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尘行走于一片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无论他怎么奋力的向前,可依旧寻不到任何的光明。
可正当他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这片无边的黑暗时,在严尘的面前却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正睥睨着自己。
眼睛的主人随着点点星光的出现渐渐在黑暗中现身,这时严尘才发现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尊邪神。
不过再也不是虚像,是完全实质的状态,连身上那黑色的诡异符文都清晰可见。
而自己则是在黑暗里四处寻觅,走到那人的手心当中。
等他四下望去,如今来时的路已然崩塌,脚下就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没有办法,严尘只能紧紧盯着那双威严的双眼,乞求能脱离这方黑暗的空间当中。
“吾为邪神,为暗契棂钟之灵,动用其器者,若为仙品,即吾传承之子。”
邪神的声音缓缓从严尘的耳旁响起,恐怖的气氛令其汗毛倒立。
他的脑海中顿时闪烁起一幅幅画面。
灵仙境强者肉身陨落,灵魂寄宿在灵器玄阳灵钟当中,在此刻成为最古老,最神秘的灵器,暗契棂钟。
“使用吾之力量,即与吾签订契约,为吾之子。至此以往,汝将获邪神之力可肆意而动。”
古老声音结束,面前的邪神缓缓闭上了血红色的双眸,身体也消失在黑暗当中,只留下身上那一枚枚诡异的符文。
邪神消失,严尘脚下变得虚无,径直堕向深渊。
而所有的符文,则是急速的朝着严尘的小腹处飞来,全部撞进他的身体当中。
“啊!”
严尘唰地一下坐起,冷汗早已打湿他的衣襟。
这时他才明白,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昏迷后的一场梦。
可梦为什么会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身临其境。
“你醒了?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从耳旁响起,严尘转过头去与那双凌厉中饱含担心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彩蝶从虎口脱险后使用裂影带着严尘朝着阳城疯狂逃窜,直到连她也失去意识。
等彩蝶再醒来,已经出现在这间房子中,而严尘则是皱着眉头,冷汗密布地躺在自己身边。
于是彩蝶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急忙起身照看起严尘,尽量为他减少痛苦。
“嘶!”
严尘正准备起身,却从全身传来一阵蚀骨的疼痛。
他忙不迭的检查起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体内早已破败不堪,就连几处经脉如今已经有了断裂的预兆。
不过冥土之心正急速的跳动,为自己弥补着失去的血气,经脉即将断裂处闪烁着荧荧的微光。
这时严尘才回想起发生的事情,他没想到暗契棂钟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能硬抗灵玄境强者一击。
即使自己险些因此而亡。
“还好,就是需要恢复一阵子。”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严尘摆了摆手。
只要不伤及根基,任何的伤在严尘面前都是小伤。
彩蝶与他讲述了虚像消失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连她都没想到严尘竟然真的能爆发出与灵玄境强者一战的实力。
“没想到,你真的有与灵玄境强者一战的实力。”
彩蝶不禁咋舌,可严尘却从她的目光中看出失落和痛苦。
浔阳城里的那些杂种,彩蝶自认为自己只要够努力有朝一日一定能够超越他们。
如今她才十五岁,还有大把大把的光阴。
可严尘这个比她还小上一岁的少年却给自己上了一课又一课,在他面前任何的天才都显得黯淡无光。
现在的她,早已看不清复仇的道路。
“你放心,到时候的那一战,我不会使用外力,堂堂正正的一战。”
严尘笑了笑,这些终究还是外力。
他想要的复仇就是自己亲手将他们踩在脚下,用他们残害自己父母的方式杀掉他们。
严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中对彩蝶的杀意日益削弱,恐怕正是因为从他知道彩蝶与他同病相怜的那一刻,他对于这个几次冒犯过自己的人依旧提不起杀意。
不然他有无数次的机会杀掉彩蝶且陈江绝对不会过问分毫,严尘和她心里都很清楚。
但这只是二人的一厢情愿。
彩蝶点头,想挤出些笑容,可却有种说不上的违和,神色依旧如往常那般面若冰霜,似是因为不久前才使用过裂影的缘故,小脸好像更加惨白几分。
“咳,咳。”
她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一阵咳嗽声打断,最后更是吐出一大口黑血。
“你先疗伤吧,我也需要恢复一下。”
彩蝶拭去嘴角的黑色血迹,转身背向严尘开始运转起功法。
严尘见此也转过身去闭上了双眼,强忍着灵气流淌过经脉时的阵痛,运转冥土真经搭配着冥土之心在不断的修复经脉上的裂痕。
可这次他却得不到那阵金光的沐浴,修复起经脉不仅异常缓慢并且伴随着强烈的疼痛。
冷汗很快便密布在严尘的额头之上,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痛苦,他只好与身后的彩蝶闲聊。
“你是用裂影带我离开的吧。身上的伤怎么样,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昨日在严尘答应陈江选择加入影杀后,对方又给了自己一本名为裂影的身法灵技,当他自己翻开有关于裂影的灵技卷轴时他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多恐怖。
若是一个灵玄境强者用最大限度的使用裂影,不出一天就能从南域最南方移动到最北方。
只不过使用的时间越长,对身体的危害也就越大,只有在万不得已的那一刻,裂影才会被使用。
机会转瞬即逝,为了能够尽快的从段凌霄手中逃脱,严尘确信彩蝶是因为使用裂影才导致身体出现问题。
“嗯,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幸运,并未伤到根基。”
彩蝶轻声回答,她也只是经脉有些损伤,静养十天半月的就能恢复过来。
“哦,好。”
彩蝶不是周月凝,不会像她那般和任何人都能畅所欲言,严尘不问她不说,也不会主动与对方交流,就静静的盘坐在原地。
而严尘向来也不是一个聒噪的人,就算是想通过聊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却一时间语塞。
没办法,他索性也不再与彩蝶搭话,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龇牙咧嘴地继续治疗着身体。
房间内除去二人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外,再没有任何声音。