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一个小有名气的水军头子。
最近，他接了个大活儿，每天从早忙到晚，随时都要和下级干部联络。
忙是忙了点，可金主财大气粗，直接高强度拉满。
没办法，干吧！
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时刻盯着微博、论坛等流量大的平台，发现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动员下级干部进行控评、刷评、泼脏水等等。
“老大，今天的钱该结了，下面的人催了，都是辛苦钱！”
“老大，今天的活儿都清了，该结账了……”
“老大，这活儿也太操蛋了，赶紧给钱，否则下面的人要罢工了！”
“……”
陈恒看着下级干部催款的消息，有些无奈，连忙一一安抚，承诺肯定不会晚点。
赚的都是丧良心的钱，哪有什么情谊可言。
“喂，董哥吗？今天的公关费您给结一下吧，下面的人催了，我也很难办！”
陈恒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这个大客户可是知名人士，他不想得罪，以后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嗯，知道了，这就给你打过去！”
话筒传来一个油腻的声音，让陈恒一阵腻歪。
“好嘞！”
陈恒挂断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这些日子赚的钱足够他买一辆国产小型电动车了。
美滋滋！
“叮铃！”
陈恒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迟疑了片刻，随后拒绝接听。
“又是诈骗电话，想噶我腰子？骗子真多！”
“叮铃！”
没过数秒，同样的号码，再次拨打了进来。
这一次，陈恒选择了接听，语气略显烦躁。
对着电脑坐了一天，能不烦躁吗？
“喂？找谁？”
“你是陈恒吧？网名‘恒信寰宇’。我是林琛先生的律师白雪瑶，现在通知你，我方对你在网络上散播谣言诋毁林琛先生的行为，正式提出诉讼，律师函稍后会送达你的手上。”
“同时，由于你组织‘网络水军’诋毁、抹黑他人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华夏法律，我方已经向你所在当地派出所提出上报，很快就会有相关人员来对你进行问话！”
白雪瑶清脆的声音犹如一盆冰水，将刚刚沉浸在金钱喜悦中的陈恒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陈恒彻底懵逼了，干了这么多年水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人家找上门了！
白雪瑶并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陈恒一开始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对方是在虚张声势，心中暗骂。直到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当地派出所真的给他打来了电话，对他进行了询问。
这下他彻底慌了！
他只是个小水军头子，平时在网络上当当键盘侠，吆五喝六，逞逞威风还行，真收到律师函，立马就吓尿了。
他哪还管的了其他，吓得连金主粑粑的微信转账都没有收，下级的工资就更别提了。
他连忙翻出刚刚拨进来的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拨不通！
他更加慌张无措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拨打，一连播了五六次对面才接电话。
“喂？”
白雪瑶的声音依旧清脆，只是声音中透露着一股不耐烦，似乎对他充满了厌恶。
本就慌张的陈恒，更显无助，说话的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甚至带上了哭腔。
“你好，是白律师吗？我是陈恒，您刚刚联系过我。”
“什么事？刚刚该说的都已经跟你说过了，给你个建议，请个好点的律师！”
白雪瑶声音清冷，寒意十足，陈恒却是尿意十足，加紧双腿。
“白律师，您听我说，咱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
“误会？不对吧，你在网上发表的言论，以及组织‘网络水军’等行为，我方都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如果还抱着什么侥幸心理，建议你上网查一查我们律所的资质以及能力！”
白雪瑶不等对方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是是是，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可我也是受了别人的教唆，恳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道歉，公开道歉！”
陈恒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他虽然没有上网查白雪瑶的信息，可做贼心虚啊！
与其死扛，不如彻底交代，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千万别进局子，他才二十岁，还有大把的美好年华。
“嗯……可是你已经给我的代理人林琛先生的名誉，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这一点我的代理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雪瑶状作迟疑，悠悠回答。
“我可以将委托人的情况在网上公布出来，聊天记录，转账记录等我都留着呢！”
陈恒想都没想，就将背后之人给卖了，这点他倒是想的透彻，大不了以后换个马甲。
互联网哪有什么记忆，过了这一关，消失一段时间，换个马甲，谁知道他是谁。
“看你表现，以及后续消除林琛先生不良影响的效果，如果能够消除不良影响，我方可以撤回律师函以及相关证据。”
“还有，我希望立刻马上看到你的声明！”
白雪瑶眼见目的已经达到，遂不再难为对方，直接答应了他。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写，写好了马上在网上澄清！”
“嗯，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白雪瑶警告了对方一声，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谅对方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类似的对话，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她从座位上起来稍稍活动活动筋骨，觉得自己亏大了。
“我这不是免费给林琛那小子免费法律咨询，我这是在给他打工啊！”
她神色不忿地喃喃自语，越想越憋屈，随即拨通了林琛的电话号码。
“喂？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林琛见白雪瑶打来电话，想来是有了结果。
“咳咳！那几个水军头子都撂了，最晚明天早晨就有澄清声明了！”
慵懒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入林琛耳中，痒痒的，他顿觉心尖一颤，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劳务费的事情了。”
“当初说好的免费服务！”
果然，预感变成了现实，来要钱了！
“我有说过吗？”
迷茫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要不认账了。
“额……”
林琛细细琢磨着，好像确实没有答应……
“就算我答应过，现在情况也有变！”
“你想怎么样？”
林琛尝试着轻声问道。
“很简单，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