所预料，“是不是妙宸的信息？”妙善真君缓缓点头。
“妙宸师兄传来的消息，进去的少数练气圆满魂牌皆已尽碎，筑基期魂灯也熄灭了三分之一！”
不出意外，差不多的时间，不管是留在这里还是后赶来的门派真君真人，又或者纯粹是这些丢失弟子的师长亲人，不约而同的接到了自家门派的信息。
无不是伤亡惨重。
“找，快找，老祖，前辈，您们快点找啊，我的儿，我的儿呀。”
人群里一个金丹期的女修，手中紧紧握着自己孩子的本命星灯，对着上方化神修士连连磕头，此刻已经没有往日的什么尊严不尊严了，只希望快些救出自己的孩子……
时间拉回灰色密地里面。
楚湛昀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天多，其中也遇见了一波蝙蝠怪，但依然被她强硬的拳头和脚底板干掉了。
这里面根本辨不清方向，她便也凭着感觉只往一个方向走。
听见有打斗声，她脚下使力，因为一开始没有灵气不习惯身体的沉重，动起来很容易感觉累。
不过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差不多也可以接受了，现在跑起来，目测她的速度比骑行的自行车快。
很快就看到了战斗的中心，此刻十几个炼气修士身体分离的躺成一地，还没到近前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楚湛昀目光紧缩，战圈中心是三个人，不，还有一个虚幻的人影，满身鲜血却还尽力护着两个重伤女孩的华研。
他的身边，有着几十只伸长利齿的蝙蝠怪不停上下翻飞，每一次的啃咬，都会带起他身上一片血肉。
华研已经快要意识模糊了，他的常用武器是一把剑，很巧的是，他进入密地的时候习惯性的把剑握在了手里。
而他身后的两个人正是王悦莹和聂欣如，聂欣如被王悦莹圈在了身体能护住的地方，但，也是奄奄一息。
因为被蝙蝠怪抓咬的伤口太多，身上的血渍一块一块的，基本上已经快要看不清人形，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而王悦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得力于通天梯的考验，大家的体格基本上都还行。
王悦柔这个小女鬼，不算是灵气的一种，此刻也挥着小匕首直往那些蝙蝠怪身上戳去。
不过蝙蝠怪的翅膀如铜皮铁造的一样，每一刀下去，只能在上边划上一道浅浅的伤痕。
如此，反而更激起蝙蝠怪们的战斗意识，蝙蝠怪们伤不到王悦柔，便前扑后继的抓咬起王悦莹来。
楚湛昀迅速跑了过去，抡起拳头抬手便是一拳，她的速度奇快，手与脚能捞到的全往蝙蝠怪的背脊骨打去。
“咔咔擦擦。”
一声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宛如小爆竹，一时间华研都有些微愣。
“华师弟，用剑砍他们的背脊骨，不要剁翅膀。”
华研倒是知道他们的弱点在背后，但无奈速度跟不上，他此时已经近乎脱力，没让蝙蝠怪伤到要害，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
现在不过是勉强支撑而已，此刻看见楚湛昀，基本已经放下所有心防。
听见楚湛昀这么说，他也只有苦笑。
楚湛昀也看出来了，华研怕是快坚持不住了。
她迅速靠了过去，战圈缩小到只在几个人身边，楚湛昀不饿，除了第一波，中途遇到的第二波，她没花太多时间就快速解决了。
所以体力倒没耗去多少。
半盏茶不到，就把在天上扑棱的蝙蝠怪全部给拍在了地上，然而，众多修士的尸体旁，还有许多专心致志在啃食的蝙蝠怪。
华研的手一松，灵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躺倒在地。
楚湛昀走过去，捡起华研掉在地上的灵剑，“师弟，借你的剑一用。”说完也不待华研回答，拎起长剑朝着那些正吃着的蝙蝠怪背脊上狠狠一戳。
一声咔嚓，接着便是刺耳的尖叫声。
楚湛昀之前打的蝙蝠怪，她只是碾碎了他们的背脊骨而已，因为没有武器，基本上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现在就不一样了，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叹息，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打打杀杀，最后死于非命，跟庸庸碌碌平安的活到老比起来，倒不知哪个更珍贵一些了。
楚湛昀上去一剑挑一个，蝙蝠怪们因为吃的太饱，起跳的速度都变慢了，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她全部刺死在地。
王悦柔化作一道虚影，钻入了王悦莹体内，然而她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好上多少。
再观聂欣如，此时已经只余下一丝微弱的气息了。
楚湛昀走了过去，王悦莹此刻意识也接近模糊，勉力地推了推聂欣如，“师妹，你快醒醒，楚师叔来了！”
说完后，整个人就陷入了半昏迷。
楚湛昀蹲了下来，看看一旁王悦莹，再看眼前聂欣如，显然是活不下来了，华研的伤都是外伤，以修士自身的恢复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多花点时间还是能养好的。
聂欣如身上脸上被抓的面目全非不说，她的背部被刺穿，可能伤及到了内腑。
没药基本是恢复不了的了，这个小姑娘一直很喜欢自己，虽然是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女子的情况下。
楚湛昀伸手过去，用宽袖轻轻地给她擦去脸上血污，聂欣如像是有所察觉，慢慢地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抓住楚湛昀。
但，却又无力的垂下，楚湛昀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了握，“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同道一场，简单的话，她勉强去帮她完成一下，困难的话就算了。
聂欣如的嘴一张一合似发不出声音来。
此地也无法密语传音，楚湛昀把头靠了过去，聂欣如连哈了几口气都没说出来。
最后只说，“我……我想……我想嫁给你！”
很意外，又理所当然，楚湛昀轻轻摇了摇头，她觉得骗快死的人不好。
最后只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给她说：“我不能娶你，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
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转而是将聂欣如的手按在了自己衣襟前，微软的触感……
聂欣如这一刻双眼大睁，手狠狠一颤，满是不甘，继而无力的滑下，最后一丝气息也消失了。
少女的一切青涩幻想定格在了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