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儒此时已经年近半百,可他的修为依旧在灵武境后期始终不能跨越灵武境这条鸿沟。
估计是即将到达老院长交代他传位的日子,所以他才如此的丧尽天良为此保住他的院长之位。
“你难道就不想替你父母报仇了吗?”
“可我如今活了又能怎样?不还是会被他窃走我的天品灵根。”
少年严尘垂下了头,若是自己真的活过来莫道儒依旧会找机会抢夺自己的灵根。
到时候自己依旧是个死人。
每个人一生可以嫁接一次其他人的灵根,而失去灵根的代价就是死路一条。
“哈哈哈哈,这你不必在意,不是还有他吗?”
血色灵魂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耗费了十年逛遍万千星辰所寻找到的他正是为如今的少年严尘准备的。
“你只需要回答我要不要报仇?”
“其余我一概不想知道。”
现在自己已经是个死人,复活后最坏的结果也是一死。
严尘面色一狠,紧闭上了双眼。
“来吧!”
当血色灵魂听到严尘的话后,手中凝聚出一道血影砸向少年严尘。
一瞬间严尘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痛苦和灵魂深处所爆发而出的吸附力。
只见另一个严尘的灵魂急速朝着自己飞来与自己融合在一起。
严尘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于黑暗当中。
此时距离严尘被雷劈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现在他已经与棺材一同深埋在土地里。
“看来还需要他们帮帮忙。”
严尘的意识中突然发出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血气。
纵使严尘已经被厚土埋下良久,可那面具男子依旧站在大雨当中没有任何离去的想法。
当他确定严尘死亡正准备离开之时,同样闻到一股从坟墓内散发而出的血气。
看四下无人,面具男子将严尘的坟刨开又将棺板打开。
严尘体内的声音早已掩盖住他的呼吸,在面具男的眼里严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人。
但他却从已经凉透的身上感受到灵根的气息。
面具男极为错愕的将严尘从棺材里拉出后将坟填好后带着严尘的尸体走进离金虹院不远处的密室。
“这天品灵根,连主人死亡都不会枯萎?!!”
望着严尘的尸体莫道儒喜出望外的说道。
“得到这天品灵根后整个南域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随即与面具男一同将他身上的天品灵根剜下,嫁接在莫道儒自己的身上。
失去作用的严尘则是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被肆意的丢弃在了荒野之中。
大雨不断冲刷着严尘的面庞,强行取下灵根的痛就像是拿尖刀刮在自己的骨肉之上一般,
但在密室中的严尘一旦发出声音,他所面对的就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那声音把在严尘身上的掩饰尽数消除并告诉他面具男人已经走远,严尘这才捂着嘴痛苦的叫出声。
严尘却依旧是小声的咆哮。
雨水已经将他小腹处的血迹冲散,严尘整个人就如同泡在了血池当中一般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莫道儒!终有一日,我会将这痛苦尽数奉还!”
最后一字脱口后,严尘的意识也渐渐消失,昏倒在血泊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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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严尘再一次苏醒时已经次日正午时分,太阳高高的悬在高空之上,睥睨着芸芸众生。
严尘早已离开了深山老林当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席温暖的床榻。
严尘意识模糊的坐起,可小腹处却传来蚀骨般的剧痛,
一瞬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遍布,顺着严尘的鬓角滑落。
刚刚还有些恍惚的他如今已经精神的不得了。
“吱嘎。”
房门被轻轻推开,门外站着一个与严尘一般年纪的女孩。
“你醒了。”
这里是金虹院百里之外群峰谷的一处村庄,没有像阳城那般的富丽繁华,除了吃喝住行外并没有多余的钱财供女子打扮。
女孩不施粉黛,衣着更是与严尘一般简陋的很。
甚至女孩因为食不果腹导致面色有些蜡黄,但依旧难以掩盖其眉目间的清澈和美丽。
她和严尘一样都是凭着一根柳条将长发扎起,高高的马尾飘荡在空中似鸟儿般欢快。
纵使身上毫无庸金俗银的装饰,但还是会让人眼前一亮,可目光中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哀和痛苦。
女子走进来坐在严尘的身旁,严尘却下意识的向一旁移动了一下,这让他们二人都有些尴尬。
说来奇怪,严尘虽然说并不是个好色之徒,但是对于漂亮的女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想要接近的冲动。
可今日面对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严尘却充满了戒备。
其实不然,另一个世界的严尘就是因为女人才险些导致家破人亡,最迫不得已走上地下赛车党以随时死亡的风险换取高额的奖金。
这让他从心底就已经开始刻意与所有除自己亲朋外的女性保持距离。
如今二人的灵魂融合后,两个严尘的性格也被揉捏在一起。
不过二人对于死亡的恐惧都已深刻入骨。
“你别怕,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还是女孩先一步回过神来,撩起耳边的刘海轻声安抚道。
其实严尘醒来时就看到了小腹处包裹的纱布,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尴尬。
人家明明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却像防贼一样防着对方。
“我给你换药吧。”
严尘略显尴尬的点头,挪到女孩的身边。
在有些枯黄的手指搭在严尘的身上时,一丝冰凉的感觉席卷全身。
但当手指触碰到到严尘的伤口时还是让他疼的难以接受。
“忍一忍就好了。”
女孩虽然身处灵契境中期可她也知道一些有关于灵根的知识。
在林中看到受伤的严尘时,她就明白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个苦命的孩子。
被人生生挖去灵根,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让她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知晓了严尘尚且还有呼吸后便背起他下了山。
女孩将一块手帕递给严尘让其衔在嘴中紧紧的咬住,同时把包在他腰间的纱布打开,将药沫撒在伤口之上。
瞬间痛苦的呻吟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一秒钟不到严尘就已经大汗淋漓如同不要钱一般噼里啪啦的掉在地面。
很快严尘的整个衣袍都已被打湿。
女孩上药的速度很快,她也怕严尘再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昏厥。
女孩将严尘嘴中的手帕拿了下来,找了块干净的位置替对方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后转身离开房间。
“那个,我叫严尘,你呢?”
严尘忍着剧痛开口询问道。
“千山踏雪,你好好休息吧,等恢复就快些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