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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光茧中,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校园中的一片银杏树叶,夹杂于万千银杏叶中随风而舞。

“啊~好轻松啊~从未有过的的感觉”路明非感觉一切都在倒退,白骨平原回归白骨峰、灵景的破道观变成破茅屋、熊大继续酣睡在那处山洞,有有也回到了那艘神舟之上……种种一切开始倒退消散,化作梦幻的泡影。

路明非的眼中,世界在变幻,光怪陆离的世界开始变幻,化作熟悉却又陌生的泡影。

“我是谁?”路明非看着自己小巧与稚嫩的手,神色恍惚,好像做了一个梦?什么样的梦呢?

“明明,回来吃饭了”远处传来女人的呼喊。

“是在叫我吗?啊,是啊,我的妈妈不是在叫我又是在叫谁啊”路明非甩了甩头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抛之脑后,迎着落日余晖欢快的跑向女人。

“明明,都在滑梯上睡着了,一定玩得很开心吧”女人慈爱的声音回荡在路明非的耳边。

“那是,我连睡觉的时候都做了一个梦,梦见...梦见了什么?”路明非的小手被女人的大手牵着,费力的回想,可只记得自己做梦了,好像还是个美梦。

“梦啊...梦就像是吹出来的泡泡,一触就碎,然后被遗忘,不过看你的表情一定是个好梦”女牵着路明非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这一大一小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

“爸爸...”路明非坐在桌前想要将面前的珍馐放到父亲盘子里,可看到父亲那张板着的脸时又退却了。

印象中的父亲一直都是这样,他不喜欢爸爸,他喜欢妈妈,妈妈给他买有意思的玩具,会带他去渴望已久的游乐园。

“你看你,整天板着个脸,明明想要给你加菜都不敢。”

女人在训斥男人,忽地间天地好似扭曲了一般一切都在退散,女人与男人变得扭曲虚幻,一切都在变化。

“哈!呼...梦吗?”路明非从电脑上猛的坐起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老式Ibm笔记本,画面上显示着他化作血水的母巢,qq列表中一个很欠的熊猫头像在跳动,可路明非已经来不及回复,婶婶的声音在隔壁炸雷般的响起。

“一箱打折的袋装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鸣泽要的新一期《小说绘》……还玩游戏?自己的事情一点不上心,要没人录取你,你考得上一本么?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路明非小跑着出了家门,远离着婶婶的河东狮吼。

窗外风吹着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哗地响。他靠在门上,听着门里的婶婶还在唠唠叨叨地抱怨,被门隔着,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儿。

路明非两手抄在裤兜里,耷拉脑袋看着地面,一路下楼,在便利店里买了婶婶要的东西。

“好像做梦了?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路明非拎着婶婶要的东西走在前往书摊的路上,回想着醒来之前的梦幻,随后摇了摇头,将胡思乱想甩出脑袋。

路明非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多好,也没什么做坏事的本事,活到十八岁,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路明非买到需要的《小说绘》跟着报摊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明非啊,都说你要去留学啊。”

“哪有,申请而已,谁要我啊?”路明非蹲在摊边蹭杂志看。

“出国留学好啊,出国留学回来就是海龟,赚钱多。”

路明非翻着眼睛看看头顶绿荫里投下的阳光,“我不想赚钱多,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就帮大爷你看摊儿,你给我点儿钱够我买pS2的盘就好了。”

“没...”大爷的话语戛然而止,

“怎么...啊!”路明非将头从新一期的《家用电脑与游戏》拔了出来,看着面前的景象惊声尖叫。

报摊大爷双眼失光,变得扭曲,他所熟悉的一切开始消散,就连他自己也化作光点随着消散,一切都无法抵抗。

“啊!~~~不要啊”路明非猛的惊醒,胡乱的挥舞着手臂。

“这...呼~原来是梦啊,吓死我了”路明非缓过神来环顾四周,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一个笑得很甜美的女孩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他们穿着相同的制服,此时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怎么了吗?面试要开始了哦”女孩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问向路明非。

