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个子比以往魁梧许多，肥硕身材化为健硕猛男的怒火龙，陈曦不由一阵感慨。
“记忆裂缝被推广后，全体玩家的练度恐怕会往上再拔高一截。”
陈曦没来由的问道：“不会出现全民封神的场面吧？”
纪圆眨眼，突然理解论坛老哥的心情了。
陈曦作为“不玩游戏”的游戏战队领队，金句频出被人诟病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可能的。”纪圆无奈道：“在接触到封神前，大部分精灵会先被自身的天赋和寿命锁死，前者决定了一只精灵能抵达的最高上限，后者则是限制了其抵达上限的时间。”
“就像昆虫系精灵很少会有野生的四阶个体。”
“你说的有道理。”陈曦往嘴里塞了块肉，道：“你会因为契约的精灵寿命耗尽离去而难过吗？”
“...我不知道。”纪圆老实道：“寿命设定对我而言更多的是一种游戏方制衡精灵强度的工具，他们需要不断的让精灵死去以维持AI系统的稳定，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就很难对寿命耗尽而死的精灵产生什么感觉。”
“...你这是把精灵完全当成了一串数据啊。”陈曦道：“你这个说法会激怒那些把精灵当做【生命】看待的人哦。”
“事实上，已经激怒过了。”纪圆道：“内测的时候。”
“真假？”陈曦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继续道：“你一直都这么冷血吗？”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纪圆无奈道：“就像决胜召唤里的精灵，在AI的作用下它们就像是真正的生命，可生命到底是什么？是AI？还是AI搭载着的精灵？”
“......有点烧脑，我感觉这不是一个适合让我去思考的问题。”陈曦举牌放弃。
纪圆无奈的笑了笑。
他何尝不知道有很多玩家将决胜召唤的精灵视作活着的生命，甚至还有人在其契约的精灵生命走到尽头时落泪哭泣，可轮到他自己时，却怎么也无法与之共鸣。
他会看着倒飞蜓的寿命走到终点，然后送其进入彷徨魂海往生，据说这是决胜召唤世界里平衡AI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死后的精灵AI并不会消失，而是留在彷徨魂海里沉沦，当其从“海面”沉到“海底”时，AI会被重置，再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搭载在某个全新的精灵身上。
纪圆不会对此感到悲伤，他觉得死亡并不应该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即便是决胜召唤里这种“扮演出来的死亡”。
真正让人感到悲伤的，应该是遗忘。
遗忘他人，或者被他人遗忘。
“如果可以，请忘掉我。”
“什么？”陈曦古怪的看向纪圆，她刚才好像听见纪圆在嘀咕什么话，但是没听清。
纪圆如梦初醒，他摇摇头笑道：“没什么。”
陈曦见状，也没有追问。
不过她在收拾完自己油腻的爪子后，突然道：“纪圆啊，你说...”
“我有没有可能去打职业？”
啊？
纪圆被这猝不及防的话题整愣住了。
他忍不住道：“你说的有可能是指...”
“就是我，打职业，你说有没有可能？”陈曦说着，比划了一个操纵键盘鼠标的手势：“我感觉我还挺有指挥的天赋的。”
“...你确定吗？”纪圆有点沉默。
“确定啊！你看我的炉火龙，现在被训练的多好。”陈曦是懂什么叫鸠占鹊巢的。
纪圆沉默了片刻，道：“那你要不试着控一下南方有木这个号？”
“就等你这句话了！”陈曦闻言，一把子把纪圆连人带凳子从前台机子前挤开。
纪圆瞪大眼睛。
不是，你来真的啊？
“看我的看我的！”陈曦控着南方有木的账号，扭头就像尘白城外走去。
此刻的游戏世界是白昼，但城镇里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玩家，只有Npc生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纪圆没办法，只好站在一旁当“教练”，以免陈曦控着南方有木扭头把城镇银甲卫打了...这可是要被通缉的。
“哎呀别紧张嘛，我就出去杀几个滚滚草玩，放心我心里有数！”陈曦不满纪圆的态度，鼓嘴吐槽道。
见陈曦都这样了，纪圆也只好退到一旁。
怒火龙的生命等级高达三阶，而且得益于记忆裂缝的“催熟”，它的战斗经验也比较出色，在尘白城这种郊区环境里，应该不太会遇到什么困难。
而且看陈曦的样子，她好像真就是去外边的平原上打两只滚滚草玩。
因为之前来袭的季风，滚滚草在尘白大平原上的数量有这显着提高，怒火龙走两步就能干掉一只滚滚草，虽说经验获取为零，但耐不住陈曦想玩啊。
纪圆此刻的内心大概就和怒火龙差不多，无聊至极。
这个点平原上也有一些夜猫子玩家出没，只不过很少有搭理平原上那些低等级精灵的，大多是从尘白森林出来往城里走。而他们路过时见陈曦指挥的怒火龙在嘎嘎割草，内心也是震撼的。
看怒火龙那抗拒的样子，这怕不是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买了个稀有精灵搁那乱玩吧。
这个时候，【永夜】斗篷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玩家只看得见倒霉的怒火龙，看不见指挥着怒火龙的傻子是谁。
只不过在一次一闪而过的视角前，一直无语盯着屏幕的纪圆突然皱眉。
他有些不确定刚才看到的东西，便出声道：“陈姐，等一会。”
“嗯？怎么啦？”开心割草的陈曦回头问道。
“...你调整视角，往左边看一眼。”
“左边？有啥？”陈曦控制南方有木的视角转过去，结果出了滚滚草什么都没看到。
“不就是一只滚滚草吗，你看我收起刀...”
“等等！”
纪圆想阻止陈曦指挥怒火龙攻击那只滚滚草，但攻击指令的下达远比纪圆开口要来的快的多，怒火龙接收到指令后，也是直接一尾巴甩了过去。
远处闪过一道灼目的光。
它顷刻间跨越大半平原，准确无误的命中怒火龙与南方有木。
光线的直径将二者一同覆盖。
眼看着屏幕突然被强光充斥，陈曦有些措手不及。
而纪圆则是一眼就认出了这种特殊的攻击方式。
超视距远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