“哦...哦”路明非正襟危坐,他回想起来了,现在是卡塞尔学院的面试时间,为此他还特地向老唐请教。先前所发生的事湮灭于路明非的脑海里。

男人先前得知叫叶胜,女孩名叫酒德亚纪两人是这次的考官。

“你相信外星人么?”酒德亚纪轻轻柔柔地问。

……

“第二个问题,你相信超能力么?”酒德亚纪又问。

……

第三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酒德亚纪问。

……

路明非也不知道怎么走出的来的,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昏沉,本来他还对自己有些信心,可自跨入那扇门走出那扇门,自己的自信心被夹得粉碎。

陈雯雯正拎着包在外面等他,看他出来小跑了几步过来,“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路明非见是陈雯雯,强提精气神,露出一个自以为良好的笑容“我哪有你们那么强,你回答了几道题?”

“我是在政治题上吃亏了,答得乱七八糟,他们说我没有过。”陈雯雯低下头去。

……

“毕业前文学社搞一次毕业聚会吧?”陈雯雯提议。

一群人欢呼雀跃,路明非也夹在其中。陈雯雯的提议在文学社基本不会有人反对,赵孟华开玩笑说,陈雯雯是像文学社的刘备,因为对男人有绝对的吸引力。

……

他坐在天台边缘,仿佛临着峭壁,觉得自己又危险又轻盈,像是一只靠着风飞到很高处的鸟儿。

这是他秘密的领地。他在这里是自由的,随便享受风、天光和春去秋来这个城市不同的气味,有时候是槐花,有时候是树叶,有时候是下面街上卖菠萝的甜香。

……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日子,路明非为了这次表白做了十足的准备。

花没问题,他下午去河边采了很多蒲公英,扎好裹在一个纸袋里,他临时放弃了玫瑰,因为陈雯雯喜欢蒲公英,比玫瑰有风格。

“呼~~~我是一个偶尔会发疯的人呐。”路明非使劲攥了攥拳,为自己的打气。

万达影城的洗手间里,路明非对着镜子,听着自己怦怦心跳,一遍又一遍地想是不是每一步都提前想到了。

电影快开始了,决战时刻就要到来。

花、音乐、大声的表白,诺诺版三大法宝。

……

“你们上来干什么?”路明非压低了声音对徐岩岩喊。

“群众演员。”徐岩岩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

“站回来!站回来!”徐岩岩对他小声喊,“缺你一字母儿就不成句了。”

“字母?”路明非再去看那行字,同时眼角的余光扫到赵孟华,赵孟华捧着一大把深红色的玫瑰花,在几个好兄弟的簇拥下跳上舞台来。

……

少年的幻想破碎了,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他还是那个衰小孩,浑噩的活着,面对着迷茫的未来。

这时候光从他背后照来,仿佛闪电突破乌云,有人用力推开放映厅的门。

人一生里总有几次觉得自己看见了天堂之门洞开,路明非等了十八年,在他最衰的那一刻,门开了。

银色的四叶草耳环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路明非目光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李嘉图,我们的时间不够了,还要继续参加活动么?”清晰冰洌的声音使个人都能听清她的话。

高跟鞋的“哒哒”声回荡在电影院。

诺诺走到路明非的面前刚想说什么,可却又止住了话语。

“李嘉图你哭什么?!”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路明非的泪滴落在地,环顾四周。

“我一直都没有真正走出啊。赵孟华!”路明非拿起礼花筒朝着赵孟华的脑袋打去。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李嘉图!”

“路明非!快住手”

杂乱的声响在电影院里回荡。

“原来如此,就算翻篇了,也会悄悄折起来一角”路明非已经停下了动作,赵孟华此时已头破血流,可却神色木讷。

世界开始扭曲,所有的人化作虚无,仅有一处明亮之地,一个少年双手抱膝坐在地上。

路明非走到少年的面前,少年也抬头看向他。

少年开始消散,仰头看向路明非,表情懵懂。

往事尽数忆起,虚假的,真实的种种过往开始凝聚,化作梦幻的泪珠,消散于这虚无之地。

路明非将往事种种化作泪珠消散于虚无,彻底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执念化净。

氤氲光茧中路明非的伤势已尽数复原,实力更上一层楼,四柄杀剑回响胧胧道音。

“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衰仔路明非已被我斩去,如今只剩灵宝道人。过去已断,尘缘已结,自此之后我与路明非再无瓜葛”路明非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